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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为党不辞辛苦的杨善洲

杨善洲辛勤耕耘22年,为大亮山重新披上了绿装:5.6万亩人工造林、1.6万亩杂木林、700多亩茶叶、50亩澳洲坚果、100亩美国山核桃……一辈子的赤子之心,把生命最后的霞光,化为家乡大亮山上永恒的春天。

(一)简要介绍

杨善洲1927年生,云南省保山市施甸县姚关镇人陡坡行政村大柳水自然村人。1951年参加革命工作,1952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保山市施甸区、县主要领导,担任保山地委领导近20年。杨善洲是中共云南省委第二、三、四届委员,云南省第五、六届人大代表及第六届省人大常委会委员。

1988年6月退休以后,杨善洲主动放弃进省城安享晚年的机会,扎根施甸县大亮山兴办林场。22个春秋,他带领群众植树造林5.6万亩,林场林木覆盖率达97%以上。

2010年10月10日15时8分,杨善洲因病医治无效,在云南省保山市人民医院逝世,享年83岁。2011年3月,被追授为全国优秀共产党员。

杨善洲一生艰苦朴素,心怀百姓,一心为群众办事,受到当地百姓的一致拥护,也得到了党和政府的高度认可。1991年6月被云南省委省政府授予“优秀共产党员”称号;1999年8月被全国绿化委员会授予“全国十大绿化标兵”提名奖;2000年12月被全国环保总局授予“全国环境保护杰出贡献者”;2002年被评为云南省老干部“老有所为”先进个人;2004年被评为全国老干部“老有所为”先进个人;2011年9月20日,荣获第三届全国道德模范敬业奉献模范称号。

(二)主要事迹

1988年,杨善洲退休了。一头牛卸了架该休息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他选择了另一种活法。这是一次还债,也是最后的报恩。

地处施甸县南边海拔2619米的大亮山,是杨善洲家乡最高的山。他16岁时父亲病逝,和守寡的母亲艰难度日,母亲常常带他到山上挖野菜、草药,拿到集市上卖。是大亮山养活了他一家。

在日后风风雨雨的岁月里,杨善洲亲眼看到曾经长满大树的大亮山,一点点变秃变荒,乱砍滥伐,曾成为一个时代的隐痛。他不止一次向身边的人诉说:“都是在我们手上破坏的,一山一山都砍光了,多可惜!我们要还债!要还给下一代人一片森林、一片绿洲!”

他当地委书记期间,曾带人风餐露宿,徒步24天,详细了解大亮山的土壤、气候、地理环境,一个“种树扶贫”的梦想在他心中萌芽。从不为家人办事、不为家乡办事的杨善洲,对家乡的人说:“退休后,我会给家乡办一两件事的!”

杨善洲退休后,他决定实现自己的承诺。他首先婉言谢绝了按规定到昆明安家休养的厚意,说服了家人希望他回家团聚的愿望,留下一句滚烫的话:

我是一个共产党员,说过的话就要兑现,我要回大亮山种树去!

1988年3月8日,杨善洲退休的第三天,他卷起铺盖,当晚就赶到离大亮山最近的黄泥沟。第二天,他带领着从各方调集的15个人,雇上18匹马,驮着被褥、锅碗瓢盆、砍刀镢头,一鼓作气上了山。

晚上,他们搭起草棚,挖出炉灶,点起篝火,召开了大山上的第一个火塘会议,作出计划,第一年种树10000棵。是夜,狂风四起,大雨瓢泼,窝棚被掀翻,炉灶泡了汤,一群人只好钻到马鞍子底下,躲过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杨善洲的大亮山植树造林就这样开始了。“好个大亮山,半年雨水半年霜,前面烤着栗炭火,后面积起马牙霜”。在恶劣的气候环境中,住下来,成为第一考验。最初用树枝搭的窝棚,不到半年就被风吹烂了。他们又修建起40间油毛毡棚,冬天冷,夏天闷,碰上下雨,被窝常被淋湿。上山几年,杨善洲患了严重的风湿病和支气管炎,夜深人静,人们常常听到他阵阵咳嗽声从毡棚里传出。

1992年,林场建起了砖瓦房,职工们首先想到了杨善洲,可他死活不住,他说:“我一个老头子住那么好的房子干什么?”最后硬是把房子让给了新来的技术员,自己仍住在油毛毡棚里,一住就是9年,直至全部人搬进了砖瓦房。

