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宫,漫长又蜿蜒的重华石子路。晴朗明媚的冬日午后
“我听说蓬莱仙境出大乱子了!”
“是啊,那蓬莱太子子营谋被孤城君孟叔择重伤,神器青龙琴还被夺走了。”
“好好珍惜内陆最后的太平吧,六大神器孟氏已有其四,说不定下一步,就是要来抢我们华氏的朱雀法杖了。”
“不是吧,朱雀法杖,那可是高祖华显政的灵器,早就失传,几百年都不见踪迹,我们华氏子弟都不知道在哪里,他们怎么夺。”
“那那那……他们可以先夺南芜的凤翼锁链。等六大神器集齐五个,第六个,会自动现世的。”
“凤翼锁链没那么好抢吧!那南芜泽披君视他兄长的遗物如珍宝,怎么能让孟氏轻易夺了去。”
“说到南芜……南芜也不太平吧,昨天我当差的时候,无意听到边境探子向主君汇报,南芜的李绝公子,颇有夺嫡之意,还要与泽被君争呢。”
“不是吧,我们三大国联盟抗孟,这个关键时候……”
“嘘,我们还是少说些为妙,毕竟咱们宫中还有一个南芜来的公主呢,可别让她听到了。”
“快走快走……”
“清河。”
“属下在。”
“近日可有秋风原的消息吗?比如,我的哥哥弟弟们,都还好吗?”
“今日早晨,泽被君修书一封,属下还没来得及向夫人禀报。”
“缪哥哥的信。”
“纱儿吾妹,见信如面。父君与为兄身体康健,南芜风调雨。盼纱妹和敬烽在花郢一切安好。”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我好想家,想秋风原。”
“夫人有想过回去吗?回南芜。”
“你说什么?”
“属下失言。”
李纱,“你也想南芜了吧。”
水清河垂着眸子,“属下……想吃萝卜糕了。夫人呢?属下记得,夫人爱吃芋头糕。只可惜这西楚,并没有这些。”
“我也想。前几日,我听夫君说花郢城中有一家南芜菜馆,我们一起去吧。”
“属下这就去告诉少君。”
李纱立即道,“不要,你陪我,就我们两个人去。”
“是。”
花郢北城,
“公子、夫人,二位请上座!”
“
“老板娘,你是南芜人吗?”
中年女子笑盈盈道,“是呀,我是南芜帝陵人,多年前颠沛流离至此,尔后便再也没回过南芜了。公子和夫人也是南芜来的吗?”
“不,我们是花郢本地人。”
“可瞒不了我,这位公子长得俊秀,皮肤白皙,外貌不像南芜人,但是口音有南蛮腔。”
水清河讪讪一笑,颔首,“在下南芜银月湖人。”
“咱们店里有地道的南芜菜。”“
“有酒吗?”
“有的有的,南芜特产,马蹄饮。还有帝陵名产,竹叶青。”
“我们要一壶马蹄饮,一壶竹叶青。”
“好嘞。”
“清河哥哥。”
“夫人。”
“待会我们去哪里。”
“今日不回宫了吗?”
“不回了,烽儿养在公子所,除了孩子,我……没什么牵挂的,今日既然出来了,就好好地逛逛吧。自从远嫁西楚,我都没怎么逛过郢都宫以外的地方。”
“这杯竹叶青,属下敬夫人。”
“清河哥哥,为了我,你付出了那么多……为我入宫为内侍,辛苦你了。”
“为了夫人,受任何的苦,属下都甘之如饴。这是……我水氏应该做的,就像息氏对华氏忠心一样,我水氏誓死效忠李家。”
“息氏……我这辈子,都比不过息晚鸥在他心里的地位。”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的。少君一直倾心之人都不是您,可是您才是他名分上唯一的妻子。或许属下的话夫人不愿意听,可的确就是如此,属下希望夫人能想开一些,和少君子烽一起平安、幸福地生活。”
“名分……一开始,我想要的,就是名分,只要能做心上人的正室妻子,无论他心里的女人是不是我,都无所谓。等真正做了他的妻子,有了这个名分,我却想要他待我真心。人啊,永远都是这般贪得无厌,真是贪心。清河,我是不是很惹他讨厌啊。”
“夫人所求,不过是倾心之人的垂爱。即使少君给不了夫人想要的,想必,少君性行淑均,他也一定不会厌弃夫人,会好好待夫人一生。”
“上菜了~”
“南芜名点萝卜糕,芋头糕,白灼虾、玫瑰豉油鸡、酿苦瓜。”
家乡的美食琳琅满目,
“好丰盛啊。”
水清河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对星眸里柔情似水,,给她的碗里加了一块芋头糕,“夫人,慢慢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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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芜南海宫。
“这个李绝!我平日里待他如此好,他却要反叛我。”
侍卫水清流道,“泽被君息怒。兴许事情不是这样的,可能公子绝是被人陷害的。”
这个水清流,是李氏的家臣水氏后辈,与水清淮、水清河两兄弟同宗。在水清河选择跟随李纱远去西楚后,年十五岁的水清流便代替水清河,成为了南芜少君李缪的心腹侍从。
“怎么就不是这样了?全南芜!甚至兴许连蓬莱、西楚都知道了!他有野心,他要夺嫡!他在香山城做的那些小动作,私自募兵养兵,人尽皆知,他这是要干嘛啊!哪怕我容得下他,父王都未必能容得下!”
“若他真的贤能,我甚至可以把南芜少君的位子让给他。可是他是怎么在封地表现的?饮酒作乐,强抢民女,暴戾成性,军事上,私自招募修士,扩充自己的敢死部队。他倒是好啊,他真懂得韬光养晦!如此顽劣,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姓孟了!”
水清流神色,“泽被君。”
“你说。”
“澄明发来回信说,公主和敬烽公子,都很安康,让少君别担心,澄明会照顾好他们母子二人的。”
“也不知道那个华仲卿,对她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