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花郢,郢都宫芳华宫升华殿。
一穿着华氏紫晖铠的低阶流星马修士慷慨激昂、抑扬顿挫道,“息将军率的虎豹骑夺下了出云,改城名阴平。应将军领的骁骑营又破了掖州,改城名焉支。咱们荆楚军折损人马不过两千,却杀了上十万凉人。按着情势,拿下敦煌,是迟早的事情。恭喜主君,咱们西楚囊括这是下了吞并西北三座最关键的城池!”
主君华鹿铭立即放下手中书卷,噌地一下站了起身,拂须仰天大笑,“好!好!晚鸥从未打过败仗,实在是我西楚的常胜将军啊!等她率军凯旋归花郢,本君要再晋她的官位,不日让她承袭她父亲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位……晚鸥不愧是女中豪杰,我西楚栋梁之才!敛轩也十分优秀,都赏,传本君旨意,虎豹骑与骁骑营众修士,都重重有赏!”
在身旁伺候主君笔墨的,是荆楚军武卫大将军华如凤,华如凤乃华氏旁支中最得意的一脉,
“”
华如凤,“数微臣直言,您给息氏的恩赐太多了。虎豹骑,那可是我荆楚军数分支修士军队中最强劲的一支。息将军虽然是您的儿媳,但她才二十有三,终究也是外戚,年纪轻轻就位居,如此高官,尊享厚禄,位比亲王,名满天下。实在是……”
功高盖主……
华鹿铭忽然笑容凝固住,高声喝止他继续说下去,“本君看着晚鸥长大,她品行如何本君心中有数!再者,本君与息决、息准以及息凌更是同袍之谊,本君视他们为手足,甚至情逾手足。当代的息氏族人,本君再清楚不过,断不会有像凉并徐榷那样的之辈!”
“微臣只是担忧,您将兵权大半赋予给了息氏,他们会有不臣之心。”
“住口!息氏一族是我华氏八百年来的家臣。八百年来,历代先辈主君无不器重息氏子弟,息氏子弟也秉持着英勇忠贞,辈出人才,皆乃忠良死节之臣。你怎可如此揣测猜忌我西楚的有功之臣!若再说这样有乱军心的话,本君就不得不叫人将你打入幽牢,重重鞭责!”
“怎么样,主君对息晚鸥有所怀疑了吗?”
“计划很成功,主君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对息氏的信任必是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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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归心君所居的星华宫。
一白衣男子正在宫苑庭院中央舞剑,男子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浓眉大眼,身上带着颇强的修为,华柏珩每一次都是这般认真,哪怕是独自练剑,也会用尽全力燃烧修为使出招数。
“晚鸥!你回来了。听闻你拿下了阴平城,虎豹骑的修士同僚几乎是毫发无损。我命星华宫的小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我好好为你庆功。”华柏珩摆出一副讨好的神色,乐呵呵地朝息晚鸥陪着笑脸。
息晚鸥却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只是冷冰冰道,“归心君,致儿和玫儿在哪里。”
“他们由乳母带去
“多谢归心君美意,但是我累了,想回寝殿睡了。”息晚鸥草草行了一道拱手礼,垂着眼眸,眼睛里毫无光彩,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华柏珩看着她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禁又被气得浑身发抖,忽然大声咆哮道,“息晚鸥!你还在想着仲卿!你是我西楚的将军,更是我华柏珩的正室夫人。”
息晚鸥被他突如其来的咆哮惊了一刻,脸上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愠怒,
“我已许久不见少君,你不必再说这样的话,你也有张氏和陈氏相伴,不缺我一个。”
息晚鸥话语带刺,一直是这样冷面相待,不给华柏珩任何好脸色,说罢就要转身向自己的寝殿蘅芜殿走去。
“息晚鸥,你逼我的!”
华柏珩的琥珀剑扶摇灿然出鞘,从后方把扶摇横在息晚鸥雪白光洁的脖子上。
息晚鸥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面不改色,“我不想把话说得太绝,断送我们仅存的一点师姐弟情分。”
华柏珩的剑就是不放下,甚至扶摇尖锐的剑锋,息晚鸥的霁虹已然出鞘了三分,
“你为了仲卿,一定要对我这样吗?”
“仲卿有李纱,还有你的堂妹息晚鹭在身侧,更有你妹妹所出的华敬烛、李纱所出的华敬烽、华敬炫龙凤双生子,他幸福得很!”
息晚鸥手中的霁虹剑意淡了下来,修为也褪去了些,眸子里更是染上了了怕人的霜意,立刻反驳道,“归心君,你不是少君,你永远不能理解,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哦?他需要的是什么,他需要你吗?我看未必吧!他是少君,他要的是天下!为了这个天下,失去你又何妨。”
息晚鸥紧绷着脸,“你还是太不了解他了,也不了解我。如果他真的想要天下,那我会为他拼得天下,就算我最终粉身碎骨,魂魄俱碎,永无来世,我也毫无怨言!”
“息晚鸥,你真是……一意孤行,一厢情愿!你自以为自己是痴情种,可仲卿呢,仲卿和别的女人有自己的孩子。你要去和亲的时候,他连去酒泉救你都不愿,还是我……是我率我门下死士拼死救你。”
“归心君!我虽对你无意,但我终究是西楚的臣子,本来不想、也不能以你为敌,你可别逼我动手。”
“晚鸥!”
听到那梦寐以求的声音在此时突然呼唤自己的名字,息晚鸥头微微一侧,手中的霁虹剑势一凝,琥珀扶摇便看准时机趁机而入,直直地插进了息晚鸥的肩头。
扶摇剑上是带了杀伤性修为的,十分之一的剑锋就这么径直刺入息晚鸥的身体中,息晚鸥毫无防备,一口腥甜的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下,脚底一滑,
“华伯蒙你干什么!”
“华仲卿!我在与我的妻子比试剑法,就算你是少君,也没有权利管这个!”
华柏琏,“”
“够了!我刚从阴平回来,辛劳了近乎一个月,为何不能让我好好休息。”
“晚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想真的伤你。”
“我身上的伤痕够多了,多今日这一道,也无妨。”息晚鸥单手握住扶摇的剑身,用力将剑拔出,
华柏珩
在一旁的华柏琏立即飞身上前,脚上使用瞬移阵法,手掌集中修为,用力一推,一击带有深厚修为的破山掌,将这个罪魁祸首狠狠击中,“滚开啊,我叫你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不是也爱她吗,不是要永远对她好吗!为什么要伤害她!”
华柏珩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后背着地,重重地摔在了一旁的泥土地上。
“你!你怎敢这么对我!华柏琏!
华柏琏将息晚鸥抱入怀中,“晚鸥,你没事吧。”
“少君,我没事。别怪归心君,是我要与他切磋剑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