大亮山上,在杨善洲住过的油毛毡窝棚里,他的全部家当是:一张床、一张学生用的书桌、两个小坐凳、一个火盆,火盆上架着锅架,锅架上是一把熏满火烟的烧水壶,旁边是用来煮药的两个小锅,4个小碗摆放在桌上。火塘边的墙旮旯摆放着雨伞、蓑衣、马灯、手锤、砍刀、板锄、镐、钉耙、油纸帽,床头挂着水准仪、黄布帽、草帽、手套、袖套、围腰,床脚下一双黄胶鞋、一双翻皮皮鞋、一双拖鞋,墙壁上两条用旧的毛巾。窝棚外面,是20年前他从地委宿舍移栽过来的雪松盆景。4棵雪松如今已经有七八米高,显得格外挺拔坚强。这是杨善洲最喜爱的树种。

没有路,他们往山上运苗子和物资都是马驮人扛,杨善洲常常一边赶着马,一边挑副担子,在山里一走就是大半天。

1990年,杨善洲跑到省上要了一笔钱,林场开始修路。有人主张请专业设计部门来作公路规划,他不同意:“林场现在没有多少钱,有钱也得用来买树苗呀,我们自己干!”

他找来一些仪器,每天背上一袋干粮出去测量,常常天不亮出发,摸黑回来,14公里的山路,不知跑了多少趟,哪里有个窝窝,哪里有块石头,一清二楚。最后,全部路修下来,平均每公里只花了不到10000元钱。

买树苗资金不足,杨善洲就经常提个口袋下山到镇里和县城的大街上去捡别人吃果子后随手扔掉的果核,桃核、梨核、龙眼核、芒果核……有什么捡什么,放在家里用麻袋装好,积少成多后用马驮上山。他说:“捡果核不出成本,省一分是一分。”

每年的端阳花节,是保山的传统节日,也是果核最多的季节,杨善洲就发动全场职工,一起到街上捡果核,成了花市上一道“另类”风景。有认识他的人说:“你一个地委书记,在大街上捡果核,多不光彩。”

他说:

我这么弯弯腰,林场就有苗育了。等果子成熟了,我就光彩了!

不过,在大街上看到父亲捡果核的女儿老二老三感到不光彩了,劝他不要再捡。他说:“是不是你们觉得丢面子了?不要老想着你们的父亲是个地委书记,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你们感觉我给你们丢面子了,那以后不要说我杨善洲是你们的父亲!”

两个女儿流下泪水说:“爸爸,我们错了……”

有一次,捡果核,杨善洲不小心撞到一个小伙子的自行车,小伙子恼了,张口就是粗话,有人赶忙把他拉一边,告诉他老人是原来的地委书记,捡果核造林呢。他惊得半天没吭声,转过身说了一句:“这样的官?我服了!”

如今,杨善洲捡回来的果核,已成为大亮山上郁郁葱葱的果林。

杨善洲还常背个粪箕到村寨路上捡骡马粪猪粪,给树苗作为底肥;到垃圾箱里捡纸杯、碗装方便面的外壳,当营养袋,培育“百日苗”;坐长途车颠簸几百里,从怒江引来红豆杉,从大理引进梨树苗。那年,栽树季节,他牵着马去昌宁买树苗,为了能及时把苗子栽上,他赶着马连夜往回返,足足用了一整天。为种树造林,杨善洲倾注了多少心血与艰辛,大亮山知道,每一棵树知道,每一片绿荫知道……

1999年,杨善洲在山上用砍刀修理树杈时,一脚踩到青苔上滑倒,左腿粉碎性骨折。很多人都想,老书记可以留在山下好好休息了。可半年后,他拄着拐棍,又走进了大亮山。

有人说,何必自讨苦吃?

杨善洲回答:“入党时我们都向党宣过誓,干革命要干到脚直眼闭,现在任务还没完成,我怎么能歇下来?如果说共产党人有职业病,这个病就是‘自讨苦吃’!”

