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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截至本章定稿前,我们从中国石化集团公司油田区域治安秩序专项整治行动领导小组办公室获悉: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2004年5月28日,山东临邑2名疯狂盗窃原油的罪犯,以破坏易燃易爆设备罪,绑赴刑场,执行枪决。他们一个叫李新成,一个叫张风强。两罪犯与他人合伙,在长清城北的输油管道打孔盗油10吨,在黄河平安浮桥和齐河县贾市乡韩庄村的输油管道打孔盗油44.9吨,一次打孔盗油时,因油乐过大造成水龙头带破裂,原油冲出20多米高油柱,李新成仓皇逃走,致喷油200多吨,污染粮田、黄河防护林等面积6000多平方米。造成的损失极其惨重,影响极其恶劣,罪行令人发指。

还有一个荒唐的“盗油股份公司”被覆灭。《法制日报》报道:新疆塔里木油田是西气东输主资源地。2003年10月至11月间,塔里木输油气公司通过巡线和管道检测技术,发现在轮库、库鄯管线上被人打孔13处。原来是一伙盗贼从山东窜到塔里木油田,商议成立“盗油(分赃)股份制公司”。仅2003年3至11月,就窃油近千吨,造成直接经济损失1000多万,直接威胁国家西气东输进程。非法“土炼油”、小炼油厂的存在与盗油案频频发生互为因果。

2004年2月18日,公安部领导批示“将此案列为公安部挂牌督办案件,公安部五局和山东省公安厅协助和全力配合新疆公安厅彻査、严办此案……”截至2004年6月中旬,塔里木公安局杳明此案涉案人员近30人,警方行程15000^公里,在新躺、山东两地先后抓获涉案犯罪嫌疑人人,摧毁犯罪团伙5个,其余犯罪嫌疑人被卜.网缉捕……

2004年7月1日,公安部、发改委、监察部、国土资源部、国资委、工商总局、质检总局、环保总局、安全监管局、电监会等部门,部署进一步开展整治油气田及输油气管道生产治安秩序的专项行动,工作方案摘要如下:一是实施地方各级人民政府负责的整治工作责任制。把维护油气田及输油气管道生产治安秩序(包括油田供用电秩序)工作纳入油区地方特别是县(市)、乡(镇)政府政绩考核中,兑现奖惩。要建立由政府主要领导或分管领导任组长的整治小组,重点市(地)、县(市)人民政府的一把手要作为第一责任人。

二是强化侦杳破案,加大打击力度。对2003年专项行动中公安部挂牌督办至今尚未破获的涉油大案要案,要加强侦查措施,尽快侦破。

二是重点治乱,堵源截流,铲除盗抢、破坏石油物资器材违法犯罪活动的鱼接诱因和石油牛产安全隐患。彻底取缔土炼油炉、非法油品储存点、非法采油并点和其他寄生性厂点,强制恢复原地貌,依法追究业主法律责任。坚决整顿、依法处罚一批违法经营的地方小炼油厂和油品储存站点,关闭非法建立的地方小炼油厂。

据围家质检总局执法督查司打假协凋处处长侯广拯介绍,近年来,公安、质检等部门通过打击“土炼油”发现的线索,帮助石油企业打掉200多个打孔盗油凼伙,抓获不法分子800多人。凡是实施严密布控的地区,可以称之为“原油解放区”,加油站整治也犹如“第二次新生”。

2002年以来,㈣家质检总局副局长蒲长城反复强调:打出“土炼油”要坚决做到“熄火、抽油、炸罐、毁炉、拆房、复耕”。将打山“土炼油”简化成“12字经”,既有依法治闻的严術性,又体现出“以人为本”的人文关怀。

按照“12字经”,各地对“土炼油”违法活动一直保持高度打击态势。先只出动执法人员15000多人次,爆破、平毁“土炼油”炉1870座,收缴原油、劣质成品油14640吨,向公安机关移送涉嫌犯罪业主36人,使“土炼油”反弹势头及时得到遏制,也使打孔盗油等犯罪活动得以收敛。仅据庆油田统计,2002年发牛打孔盗油事件比2001年下降50%。

在陕西这片不怎么长庄稼的黄土地.,辅佐皇帝创业守城的名臣名将辈出,名列《二五五史》的经邦济世之巨、能征善战之将、侠肝义胆之士就存1000多人。而今,陕西人打假治劣,从不其它省份之后。又一个打方取缔“土炼油”联合行动协调会,于2002年1月上旬在延安悄然举行。蒲城主持了会议。这是在“土炼油”猖獗泛滥时刻召开的。陕、甘、宁、晋、蒙等5省区质监系统互通情况后,同时展开打山联合行动,不仅使位于5省区交界处生产销售“土炼油”的违法行为得到毁灭性打击,也促进了全国打击“土炼油”行动的深入开展。这是一次打假行动的大手笔,共摧毁“土炼油”炉300多座。

