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卉趁着别人老鸨盯着其他姑娘打扮的时候,悄悄梳洗准备回房休息。
几乎所有人都去了前厅,卧房安静的很。突然,房顶传来一声轻响。
她把窗户打开,悄悄探出脑袋。
漆黑月色里,只见一男子背对着自己,站在屋顶,朝着热闹的前厅方向望去。
他显然没料到还有人留在卧房这里。
“唔。”姜易卉不小心被窗勾住了衣角发出了声响,那男子回头看向她,纵身一跃进入房内,捂住姜易卉的嘴。
“要命的话,别出声。”那人一袭黑衣,遮着脸只剩一双眼睛。
刺…刺客?这两个字划过姜易卉的心口,却在低下头的一瞬间打消了顾虑。
那黑衣人拿剑的手不停抖动,显然是个菜鸟级别的。
虽然姜易卉打消了些顾虑,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是男子,而且拿着刀。
“诶…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吗,偏要这么…强硬。”
“告诉我太子在哪,就放你一条生路。”
“太子…什么太子啊?”
“丫头嘴硬?”他锁住姜易卉的双臂又加了些力道。
“咳咳咳,你这人能不能讲道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
“今日太子来花满楼选人,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一个花满楼的丫头能不知道?”他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讥讽。
黑衣人又加了加力道,把易卉憋的都要喘不过气。
“我说我说,你把我放开我就说。”
那黑衣人将信将疑的把易卉松开,“他在哪儿?”
“听姐姐们说今天有个贵客在前厅,可能就是你要找的皇子。还有,别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花满楼的姑娘又怎样?倒是你…”
“啰嗦…”没等姜易卉话说完,他打开窗子准备跳出去。
突然,门口响起了声音,姜易卉一把抓住他,指了指床下,示意他赶紧躲进去。
“大小姐,歇的挺舒服啊,整个花满楼都忙活着呢,您这是准备睡了吗?”老鸨揪着姜易卉的耳朵,把她拎到梳妆台前。
“今天的贵客点名要你去,给你半个时辰,赶紧下去。要不然明天你就不必在花满楼待着了。”
“诶…?”没等姜易卉反应过来,老鸨转身就走了。
“怎么就偏偏是我…看来这次逃不掉了。”姜易卉小声嘟囔着。
还在床下的黑衣人,慢慢的从床底爬了出来,走到姜易卉身后。
“你,为何帮我。”刚刚粗鲁强硬的黑衣人仿佛变了一个人,甚至不敢直视易卉的眼睛。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啦!”易卉浅笑一声,拿起胭脂开始装扮。
他的眸子颤动了一下,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诶呀好啦没时间了,我等会到底要表演什么啊啊,烦死了。”姜易卉坐在镜子前,用手敲着脑袋。
“你介不介意…我帮你化妆?”
“蛤?你会?”
他没等姜易卉答应,就搬了把椅子坐在易卉对面。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描着自己的眉的样子,易卉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他笑了一下,盯着易卉眼睛。
“诶,你怎么脸这么红。”
“啊?哪有…”
“噗…你怎么那么可爱。”
“我…”
这次轮到易卉脸红了起来。
他用笔尖沾着粉色的蜜粉,在易卉眉心花了一颗桃花。
“看,镜子里要出现个仙女啦。”他轻轻捧着易卉的脸,转向镜子那边。
“你这么厉害!很好看呢。”易卉看着自己,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
“诶对了,你叫什么。”
“傅佑安。”
“我叫姜易卉,你叫我易卉就好啦。”
“嗯。”
“你为何,要杀那个皇子。”姜易卉小心翼翼的问他。
傅佑安本不想回答,可看着易卉一脸纯真,忍不住说出自己隐藏多年的心事。
“你还记得五年前,皇上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众臣和民众反对,与宁晋国挑起战争吗。”
易卉点点头,想起那时就是因为这场战争,父亲出征至今下落不明,母亲郁郁而终。
“那场战争让几万无辜百姓没了命。我爹是功夫派掌门人,为皇上效忠,可皇上在利用完他之后,怕他功高盖主,用一碗毒酒逼死了他。”
说到这里,傅佑安哽咽着,握紧的拳头不停抖动。
姜易卉看到他双眼通红的样子,想到自己的身世,也忍不住难过起来。
“所以,我这五年忍辱负重在京城练武功,现在那狗皇帝身体衰弱,又只有祁铭希一个儿子,他让我们家支离破碎,我定要把这滋味加倍还给他。”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能…”易卉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老鸨骂骂咧咧的声音又出现了,易卉才意识到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赶快整理好衣服。
“你快去吧,保重。”佑安冲她微笑着点头。
“那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佑安看着她跑去的身影,眸子里闪过光亮。
“还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管过我的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