杨善洲虽然是大亮山林场的主要创办人,但他从来不领取报酬。林场场长自洪学曾很多次跟杨善洲说:“老书记,多的钱咱们林场拿不出来,一个月补助你500元,林场还是有的。”杨善洲就是一句话:“我上山来是种树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保山地区经济协作办公室的领导也对杨善洲说:“老书记,你来做我们的顾问吧,一个月给你1000块钱”。

杨善洲谢绝了,他说:“我现在是林场的顾问,没有时间给你们做顾问”。杨善洲老伴曾坐过4次林场的吉普车,他为此交了370元的汽油钱。杨善洲就是这样,从来不占用公家的一分钱。

大亮山林场工作条件很艰苦,除了要守住清贫寂寞,还得忍受高海拔和潮湿环境的考验,大亮山林场的职工队伍却保持了相对的稳定。30多名职工中,工作年限最短的也超过了10年。“如果不是受老书记影响,大家很难在这么艰苦的地方坚守这么长时间。老书记的精神足足影响了三代林业人。”大亮山林场场长董继军说。

经过长期的努力,昔日的荒山秃岭变成了生机勃勃的绿色天地,当地恶劣的自然环境得到了明显改善。大亮山的生态修复,使一些濒临灭绝的动植物得以保存下来。林场的珍稀动物黑熊、豹子、猕猴、凤头鸟、野鸡都回来了;珍惜植物桫椤、银杉、楠木、白杏、雪松等品种成为宝贵的林业资源;山石裸露的现象消失了;周边居民修枝打杈就能解决烧柴问题,还能通过合理采收干巴菌等山珍实现增收。

22年辛勤耕耘,大亮山重新披上了绿装:5.6万亩人工造林、1.6万亩杂木林、700多亩茶叶、50亩澳洲坚果、100亩美国山核桃……

2009年9月至2010年5月,保山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干旱,但由于大亮山植被涵养的水源多,水量充裕,周边群众的生产生活用水在干旱期间仍然充足。

2009年4月,杨善洲将木材蓄积量价值超过3亿元的大亮山林场经营管理权无偿移交给国家。

2009年底,保山市委、市政府为杨善洲颁发特别贡献奖,奖金20万。一向不要公家钱的杨善洲,经过反复思考,决定接受这笔奖金,他把这笔钱分成了4份:10万元捐给保山市第一中学,用于救助贫困学生;3万元捐给林场,建一个护林哨所;3万元捐给当地政府,给老年人建一个洗澡池;剩下的4万元留给跟自己吃了一辈子苦的妻子。

过度的操劳,终于累倒了这位老共产党员。杨善洲住院后,每天都有很多相识和素不相识的人到医院看望。潞江坝一位姓线的八旬老人不顾年老体衰,赶了几十公里专程到医院来看望杨善洲。老人紧紧拉住他的手,未语泪先流,许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是个大好人啊!”

听说杨善洲生病住院的消息,保山市一位姓张的私企老板专程从外地赶到医院看望。张老板和杨善洲素不相识却慕名已久。10多岁的时候,他就从大人们口中听说了这个“大官”经常和老百姓一起下地干活,时时处处为百姓着想的故事。后来,又听说这个“大官”退休后不享清福却上荒山办林场,20年后,当林场已经积累了巨大的经济规模时,他又把林场无偿地转交给了政府。于是,他对杨善洲越发仰慕的同时也越发感到困惑:人这一生,辛辛苦苦打拼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向杨善洲寻找答案。

此时,病重的杨善洲已经无法正常地说话了,而当张老板看到杨善洲的那一刻,即使杨善洲未曾开口,他已经悟出了答案:人不能只是为钱而活着。自己虽然是个生意人,也要像老书记一样,为社会多尽一份心力。

杨善洲,杨善洲,

老牛拉车不回头,

当官一场手空空,

退休又钻山沟沟……

这首流传于滇西的民谣,不仅唱出了当地群众对杨善洲的敬重,还生动地向世人诠释了一名共产党人六十年如一日对理想信念的坚守。杨善洲去世后,在大亮山的深处,当地干部群众为杨善洲立了一座功德碑。

杨善洲走了,不仅给家乡人民留下5.6万亩郁郁葱葱的山林,更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这笔财富,启迪广大领导干部和党员在工作和生活中,如何以脚踏实地的行动和坦荡无私的精神,在人生路上书写正确的群众观、权力观、名利观。

全国总工会老干部蒋永清深情地说:“60年里,杨善洲想的做的都是国家和人民需要的。在市场经济大潮影响下的当下社会,特别是在建党90周年的今天,每个公务员应该学习他无私的品质和高尚的情操。”

大亮山上的每一棵树,都见证了杨善洲为绿染大山所付出的艰辛,也记录下了他和大亮山的一串串真情故事。那藏在大树胸中层层叠加的每一道年轮,都是它们对杨善洲深情记忆的镌刻!

