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卡塞尔学院
敖焱阳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手里的火车票,抬头望着芝加哥火车站教堂般的穹顶。
“路明非,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居然还有高压锅。”敖焱阳看着路明非背包里高压锅眼角抽搐的说道。
路明非讪讪的笑了笑,没说话。
看着路明非不说话敖焱阳也没说什么。
“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有人在背后说。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
“我去,火车站里居然还有乞丐。”路明非听到这句典型的讨饭话震惊的说道。
“很正常,习惯就好。”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背后那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烛火般闪亮的眼睛写满渴求,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在美国这地儿遇见这样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样儿点。
“中国人?”对方察觉了他俩的国籍,立刻换用一口流利中文,“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中英乞丐的切口你都那么熟,还敢说不是专业乞丐?
“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学生。”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
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课本上,用英文混合拉丁文写着书名,看着好眼熟,哦,在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文件上看过这种写法。
“卡塞尔学院的?”敖焱阳问道。
“是,你是新生?”芬格尔挠了挠鸡窝一样的头问道。
敖焱阳和路明非掏出CC1000次快车的车票。
双方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票来,一模一样的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亲人啊,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借一美元买可乐的人了。”芬格尔打算去握敖焱阳的手,但是敖焱阳闪开了,“抱歉,有点小洁癖。”
。。。。。。
“几年级?”
“八年级。”
敖焱阳眼角抽搐,你这成绩是有多差啊,留了四级。
“八年级?”路明非被可乐呛着了。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
“连着留了四年啊……”
敖焱阳和路明非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决定以后离这个学长远点,防止减智。
“你以前坐过那趟车?”
“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没人知道时刻表,反正芝加火车站是没人知道,最后一个知道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芬格尔说,“不过别担心,总会来车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问,“什么东西?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
“你读了八年阶级还也不够高?”
“实不相瞒,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芬格尔摊摊手。
“这个卡塞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么?你把四年级读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学?”
“不,他们分配工作!”芬格尔响亮地打了个嗝儿。
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并肩站立,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灯闪亮。
就这样过了两天。
“把行李带上,车来了。”芬格尔说。
听见了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芬格尔说的没错,一列火车刚刚进站,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凌晨两点,在一个没有加班车的夜晚,CC1000次快车进站。
一个黑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边,那是个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列车员徽章,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刷卡机。
“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列车员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两名警卫接着酣睡,看起来只有芬格尔察觉到这个列车员的到来,远处亮着灯的赛百味店里也没有人伸头看一眼。深更半夜,这样一个衣着古雅的列车员出现在现代化的芝加哥火车站里,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完全没有人注意他。
“怎么好像……地狱列车一样?”路明非抓住芬格尔的袖子。
“是他的言灵效果而已,那家伙是个正常不过的活人,还是后街男孩的粉哦。”芬格尔说。
“言灵?”路明非一愣。
“人在呐人在呐,芬格尔和两个新生。”芬格尔挥手。
这么喜欢吓人,那我也来吓一吓你好了。敖焱阳想着就把黄金瞳点亮了。
列车员接过芬格尔的车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嘟”的一声。
“芬格尔你还不退学呢?”列车员说,“我还以为今年见不到你了。”
“我可是有始有终的人,”芬格尔说,“车来得那么晚,我的阶级又降了么?”
“降到‘F’了,你可是从‘A’级降下来的,已经从天堂降到了地狱。”列车员说。
“真从农奴降成畜生了……”芬格尔嘟哝。
路明非的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声音却是欢快的音乐声。
“路明非?”列车员漂亮的绿眼睛亮了,“真抱歉,调度上出错了,你的阶级是‘S’,可是很少有那么高阶级的人,所以系统出错了吧,就跟千年虫一个道理。”
“‘S’?”芬格尔瞪大了眼睛,“不是只有校长是‘S’么?”
“不只,不过不超过十个人。”列车员说。
敖焱阳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列车员背后。
“还有一个人呢?”列车员问道。
“他不就在你背后吗。”芬格尔说道。
列车员转过身去,身后空无一人。
“在哪呐,我没看见啊。”
“他就在你面前,你没看见吗?”
“同学,把言灵收起来吧。”
“无聊,本来以为还能吓吓你的。”说着敖焱阳就出现在列车员的面前。
列车员直视着敖焱阳的黄金瞳,但很快就败下阵来,“至少是A级血统,这学期的妖孽还不少。”
敖焱阳把车票划过验票机,和路明非一样的音乐声响起,“靠,两个S级,S级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他们跟着列车员走上月台,高速列车停在铁轨上,亮着刺眼的头灯。车是黑色的,流线型的车身,耀眼的银白色藤蔓花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华丽如一件艺术品。唯一一扇滑开的车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古德里安教授。
列车在漆黑的夜色里疾驰,隔着一张橡木条桌,路明非、敖焱阳、芬格尔和古德里安教授对坐。车厢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四壁用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墙纸装饰,舷窗包裹着实木,墨绿色真皮沙发上刺绣金线,没有一处细节不精致。他们都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学院的裁缝虽然从没量过他的身材,却把衣服做的贴合无比。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敖焱阳问道。
“这点事情对于诺玛而言很简单。”
“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问。他背靠着墙,后面是一幅被帆布遮挡起来的巨画。
“热巧克力。”芬格尔举手。
“没问你,要严肃,我是你的临时导师,学校指派的,这是新生入学辅导时间,”古德里安教授看着路明非和敖焱阳说道。
“有白开水吗?”敖焱阳问道。
“白开水,你是第一个要白开水的。”古德里安看着敖焱阳说道,“那你呢,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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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晕厥过去的路明非,“这是惊吓过度了?”
“那你不觉得震惊?”
“当然,自从血统觉醒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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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瞳,你来了。”敖焱阳拖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过去。
“嗯,不过最好快一点,今天是学院的自由一日。”陈墨瞳说道。
“自由一日,听起来不错,有什么好玩的?”敖焱阳听见自由一日感觉有什么好玩的。
“没什么,学生会和狮心会的群架械斗。”
“械斗,那就是可以用枪咯。”
“是,不过子弹是特殊的子弹。”
“那我可以参加吗?。”敖焱阳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应该可以吧,毕竟你也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了。”
敖焱阳把背上的匣子放了下来,打开匣子,里面寒光闪闪的刀出现在了眼前。
这把刀长一米有余,形似唐刀,刀身刻满花纹,刀柄为不知名的木头制成,护手上刻有龙纹。
敖焱阳将刀背负与身后。
“有枪吗?”
“给你。”陈墨瞳把一把柯尔特递给了他。
“那我的行李就拜托你了,我要去玩一玩了。”说着敖焱阳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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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天有事,断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