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花好月圆的中秋团圆节,柏琏期盼了许久的生辰日终于要到来。金秋时分的花郢,城内四处开满了桂花,宫中栽了不少绝佳品种的金桂,闻起来就令人心情愉悦。
可小寿星柏琏却并不是十分的开心,自从师姐晚鸥从成华楼被释放出来后,已有十日,但师姐却一次也不曾进宫了,就算去息府拜访也每每被婉拒。柏琏心怀着对晚鸥的思念和担忧,十日里,都把自己关在月华宫内,靠着钻研符咒曲度日。
早晨辰时三刻,屋外天色晴朗,柏琏穿着单薄的红袍,一手提着玉光,一手慵懒地束起发髻,侧身推开寝殿的门,一束和煦的阳光倾洒在柏琏身上,透过明媚的光线,他看见了站在月华宫正门处的晚鸥。
息晚鸥的出现,就如同金色九月的桂花芬芳,吹拂着柏琏的心田,让所有的负面情绪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满心雀跃。
“师姐,你怎么过来了?”柏琏一路小跑,跑到宫门口,冲着晚鸥乖巧地笑着。
晚鸥双手背后,站姿端庄,气色红润,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受了那般眼中的家规惩戒,还是依旧的大家闺秀模样,目光含着柔意,一刻也不从柏琏身上移开,“我随父亲入宫,父亲要与主君一同商量政事,也因息家要做第一个拜贺中秋的家臣,提前一日为主君与主后献上了厚礼……今年是荆溪十年,也是你十岁生辰,明日所有华氏族人在台大摆宴席,也是由父亲主持。”
“师姐,你会参加吗?”柏琏的眼中绽放着热情,满脸期待地问着。
“当然会,华氏门下修士也属族人之列。这一包,是我做的桂花糖藕粉糕,这一包是莲蓉月饼,特意拿来给你,和珩公子吃的。”晚鸥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了身前,两提用牛皮纸包装好的点心就这么惊喜地出现在柏琏眼前。
柏琏微微蹙着眉头,望着手中沉甸甸点心,隐忍了十日的委屈,终于犹如银瓶乍破水浆迸一样,在师姐的面前,不用再忍住心中想念之情,顷刻间喷涌而出,“我以为你不肯见我了,所以你从成华楼出来后就再不入郢都宫了,整整十日,我每日都去息府门口,可他们都说,你在闭关修炼,不让我入内……”
晚鸥心底一沉,脸上一闪而过一丝不忍的表情,眨眼间就恢复了平常,忽略掉柏琏的话,踱步径直朝月华宫花园走去,边走边拉起家常道,“琏公子,许久未见,剑法修习得如何?”
柏琏跟上晚鸥的脚步,语气有些许骄傲道,“招星已好久未出鞘,这十日,我皆在苦修符咒曲。”
“符咒曲,可以让师姐见识见识么?”晚鸥早就注意到了柏琏手中紧握着的玉光,她对于符咒曲的了解仅限于书卷与对蓬莱王后的崇拜,晚鸥就只懂得弹奏普通的风花雪月之曲。也从未想过柏琏会对符咒曲有兴趣,不过又转念一想,他多学一种术法,有一技之长傍身也是好事。
“好啊。”柏琏兴奋地应声,牵着晚鸥的袖口将她带到花园的秋千旁,自己则站在她面前,把琵琶架在肩头。
晚鸥坐到藤蔓秋千上,正对着花园的景象,右侧是一小片荷花池塘,塘中莲花并蒂而开,游动着小只的鲤鱼,左侧的花林种植的,是主后子红喜爱的桃花树苗,与正值时节的桂花树。
“师姐,我给你看看我十日来修习的成果。大风起兮。”红衣翩翩少年意气风发地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如是说道。
兴许,只要变强,变得比你更强,就能护你一生了罢。柏琏默默想着,修长的手指轻挑琴弦,奏响最基础的符咒曲《弦伤》,每一次拨动琴弦,都能引起月华宫上方气流的剧烈变动。
晚鸥抬手用衣袖遮挡着高空中呼啸的大风,眯眼仔细观察着柏琏方才使用的一招大风起兮——通过琵琶朝着天空弹奏出符咒曲,一道道符咒曲制成的空气刃打向空中,引起强大的风力,风中掺杂着柏琏灼热的修为,若这一招是对敌人使用的,敌人定会被空气刃割得皮开肉绽。
晚鸥惊叹道:“子氏弦伤术!”
柏琏停下手上拨动玉光琴弦的动作,一挥长袖,将玉光收进腰间的囊中,面对晚鸥开心地说道,“非也,大风起兮乃弦伤术的增强版,在弦伤原来的基础上有稍加了改进。”
当玉光停下了奏鸣后,原本月华宫上空猛烈的风暴须臾间烟消云散,明亮的阳光重新笼罩着花园。
晚鸥双手扶住藤蔓秋千的两边,随风轻轻摇晃着,眼神里说不清是欣赏玉光,还是欣赏奏琵琶曲的柏琏,眉目含情道,“玉光可真的是极品灵器,你得认真向主后修习符咒曲,才不辜负了蓬莱王后的爱物。”
“阿琏遵命。”柏琏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双手互握合于胸前,行了一道拱手礼。
晚鸥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从秋千上站起身,拍了拍紫纱长裙的裙尾沾惹到的花粉与尘埃,“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明日中秋宴席上见。”
“好,明日见。”柏琏颔首,握着玉光的手掌心不停出汗。
“明日可不许再贪杯醉酒了。”晚鸥像是长官告诫下属,但更多的像是饱含关心的叮咛。
柏琏抿着薄而嫣红的丹唇,嘴角显露出两个明显的酒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