蒲长城深知担子沉重。在会前,他反复要求有关省份质监部门要认真暗访窝点,不能出现一点闪失。

“联合围剿”是近年打击“土炼油”专项斗争的一个创举,通过省市区间的联合,摧毁呈区域性、集团性、规模性及产销一条龙的“土炼油”违法活动。

为严防“土炼油”反弹,国家质检总局总结各地实践,颁布了《打击取缔“土炼油”活动实施办法》。前些年打击“土炼油”多是单兵挺进,许多深层问题一直没有被触及。这个办法,就为整体推进、全盘根除“土炼油”提供了方略,带有前瞻性。使打击取缔“土炼油”逐步走出了长效机制的路子。

伴随一座座“土炼油”炉的毁火,违法者物质上的贫困和精神上的贫血,只能带着悲怆的记忆沉于衰草残阳。

《孟子·告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入则无法家耕土,出则无敌国外患,国恒亡。”是说一个国家,内部如没有坚持法度的大臣和辅佐君王的贤士,外部如没有忧忧患患,往往会导致国家灭亡。打假治劣,如不执法如山,如不对假冒伪劣有强烈忧患意识,就会导致市场秩序惨遭破坏,千疮百孔。

“地条钢”是以废旧钢铁为原料,经工频炉熔化,形成钢水而制成的一类钢材的统称。它的熔化过程没有加人任何合金成分,因此质跫得不到控制,质量完全因废旧钢铁原料的品质而变动。利用其轧制的螺纹钢等建材,对建筑丁.程质量安全构成严重威胁,同家明令淘汰。“地条钢”给国计民生留卜了安全隐患,如不斩除,将贻害无穷。

暗访滇西“地条钢”

2002年7月上旬,某报记者赴云南,我们聘请两位技术和市场顾问“便衣”协助,选择滇西保111等地,暗访“地条钢”。

7月4日上午。我们进入一个坐落于保山,已经破产的某钢管厂,现场堆放成千上万块用于高速公路隔离墩及护边的钢筋混凝土块。螺纹钢堆放一边,像是用剩下的,锈迹斑斑。

这里道路狭曲,山水相傍,树木丛杂。不远处,一个已扎好的螺纹钢网架立于地面,是用于隔离墩的骨架,尽管有锈迹,但能看清螺纹钢的标记。我们取样检验,根据国家标准081499-1998《钢筋混凝上热轧带肋钢筋》判定为不合格产品。

技术顾问肯定广打二是一家‘地条钢’厂。”

从现场看,这些混凝土块使用了“地条钢”。那么,这些混凝土真用在大保高速路上了吗?

进了该厂一间办公室,一位自称姓吕的人接待了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有事吗?”

“我们有些钢材,这儿要不?”

“什么厂?”

“小厂。”当地人把“地条钢”窝点叫“小厂”。

“我们加工混凝土块专供大保高速公路,小厂的不用。”

“兄弟不实在,刚才明明看到你用了不少?工X的,那是小厂吧!”

吕有些不好意思,咂咂嘴笑:“这批活干完了,正等(大保高速》指挥部给活,再有活,用些你们的。”

为增加信任,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7月9日下午6时,我们追踪到大理下关大保高速公路工程指挥部。我们称推销钢材,问一位工作人员:“还要小厂钢材吗?”

“我们用昆钢的,全统购。”看来有关规定很严,但“地条钢”为何能悄悄进人国家重点工程?

7月5日2时,顾问扮成包工头,记者扮成随从,一起走进那个“工X”厂。门前挂着“某金属制品布限公司”牌,我们喊声老板,从小平房钻出一年轻人,自称是负责人,顾问于是就50吨12、14、16等规格螺纹钢勺问价,他讨价还价。

