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战场上,四处横着战死沙场的修士尸体,
“孤城君,没想到吧,你也会有成为手下败将的一天。”
孟子阻,仰起头来,“那又如何?”
“之恒,用这根缚仙绳捆好他,绳上施以法术,削弱他的修为。这次,定叫他无法脱身。”
金灿灿的缚仙绳上流转着充沛的灵力,时不时闪烁着青白色的电光,
“我们要把他押到花郢吗?”
华柏琏点点头,“当然。我现在只是一处封地的王爷,没有权力决定一个身份特别的战俘生死。”
“可是少君有令,无诏您不能回花郢。”
说起那个远在郢都宫的兄长,华柏琏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我活捉了孟子阻,就凭此点,西楚的城关就不会拦我的。”
“之恒,你与我二人一起押送他回硬度共就行了。其余人速归晴川,晴川乃我西楚兵家要地,不可兵力空置太久。”华柏琏用怀里的手帕细细擦拭招星,将黑光锃亮
华扬杰疑问道,“王爷,你我二人?万一这家伙在路上对我们下毒手怎么办,万一我们碰到了凉军偷袭怎么办?”
华柏琏原本紧张的眼神变得温柔了几分,“放心。十万凉军已被我等击溃,正在仓皇逃窜,西凉铁骑,现在乱成了一盘散沙。他们一定短时间不会想到,孟子阻是被我们抓了。我已用灵兽联系晚鸥,让她使用彩虹瞳,速速将我们与孟子阻瞬时传送回郢都宫。”
“将三个远在蓬莱瑶池的大活人,传送回花郢,这得耗费多少瞳力?!”
“晚鸥之前的密信说到,她的瞳力大有增进,现在她可随意操纵眼睛中举世名剑,可随意。”
华扬杰,“息将军的实力之高,扬杰望尘莫及。”
“好了,我感受到了晚鸥的心神。之恒,封闭自己的五感,关闭体内穴位中修为的流动,隐藏心神,配合晚鸥的威道泰阿。”
虽然威道泰阿是一招的时空间术法,可以无视对象所处的位置,,但若被传送者是一个没有心神、修为的物体,会节省施术者更多的体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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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柏琏和华扬杰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皮子的功夫,
眼前的景象,这几个月以来,华柏琏无数次在梦中梦到。
她,
“王爷,之恒。你们这是……”女子面若冰霜,亭亭玉立,张嘴,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腰间的那把炫若彩虹的长剑,在温暖的明媚阳光下,散发着好看的剑芒。
孟子阻,
“息晚鸥。”
“这不是不动明王孤城君么。此番这样将你绑到花郢,是我西楚失敬了。”息晚鸥面无表情,认真又严肃,朝孟子阻行了一道平辈间的拜礼。
孟子阻即使眼睛被黑布蒙了一层又一层,也能看得见品貌非凡的下半张脸,那嘴角还是若无其事勾着笑意,“没事啊,我是来郢都宫做客的,早就听闻中原地带有山有水,西楚是个好地方,都城花郢,更有着江城的美名。在我们西凉,那能看到这样的好风光喔。”
华柏琏,“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当然笑啊,为什么不笑。”孟子阻笑得更大声,更肆无忌惮了。
他笑起来的模样,与邻家大男孩别无二致,
息晚鸥不理会孟子阻,身侧朝向华柏琏,“少君正在上朝,请王爷与之恒一起押解孤城君至大殿上。”
“好。”
息晚鸥阴冷惯了的眼眸里,露出了一丝丝明媚的喜色,“许久不见王爷,王爷可好?”
月华宫之变,少君位被夺,已是整整三个月前的事情了。这三个月以来,华柏琏也如同旨意所说,不入花郢,息晚鸥也只是郢都宫、虎豹骑军营。可两人的书信三五天便是一封,托灵鸟互相传送,字字句句,满是相思之情。
“本王很好。那……三个月不见,你可还安好?”
息晚鸥的脸上有些许憔悴,眼睛里泛着红血丝,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无关紧要,“无非就是那样,不是在军营中与将士们为伍,就是饱受深宫的寂寥。”
华柏琏也注意到了她眼球的红血丝。虽然彩虹瞳的功力是所有长进,可说到底,瞳术都是伤害眼睛的。古往今来,还有不少怀有瞳术的高阶修士,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双目失明。想到这里,华柏琏,开始担忧不已。
“小叔子与嫂嫂虐恋情深,好一出苦情鸳鸯的戏码呀,这是在你们华氏的郢都宫里,就不怕被人瞧见么。”
息晚鸥愣了愣,往后退了两步,“归心君与文武百官”
“”—————————————————————————————————————————
“臣弟参见少君。”
“孤曾有旨意,晴川王华仲卿。”
“启禀少君,臣弟增援蓬莱瑶池,在瑶池之战中,大败西凉铁骑,活捉明王孟叔择。”
“仲卿,做得好。”
“快,把孟子阻带进大殿里给孤看看。”
“之恒!”
众文武的目光纷纷看向,一声黑衣的华扬杰,带着另外一个黑衣男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这个黑衣男子双眼被黑色的布蒙了,双臂被缚仙绳牢牢地捆住,
“传孤旨意,将孟子阻打入成华楼幽牢,择日处死!”
“少君,此举不妥!”
