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愁杀人来关月事,得休休处且休休。
——杨万里《竹枝歌》
灯火阑珊处,欢喜三人行。
现在的林羽,暂时无需承担什么责任,虽有远大计划,却不妨碍今夜美景依旧,美酒依旧。
他玩得尽兴,玩得洒脱,可谓是挥金如土。
王二有些不适应酒楼的气氛,但是他已经发誓跟随林羽,随了主子,也只能跟着。
武芷莹倒是大眼睛咕噜咕噜转,想把林羽灌醉,可是这个林羽自打喝了第一杯之后,就有些扫兴的感觉。
“这酒啊,美是美,香是香,但总觉得淡了好多”林羽对比在地球上喝过的烈酒,这号称祁城第一酒的散花酒,竟只是些甜品,有些不满意。一连喝了四五碗,林羽只是觉得肚子有些饱了,却没有一丝醉意。
“以你的修为,这点酒自然是放不倒你”武芷莹有没趣地说道,心想本姑娘追男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含蓄了,算了算了,你修为高,我高攀好吧!她双眼却是有些迷离,显现一丝醉意。
出了酒馆,林羽就带着武芷莹和王二直蹦祁城最大的布庄,自己和武芷莹穿的,都还是蚕村里讨来的粗布衣。倒也不是嫌弃,而是,因为不合身。宇帝号上穿过来的那件,虽然刀枪不入,但样式太过突出,不利于行走世间。
武芷莹几乎是被林羽拉着走的,今日的林羽实在是有些高兴,当然,就算不是因为情绪过了头,他也不会觉得拉女孩子的手,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管路人羡煞的目光,又怎么会注意到武芷莹微醉的神态下,是怎样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
“喜欢吗?”
布庄依旧在河边,河畔清凉的微风撩起武芷莹有些凌乱的鬓角,露出那张闪着些许汗渍的绝美容颜。
“嗯嗯,好看”武芷莹要是在家里,或者在清醒的状态下,她一定会嫌弃林羽手里拿着的这件花花裙。但看着林羽干净好看的脸,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从天而降,一掌就废了紫荆虎的少年,一个有些奇怪,有些憨批,有些安全感的少年。
她没醉也在装醉,小城夜色里,她期待着可能的美好。
“这件还是有些土”林羽却又放回了手里的裙子,想到了李里,那个精致的姑娘,想到她似乎很随意就能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
在布庄掌柜热情的招待下,来来回回转了三圈,终于是看中了一件紫色的裙子。林羽觉得和武芷莹那大眼睛里很配,然而有多少直男的思维在里面,那就不知道了。
林羽也给自己和王二选好了样式,量好了身材,有了钱,自然都是要上好的布料,交了定金后,又开始逛街。算是把一个现代人暴富后的心态表现地淋淋尽致,毕竟在地球上,他还真没富过。
武芷莹的手还被林羽紧紧握着,少女的矜持让她下意识要去挣脱,但是手心里温暖的力量,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她一丝力气都没得,任由林羽拉着到处乱跑。
要是某个叫林羽的家伙,知道这些日子他随便蹦跶几下,就收获了一位仙女的芳心,不知道会不会飞到天上去。
金票自然是早就去了天启钱庄换散了,厚厚一大叠,买了好多东西都没有瘪下去的意思。
越是如此,林羽就越是觉得这里的人钱好赚,他是不知道自己下午的运气是有多好,竟是遇到了一位帝国皇子。
·············
有人愉快,就有人不愉快,杜恒大公子就很不愉快。
作为城主的儿子,第一也是唯一继承人,他的生活自然是很放肆,想吃什么就叫人去拿,拿不到就抢,想要美人就叫人去喊,喊不过来就绑过来。反正也是纨绔到了极点,不过他还是很清楚,在这个帝国里,有他惹不起的人。自然就是皇室,所以当得知五皇子和长公主要来秦阳城边界,他可是人前马后不知道做了多少幸苦事,从这点看,他还算是懂点事。
然而事情就这么巧,美人和皇子,他一块遇到了。
他是真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长公主号称帝国第一美女,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所不及!
杜恒心里那个痒啊,本来瞒着五皇子,派几个人偷偷带走就是了,但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幕,让他有些举棋不定。你说这五皇子是处于何种意思?啊?会跟一个市井摊贩行礼呢?那可是皇子啊!