厂区约有半个足球场大,钢管立柱、石棉瓦房顶搭起来就是厂房。中频炉并排而立,每炉前都排列小钢锭模,8个一组,存3组,每根70厘米长,15厘米宽,典型的“地条钢”。

与某维修工攀谈,此厂年产可达35000吨。各种废钢露天堆放。有各种农机的机架、车厢板,显然楚从乡村收工来的。显得“弹”多“粮”足。

一侧就是轧制线:焊接的支架,带锈的轧辊,简易的冷床。成品有圆钢、螺纹钢,有些表面发红,裂纹、翘皮依稀4见。螺纹钢一端明明打着“凡”标记。

离此厂约1000米的山洼里,就是某通钢厂(同样生产“地条钢”)。车沿山路行,远远看见山脚畚排厂房,墙上“危险重地谢绝参观”白色大字歪歪斜斜,排成两列。为打消对方疑惑,我们冒险把车直接开进了厂门。

第一道门,门框锈蚀模糊,有两条狼狗拴着链子狂吠,好像随时要出击。现场有“地条钢”锭五六十吨,成品螺纹钢三四十吨,废钢铁堆得像个垃圾场。

厂长笑容可掬,把我们迎进办公室。

“敁近揽了工程,想进材料,不知价格能否优惠?”顾问单刀直入。

“现款提货1800元一吨,不开票。”厂长也不拐弯抹角。

来来往往,讨价还价,厂长报出最低价:“1750元一吨,不赊欠。”

“我们担心工程验收会出事。”

“横空梁别用(这钢材),或多加些,立柱工没问题。”

7月7日下午,夕阳开始西沉。我们来到位尸德宏瑞丽城南约2000米的某钢铁公司。现场浓烟滚滚,工人都穿拖鞋,敞胸,没戴口罩。丁人抬着“钢包”正浇注“地条钢”,“钢包”是个铁桶,里面衬着砂。没看到正规钢厂须有的任何铁合金,所谓炼钢,只是将废钢铁熔化。炉台工人止用钢筋捅炉渣,万一那“钢水”溅到身上怎么了得。

“一套炼钢炉多少钱?”

“1996年12万,现在便宜。”

“哪儿有得卖?”

“不能说。不过,我们这几套可卖你,一套4万。想换大些的,现在流行两三吨的。”

这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地条钢”生产者发布“地条钢”生产装备流行趋势。

保山某乡的320国道边,某钢铁制品有限公司即藏匿于此,厂房几乎被浓烟呑没。我们入厂,说明来意,总经理李某就先下手“采访”了我们一番。“贵姓?”“张。”“你们老板是哪里的?”“本地。”“姓什么?”“王。”“这儿做钢材的我熟,没姓王的。”李某对我们心存怀疑。

我们提出看看成品。他领我们到角钢堆放区,说:“3号、4号、5号都有。”有的发红(轧制温度太低表面有明显不均勻乳痕,横断面有明显毛刺。又一个“地条钢”窝点。

我们提出为让老板放心,看看炉子行吗?”

“看炉子并不重要,我们用好的废钢,铸铁不进炉。”

李某并不说不让看,但态度“暧昧”,根本没有往炉子那儿去的意思。我们很想弄清当地为什么允许“地条钢”的存在广你很有办法让当地支持你。”

“还不是办了些对他们有益的事。”李某话中有话。“我们(从福建到云南)一般都是带着钱、带着装备过来。一不用当地贷款,二是每年要用100多万度电,用这些小水电是对当地的贡献。”

99下午,在楚(雄)大(理)高速路上,我们看着路中央的隔离墩,心想:哪些是“地条钢”筋骨9能经得起意外撞击吗?万一车冲到对面逆行道,将发生什么惨剧?

10日上午,我们见到路边一块“某钢材供应站”的牌子高耸,绕开看家狗,一个值班小工不太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这拨一早就来“买钢”的。挨着门口有堆螺纹钢,明显是“地条钢”乳制。问小工这是哪厂的?”他说昆明某大型轧钢厂的。”这是以直销大钢厂产品名义实销“地条钢”。可以说,“地条钢”能进人云南农村、市镇乃至重点工程,这些销售点“功不可没”。

1999年,云南谷质监局曾进行热轧带肋钢筋产品质量统检,抽查26家企业的45批产品,合格率仅为51.17%。16家无许可工正厂家生产的产品全是劣质货。这将留卜多少安全隐患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近几年,云南省质监局根据国家质检总局和省政府的部署要求,会同工商、公安、环保、电力等部门,多次对“地条钢”严厉打轧卜述暗访的问题都及吋得到解决地条钢”一度泛滥的状况得到遏制。尤其是狠抓了大案要案。

经千万年沧桑变迁,澜沧江、金沙江两岸流域依然水草丰茂,风情旖姽,如果说她润泽丫西南边疆的各族人民,那么,如今的打假治劣,同样给云南各族儿女带来了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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