“启奏少君,若处死孟子阻,犹如断大凉一臂。可是,那势必会引起大凉与西楚的战争。如果战争全面打响,我西楚目前,尚且没有足够的兵力、粮草辎重与大凉抗衡。少君,我等不可冒如此之大的风险”
“少君!孟子阻手下冤魂无数,此人罪大恶极,可是,他不能死在我楚地。否则,这不就给了凉帝孟子陵堂而皇之攻打我西楚国的理由了吗??”
“那……众爱卿,你们对如何处置孟子阻有何高见?”
“仲卿,你说。”
“臣弟建议,以孟子阻作为交换条件,要求换取西凉铁骑五年内不踏入我楚地半步,还要割让流沙洞、地下王宫、金城三座城池,赔银万两黄金,十万担粮。”
“这……以谁为使者比较合适?”
“臣弟愿前往。”
“那仲卿你觉得,我方应在哪里与凉交涉为好?”
华柏琏脱口而出,“酒泉。”
“好!孤准许你与之恒在月华宫住下,三日后,押解。”
“传孤旨意,晴川王华仲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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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郢都宫御花园的山里,
息晚鸥压低了声音,质问,“阿琏,你疯了,为什么要主动请命以身涉险,去与那凉人交涉。”
华柏琏背靠着冰凉的假山石头,细细摩挲着方才在路边拾得的一朵落花,“如果确实的可以我的安危作为代价,去成功换取大凉的三个重要城池,就算我最后死在了那西凉大漠上……我也觉得,并无不妥。”
这个
“并无不妥?为什么,你难道真的是,视西楚江山逾越自己的性命吗?”
华柏琏给予回应的眼神坚定,“你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月华宫之变,其实他不是以李纱母子的性命威胁我的,而是拿你与致儿玫儿的性命威胁于我。我大意了,中了他的幻术,才交出了少君玉印。罢了,我也不愿与他计较,他既然那么想要这个少君之位,我给他便是。”
“晚鸥,让我抱抱你。”
华柏琏
“或许我们此生,见一次,便少一次了。”
“还记得十岁那年,第一次吻你,也是在御花园。”
月光下,两张脸庞缓缓靠近,
“照顾好自己,好不好……纵使没有我,你还有晚鹭,有李纱,有两个可爱的儿子,有晴川城全城的百姓。他们,都不能没有你。”
“我本也是不能没有你的,可是我终究,还是要接受失去你的残忍现实。”
“谁??”
息晚鸥立刻恢复了平常的,“怎么了?”
“我刚看到,有一道黑影闪过,好像,还有。
“是不是冰蓝色的剑光?”
“应该是。”
“可是据我记忆,郢都宫内的禁军没有人佩冰蓝色的宝剑。”
“莫非是孟子阻的曙光?如此别致颜色的剑光,也只有他了。”
“成华楼十二时辰都有重兵把守,若是孟子阻越狱成华楼,岂会没有任何动静。”
“不论如何,你快回月华宫吧,我去追他。”
“千万要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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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柏琏独自一人,走在重华石子路上,双手还在捧着方才在御花园拾到的落花。
她要好好的
“儿臣参见母后。”华柏琏毕恭毕敬行了一道参拜大礼。
子红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紫衫加身,
子红,“琏儿,你回来了。白天的时候,听他们说你回来了,还俘虏了凉朝的孟叔择。我还不相信呢……”
“母后,儿臣这次有违少君的命令,无诏私自回来了。那是因为,不动明王孤城君身份重要,儿臣必须亲自押他回花郢。”
子红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怜爱地摸了摸华柏琏,“你在晴川,一切都还好吗?烛儿和烽儿,怎么样?”
“儿臣初到晴川,便除掉了栖息在沙罗双河园的胜遇鸾鸟,颇得民心。至于烛儿和烽儿,儿臣给他们找了一个十分可靠的响声。秦子渥道长,道长是文武全才,悉心教导他们。”
“秦子渥?”
“有陌玉真人为师,想必他们兄弟二人,一定。”
子红满腹疑惑道,“你这是想让兄弟俩以后学符水道教吗?”
自从西楚开国以来,记载的历史上就从未有过,修习道教的华氏宗亲王族。虽然子红断然不是一板一眼的老古板,可这也是从未
华柏琏却果决道,“未尝不可啊。符水道教以符咒为武器,符水符咒与子氏符咒大同小异,都可以兵不血刃保卫江山。”
子红认真地想了想,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也好,只要他们兄弟平平安安地长大,一心向善,有一技傍身,有功于西楚社稷便好了。”
“母后,父君的?”
子红摇了摇头,“他一直昏睡不醒,远化说,最近他的修为锐减,心神更有衰弱的迹象。可能……会不久于人世了。”
“……”
“琏儿啊,这少君之位,本就应该是你的。珩儿发起月华宫之变,于华氏家规不符,于君臣之德更不符。你就不想,重夺君位吗?如果你的父君驾崩了,那他就会顺理成章的地继任主君了啊。”
“母后,”
“琏儿,晚鸥她……很好,只要母后在一天,不会让人欺负她的,你放心。”
“不霁何虹息晚鸥,有谁能欺负的了呢。罢了……母后,儿臣此行会在月华宫待上三日,还是和之前一样,儿臣住。三日后,儿臣会押送孟子阻至酒泉城,与凉帝谈判,让他们割让三座城池,还有黄金、粮草辎重给我华氏,且三年内不能踏足西楚大地。”
“什么?让你去酒泉,这个伯蒙,本宫找他去!”
“是儿臣自己要求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