不过五皇子向来与众不同,不怎么在意一些世俗礼仪,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好琢磨。
真实憋到家了,回来还吃了五皇子一个闭门羹。
杜恒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喝着闷茶,但是一想到武芷莹的美貌,他就心里痒痒。
“赵虎,进来”
一个带刀的侍卫听到杜恒的呼喊,小心翼翼推开门,恭敬地走到杜恒面前,行了一礼:“少爷,有何吩咐”
杜恒把茶碗重重丢到桌案上,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不爽地说道:“睡不着,有什么好玩的没?”
侍卫再行一礼:“少爷,要不去摘心楼。。。”
话还没有说完,杜恒就摆摆手:“不去,都是些万人骑的货”本来就有些燥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侍卫看杜恒的模样,吓了一跳,眼睛开始打转,过了好一会,他才试探着说道:“县太爷正在审犯人,要不去凑凑热闹?”
杜恒听这话,眼睛亮了起来,给了这个叫赵虎的侍卫一个赞许的眼神:“好,正好没处发泄,找个犯人,五殿下应该不会说什么”
。。。。。
祁县治安比较稳定,但总有例外,昨天城门口就被人抓住送过来一贼子,证据确凿!
县太爷也是很久没有审案了,每天就是钓鱼养花,喝酒吃饭,这人呐,就懒散了,昨天抓来的犯人,第二天夜里才想起来审。
“这人犯的什么事啊?”祁城的县太爷,看起来很是猥琐,佝偻背,大胡须,脸上的褶皱横七竖八,说起话来,就露出那又烂又黑的牙齿,声音十分尖锐,有点像宫里的太监。
一旁弯着腰,但是稍微好看了那么一些的师爷回答道:“回老爷,就是偷了几个铜板的小贼,按律例,十大板就好了”
“嗯”县老爷明显很不喜,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刁难犯人的低级趣味,只想着快点审完。
只是刚要起身去上堂,县衙门的大门走进几个气势汹汹的侍卫,和一个十分显贵气的年轻男子。
县太爷一眼就认出来是杜恒,心中一惊,知道这段时间这位准城主在祁县,就是心想什么事让这位煞星找上门来了。
正要开口相迎,那口黄牙又迫不及待往外挤,却是被杜恒一句话赌了回去。
“你在一边听着,我来审”
然后头也不回一下,直接坐到了县太爷的位置上,拿起惊堂木一拍:“传犯人!”
驼背县太爷也不知道杜恒这是抽什么风,但也只好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吩咐师爷过去端茶倒水。
“去去去,不喝茶”然而杜恒却是一点都不领情,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谄媚的师爷。
堂下一阵嘈杂,几个衙役押送着脏兮兮的卿家兴上了堂。
这一天,卿家兴过得是度秒如年,他不是贼,他只是真的被林羽那几个保灵果迷了心窍,就没有想过,能把那么贵重的东西当柴火一样放在驴车里的,会是什么人?
想了一天,林羽那个像是黑暗里的魔神的身影,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上,即便后来知道这不是鬼,是人,但是回想起来,却是更加害怕。
好在林羽没有过多的刁难他,几个铜板,也就打几个板子,以后不要手贱就行。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到了提审自己的时候,他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出去的时候了。
只是,被几个衙役架着,到了公堂上,却是没有看见县太爷坐在一边候着,正堂上坐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还没等自己跪下,那男子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何人?”
卿家兴被杜恒这副纨绔模样吓坏了,赶忙说道:“小的是南华村人氏,小的名叫卿家兴”
杜恒显然不是来问名字的,语气里尽是不耐烦:“所犯何事!”
“小人因为贪小便宜,拿了别人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杜恒眯起了眼睛,他是一路直奔的县衙,哪里问过什么案情,就是想来找个乐子,没想到就是个偷了十个铜板的小贼。
杜恒没有说话了,却是更加的郁闷,但是他又不好说什么,本来他参与这种事情就是违反律例,虽然县太爷不说,眼下有没有人围观,没有人会知道,但总不好大闹一番。
“真的?”好久,杜恒才憋出一句话来。
“真的,小人认罪”卿家兴跪拜了下去,准备受刑。
杜恒却是心头不爽,继续问道:“你真只是偷了十个铜板?”
卿家兴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林羽回头又给自己告了?~~
“大人,小的真是一时起了贪念,偷了那个少爷十两银子~~”
杜恒眼睛忽然亮了,他本来只是随意问一句,既然没犯什么大事,也拿他没办法,毕竟现在五皇子在县城。但是这话一问,杜恒敏锐地捕捉到了卿家兴神色的细微变化,这还不算什么,这货竟吓得连自己偷了多少都说错了,定是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