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包括林墨在内的众人因为苏牧羊这句话都不觉愣了一下。
什么众生平等之类的鬼话，他们这些人自然早就不信了。
但想来，既然真有幽冥地府，那么那些关于轮回转世的传说自然也应该是真的。
顶多如神话传说里说的一样，那些作恶多端，双手血腥之人会被阎君审判，然后打入十八层地狱罢了。
所谓善者轮回，恶者入狱，大概如此。
但苏牧羊的话，听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神仙也要人来做，真当善恶有报吗？”
苏牧羊幽幽道，“事实上不管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还是喝了孟婆汤轮回转世去的，更甚者直接修成鬼仙的，得了天庭一纸册封成神的，这些都是好的，下地狱也是好的。
真正最惨的是直接落入黄泉河，来生不可求，往事不可追。最后做了人头蝶的口粮，沉沦黄泉，魂飞魄散，永世不可超生。
就像这红尘中大部分的芸芸众生，无人知他们来，无人知他们去，不过红尘过客罢了。”
林墨顿时哑然，摇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下地狱会是好的。难不成日日夜夜受炼狱折磨，永世不得解脱，还会是一件好事情？”
“知冷知热知痛知苦，难道不比做一块石头，做一棵树好？”
苏牧羊笑起来，“无知无觉，形神俱灭，灰飞烟灭，魂飞魄散那才是于有情众生而言，最大的悲哀。然而事实上绝大多数有情众生到最后都只能落得这个下场。
如果幽冥地府尚在，或许我等最终也只能落得这个下场罢了，便是想做个孤魂野鬼，入那地狱之中日日受苦，也是难之又难。
这地府幽冥，从来不比人间良善，否则那黄泉河中也不会日日夜夜，冤魂不断，执念不消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行了，走吧。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很远。”
苏牧羊最后看了眼那些人头蝶，头也不回，继续往前。
林墨默不作声，举步往前，忽然惊变骤起。
有人怒喝一声，“简直一派胡言。善恶有报，阴阳轮转，三纲五常，此乃天地至理，人神共鉴。堂堂地府之处，轮回之所在，阴司重地，哪有你说的那般龌龊不堪。什么人头蝶，我看就是你这个黄毛丫头，假做鬼神之语，来欺骗我等！”
莫名暴怒的人，没有任何预兆，忽然出手，向着最近的一只人头蝶拍去，“我便斩了这人头蝶，让你的谎言，不攻自破。”
“贾道人，你疯了！”
有认识那人的人顿时惊怒开口，难以置信，没有想到此人会突然出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贾道人的出手，瞬间惊动了那黑暗中无数闪烁荧光的人头蝶，荧光闪烁汇聚如潮，刹那之间，所有人都感觉呼吸一滞。
“快，逃！”
苏牧羊疾呼一声，苏福对她言听计从，毫不犹豫，直接拉起苏牧羊，一个纵身，就向前逃去。
其他人也不敢有任何怠慢，哪怕对这人头蝶的说法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当那片闪烁着荧光的人头蝶嗡嗡飞来，所有人还是下意识的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
至于那个出手惊动人头蝶的贾道人，跑得比谁都快，不过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不知去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