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卯时一刻,天色朦胧,霞光便隐约从东方亮起,绚烂的朝霞以极缓的速度,朝向西边扩散。天空逐渐变成了浅蓝色,太阳一路高歌,伴着金灿灿的光辉,缓慢升至了高空。
菱江观内,秦迢怀抱着云染拂尘,早已等候在道观的庭院内。
秦迢倚靠在道教三清尊神的塑像旁,仰头欣赏着美丽的日出,露出了可与朝霞媲美的灿烂微笑,欣喜大赞道,“自从晴川疫难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天气如此晴朗,竟能和往常一样,看得到和睦的阳光。”
“陌玉道人早。”
秦迢闻声回眸,才看到是柏琏与晚鸥手挽着手站在了自己身后,两人郎才女貌,模样很是登对。就连秦迢这样安心修道的道士,也不禁心中叹这是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
柏琏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牛肉薄饼,吐词含糊不清地问道,“陌玉道人,在下能否借你的云染一用?听说云染拂尘能寻到世上所有妖魔、神、仙的踪迹,无一例外。”
秦迢不假思索地颔首,郑重地回问,“公子若有需要,自是可以的。只不过,不过公子是需要寻什么样的妖魔邪祟?如果这妖祟的品阶高,寻它所需的时间就会长,如果品阶低,寻它的时间就会短些。”
柏琏一口吃完手中的早膳牛肉饼,舔了舔沾油的手指,似乎漫不经心地答,“是司命。”
秦迢仍保持着几分笑意,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微微颤抖,明知故问道,“公子所说的,是那个两百年前,被我的师祖亲手封印的司命么?”
“没错,并非妖魔邪祟,正是掌管瘟疫的神明,司命。”柏琏嘴角抽动,暗暗攥紧了招星的剑柄。
柏琏话音落下,秦迢却是陷进了漫长的沉默之中,眉宇间凝成了一团愁云,眼眸好似笼上了一层冰凉的秋霜。
此时,华游穿着一袭白色常服,背上肩负着用白棉布包裹着的巨型大刀,从寮房的方向慢步走来,“公子不知详情,司命在两百年前,也曾在晴川引起大难,当时被子渥的师祖,修能真人亲手所封印在一尊葬神棺中,埋在了双河园的一株沙罗树下。在那场战役中,修能真人受了很严重的伤,性命垂危,没有过多久,便仙逝了。”
柏琏与晚鸥这才明白方才秦迢的失态是缘何而来,心中愧疚,却又不好开口
良久,晚鸥才转开话题道,“陌玉道人可知道,如何才能解开葬神棺的封印?”
秦迢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的观的红墙,若有所思,道,“我符水道教极重符咒术的修习,封印妖魔邪祟也好,封印瘟神也罢,想必,师祖一定是都用的符水符咒。封印术有许多种,每种各有各自的奥秘,至于如何解开封印,没有见到实物,秦迢很难说个确切的回答与尔等听。”
看到秦迢这样的符咒高手满脸苦恼,众人皆纷纷陷入了沉思之中。柏琏华游
秦迢,“如今,有人解开了葬神棺的封印,放出了司命,还有司命随身携带的灵兽火烈鼠,是使得晴川城数万百姓死于鼠疫的罪魁祸首。我们必须合力,封印司命,才能消灭火烈鼠,尔后再治愈城内已患鼠疫的百姓。”
晚鸥瞠目结舌,“火烈鼠,我读过许多古籍名书,却也从未听过这灵兽。莫非,是已经绝迹的物种?”
“是,此鼠非同寻常,肌肤呈赤红色,身上的毛是深黑色的。它们的血液和利牙具有剧毒,人类一碰,就会在短时间内因五脏六腑被侵蚀而暴亡。天底下,只有司命才饲养这火烈鼠,且它们是要靠食司命的灵识而生,所以,司命被封印住时,他的灵识也被封印着,火烈鼠自然就绝迹于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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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
释加手提着银色的长剑,从天而降,将剑横架在司命的脖颈上,挡在秦迢等人身前,怒喝道,“司命!你的对手是我!”
释加还是穿着一身雪白的仙袍,
神明用的灵器与普通修士用的灵器不同,修士的剑需要靠修士的心神来唤醒,神明的剑却。
“释加,没想到能惊动你下山。”司命,
“如若有谁在这凡尘俗世间作恶,我随时都愿意出山,不诛杀之绝不回将离山。”
司命,“哼,没想到两百年了,修能真人,你还活着?”
秦迢讥讽道,“早就听闻司命,是掌控瘟疫的神明,拥有着无穷的黑暗力量,可万万没有想到,如此修为高强的神,眼神却不大好。修能真人是在下的师祖,在下道号陌玉。”
司命,“反正你们都一样,都是臭道士,我被修能镇压,在双河园那样阴气甚重的地方关了我两百年。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可不会再轻易被你们又关了回去。”
“你一出来,世间就会被瘟疫所笼罩,生灵涂炭。你,还有你养的那群
“释加,你说的该不会是我的火烈鼠吧?”
秦迢抽出身后背负的清雪剑,果决利落地刺向司命,清雪剑是一柄由冰霜制成的剑,剑身薄如飘雪,材质奇特,乃是永不融化的坚硬冰雪,这样的利器在黑夜中本就难觅踪影,再加上秦迢出剑速度极快,就任凭是神仙也躲避不开。
力度大、速度快的一剑,清雪
“小子,你有你师祖当年的一番道骨,可是,你还差得远呢!”司命一个瞬身躲开清雪的到秦迢身前,侧身挥出了颇有力道的一拳,拳法力度刚硬果断,手上仅灌注了不到百分之一的修为,就将秦迢重重击倒在地上。
秦迢一手捂住青肿的左脸,一手手背拭去嘴角喷出的血痕,“好一招破云击,司命倒是手下留情了。”
“你怎知我手下留情?”司命手心里捧着一只火烈鼠,貌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用
秦迢苦笑道,“司命若想要秦迢死,刚才就不会赤手空拳挥向我,却是会用你的法器,月晦剑了。”
司命的,“不瞒你们说,月晦剑不在我这儿。我从葬神棺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我的灵器。”
司命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没有月晦,我也不怵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月光清冷,但寒冷的白月光。
“接招!”
释加,“这是降仙锁链,连你无法挣脱的!乖乖束手就擒,回葬神棺里长眠吧!”
“秦迢!”
“是!”
释加不顾自身,用尽全身力气拖拽住捆住司命双手的降仙锁,朝秦迢大喊道,“道长,趁我尚且有力束缚住他的行动,赶紧使用天命封印术。”
秦迢,“符水道教最高的禁术奥义,天命封印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