(三)案例评析

杨善洲曾说:“我是共产党员,哪能光想着自己?把自己的家庭搞得富丽堂皇,别人却还过着艰难日子。那么,我们常说的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务不是成了骗人的假话吗?无论在什么时候,何种环境中,我们都不能忘记了党的根本宗旨,都应该把坚持党的宗旨作为一切行动的出发点和归宿。”

杨善洲践行了这个庄严的承诺。他的事迹证明,他是我国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最优秀的共产党员、最彻底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在他极其严格地履行党的领导干部廉政准则的时候,也深深地认识到,他对家乡、对家人留下了巨大的愧疚。

毋庸讳言,任何人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都是一个社会人,都有自己的个人情感,而杨善洲是把社会情感放在了个人情感之上。在他担任地委书记的时候,家乡来人找他为家乡办事,他在坚持不办违背原则事情的同时,也向家乡人许下了一个诺言,就是在他退休以后,一定为家乡办一两件事。

这样的话,在杨善洲说出的当时,也许不会有人在意,而从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起,在杨善洲的心里,就已经成为实实在在的承诺。他退休后22年的时间证明,他用后半生的每一天,来实践这一庄重的承诺。在坚持党的原则和为家乡做事这一对矛盾面前,杨善洲作出了令所有人折服的解答。

无论是一名普通公务员,还是一位领导干部,都要求言必信,行必果。只有这样,才能在群众面前树立良好的人格形象,也才能形成感染力和号召力。那些对上曲意逢迎、对下不负责任、满嘴时髦官话的干部,是不会得到群众的支持和拥护的。杨善洲没有什么漂亮的豪言壮语,语言中也没有什么时髦的词汇,只有实实在在严格地履行职责和承诺的行动,就完全塑造了一个高大完美的领导干部的形象。

杨善洲得到人民的信任和怀念,靠的不是作报告,也不是形象工程,也不是高速的GDP,而是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靠的是坚持党的原则,靠的是彻底的无私奉献。

白求恩被毛泽东评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今天,我们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来重新审视这一论断,发现它不仅依然正确,并且依然是每一个公务员的要求标准。杨善洲同志六十年如一日,始终坚定共产主义理想信念,牢记党的宗旨,一辈子全心全意为群众谋利益,真正达到了毛泽东对革命干部的这一要求。

1999年6月1日,人民日报第十版刊登《读一读这位老人平凡动人的故事,你会明白什么才是美丽而高尚的人生———一位老人与一片森林》的文章,结尾是这样写的:

虽然长期蛰居在大山里,他对世界反而看得更清楚了。大亮山远离尘嚣的环境使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沉淀他对人生的思考。有人说他是自讨苦吃,其实我们怎么知道他的快乐……无论何时,我们都会记得这位老人,因为他使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了人生。

杨善洲大亮山造林22年,他舍去了闲适安逸的退休生活和天伦之乐,却获得了为民造福的无限快乐;将价值几亿元的林场无偿捐献给国家,舍去的是有限的财富,而赢得的是人民无限的景仰和永垂的清名。

杨善洲用他实实在在的行动,践行了他一生庄严的承诺,同时也给我们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思考。试想,如果我们现在的公务员都能像杨善洲一样,那么,我们的国家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作为公务员队伍中的一员,身处当今复杂的社会环境和形势,应该摒弃过于功利的思想,不为一时一事计较,多从长远打算。应该相信,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成熟,与之相适应的社会体制机制的改革也会不断深入,得到完善和加强。

如何面对得与失,如何选择得与失,杨善洲给我们做出了很好的榜样。把退休后的22年光阴献给造林事业,把价值几亿元的林场捐献给国家,而自己和家人过的是简朴甚至是艰苦的生活,这就是杨善洲作为党员领导干部对得与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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