林墨大概明白了陈文武离开安乐城的原因，微微颌首，也没有再问。
看着陈文武两口子催促着下人收拾行李，他就低下头看着怯生生端着个棋盘坐在他对面，努力试图表现得像个大人模样的陈晚秋。
“墨哥哥，下棋。”
陈晚秋细声细语的说道，难掩紧张，看到林墨目光望来，立刻害羞的低下头。
林墨看着她，可以感觉到陈晚秋似乎很期待的样子，就咧嘴一笑，“我不会。”
“啊？”
陈晚秋就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相信已经是大人模样的林墨，竟然连下棋都不会。
“不会下棋很丢人吗？”
林墨靠在软垫上，随口道。
“没有，没有。那，那我们，我们……”
陈晚秋急得要哭出来，但又不敢哭，只能忍着泪，小脸涨得通红。
“会弹琴吗？”
林墨看她要哭了，摆摆手，说道。
“会。我会古筝，笛子，琵琶。墨哥哥，你想听什么？”
“古筝吧。”
陈晚秋就连忙站起来，小小的人儿，很快抱来一个古筝，琴声叮咚，“那我给墨哥哥弹一曲春江花月夜。”
“嗯。”
林墨不知可否，就这么听着陈晚秋认真努力的弹琴，心神空灵。
“让墨哥哥见笑了。”
一曲弹完，陈晚秋站起身，轻声道。
“弹得挺好的。”
林墨站起身来，有些想要离开了，但这会儿却是不知道陈文武夫妇跑哪里去了，也不好走。
“墨哥哥是觉得无聊了吗？我是不是有点无趣。”
陈晚秋绞着手指，看见林墨明显有些坐不住的样子，又有些想哭。
“没。你读过书吗？”
“读过。那我背诗给墨哥哥听。”
陈晚秋连忙道，声音清脆，“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咦。你这个诗。”
林墨挑眉，这陈文武家教有点开放啊，陈晚秋才十一二岁，就教什么轻解罗裳的艳词了？
陈晚秋很茫然，不知道林墨在抠字眼，以为自己背错了，连忙起身把词本找来，没错啊。
“咳咳。没什么，我刚刚听错了。”
林墨眼尖，看到了整首词，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只能避重就轻，“除了诗词之外，还读过其他书吗？”
“最近有在读《天工开物》，很有意思。墨哥哥，你知道吗？当年沈先生就因为发现水煮开后，水汽会掀动锅盖，就发现了蒸汽的秘密，发明了蒸汽机。”
陈晚秋细声细语的说着，即便林墨可以明显看出在提到这个话题后陈晚秋脸上的开心，但陈晚秋依然不疾不徐。
“除了《天工开物》之外，我也有在读《水经注》，听说京城有新出的《四库全书》，但好难买，我去书店找了几次，都没有。”
陈晚秋聊着自己最近在看的书，然后林墨就汗颜的发现，她说的这些书，自己一本都没有看过。
就安乐城这个小地方，能找到千字文，百家姓这种帮助识字的书就算不错了，勉强可以让人不至于成为一个文盲。
“挺好。”
林墨只能不尴不尬的点点头，“那以后想过做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