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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调虎离山

斟酒的老四问道:“那后来角子(饺子)又怎么叫成扁食了呢?”

老五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打仗嘛!生逢乱世之时,兵连祸结,经常饭还没做到一半,仗就打过来了,许多人只得拖儿带女仓皇逃遁。于是,有人灵机一动,一有空闲便用面皮将菜包将起来,方便逃命时随身携带,饥饿之时可方便煮食,因此角子(饺子)又被称为‘便食’,再后来,叫来叫去‘便食’就又被叫成了‘扁食’。”

此时,沉默了半晌的黑山老大开口说话了:“懒妇思正月,馋妇思寒食。京人元旦皆忌针线之工,我家里那婆娘每逢除夕不做针线活都开心得要死,角子后来叫做‘饺子’,是因为‘饺子’和‘交子’谐音,每岁更替之际吃饺子寓意‘吃交子’、吃小钱钱,财源广进。饺子还取意‘更岁交子’,‘子’为‘子时’,‘交’和‘饺’谐音,有‘喜庆团圆’和‘吉祥如意’之意。”

这老三素来便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好手,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但凡有拍马屁的机会都不会白白放过,于是忙不迭竖起大拇指赞道:“哎呀,真不愧字字珠玑,句句玉言,还是老大高啊!”

黑山老大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发话道:“唉,不说这个了,菜都凉了!来先干一个,再喝酒吃菜!”

“好、好!”其余四人纷纷附和,一同端起酒碗碰了碰。

“干、干!”

言讫,五人豪饮而尽。

“其实,还是俺们兄弟这么喝酒吃肉快活,”老二饮罢,放下酒碗,夹了一块羊肉往自己口中塞去,咀嚼了两下,觉得味道不错,“嗯、嗯”两声点了点头,一口将肉咽下,又说道,“金讼师独处一室,一个人喝酒多寂寞!不如叫他一起来共饮几杯?”

黑山老五答道:“他如厕去了,让我把吃食先给他搁那儿了,这会儿估计还未回来。”

“哦,那算了!其实我也就想顺便看看他开小灶吃的是些啥……”黑山老二嘿嘿笑了几声,又招呼道,“咱先吃,吃好了去换守门的那几个小子来吃。”说罢,瞅了一眼地上的另外两个食盒。

潜伏在屋脊上的卢东、高雅郭和云婀三人对院内五人的谈话听得真真切切,当听说那金必古正巧去如厕了,觉得是个机会,于是,高雅郭便冲云婀使了个眼色,云婀心领神会,当即化作月神闪蝶形态直奔金必古房间而去。

金必古处事谨慎,待送菜的老五离去,他才离开房间去如厕。临走之时,一挥手还在门口设了一道禁制。

云婀初始不知,径直往房内飞去,却撞上禁制被硬生生弹了回来,连试数次都是如此。随后,云婀化身为人形,走近了那道禁制,伸出手去试探,轻轻用力一推,没想到整个人竟被弹得轻轻飞了起来,宛如鸿毛一般,被弹飞出三四步远。

用力越大,反弹力越重,弹得越远。

云婀蹙眉暗想:“这金老鬼还挺狡猾的嘛!不过,本姑娘冰雪聪明,区区一个禁制又怎能难得倒我呢?且看本姑娘如何破了这禁制!”想罢,举起右掌,凝聚灵气,正欲发功,可转念一想,又突然犹豫起来:“不行,我若是就此破了这禁制,那金老鬼势必察觉,估计连院内的其他人都会惊动,那就会误了原来的计划。不妥不妥!得另想法子。”

想到这里,她收了灵力,举起的右掌又垂了下来。

“可用什么法子进去呢?”

云婀一边冥思苦想,一边四下环顾,目光忽然落在屋顶的青瓦上,心中一喜:“有了!”

顿时,她足尖蹬地,身子从地上弹起,向空中一旋,在几缕灵气中化身为一只月神闪蝶,眨眼间又化身为人形出现在屋脊处。接着,轻轻揭开屋顶上的几片青瓦,放于一旁,继而抿嘴一笑,瞬间化身为月神闪蝶形态,飞进了金必古的房间。

入了房内,见金必古尚未归来,云婀原地一转身,化为人形,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食盒,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往酒中倒入些许粉末,又将壶内的酒轻轻晃了几下,将之混匀。

盖好食盒后,云婀正欲离开,刚走几步,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还案上还有一个汤瓶,略微迟疑了一下,她灵机一动,又退了回去,拿起汤瓶晃了晃,发现有水,于是嘴角一勾,将白色瓷瓶中剩余粉末的一半倒入汤瓶中,再晃匀搁回原处。之后,又把剩余的另一半粉末洒在了金必古的床褥上、枕边,而后轻轻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原地一转,化身为月神闪蝶,奋然振翅,原路飞出,在屋顶上又变回人形,盖好屋瓦,既而屁颠屁颠飞至院中一株山茶树上以蝴蝶形态隐匿在花丛之中。

不久,那金必古如厕事毕,一路哼着小曲儿返回,步履轻快,神情既轻松又愉悦,及至门前,一挥手撤去禁制,径直进了屋,瞧见桌上的食盒,摸了摸肚子,也的确觉得有些饿了,便欣欣然取出饭菜摆好。

瞥见旁边的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小酒,先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嗯——,一曲凤求凰,千载文君酒,这邛州产的文君酒甜润幽雅,回味绵长,清香甘冽,果然名不虚传啊!好、好!”金必古连连赞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美美地斟上一杯,而后看了看面前的美酒佳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门外,一只蝴蝶轻轻挥动翅膀飞去。

卢东和高雅郭那边也没闲着。云婀离去后,卢东便一人偷偷潜入院内一间厢房,他一面左顾右看,一面警惕地挪动脚步,却一转身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烛台。屋内传出异响,卢东情急之下,连忙以灵力从随身腰带的储纳空间中唤出一只猫来,轻轻放下。

幸亏计划周密,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

一旁正在吃饭的黑山老大突然听到屋内有动静,顿时心生警觉,端起的酒碗停在空中,另一只手示意众人勿要喧哗。

另外四人见老大神色凝重,面容有异,也不苟言笑,将端起的酒碗放下,屏息凝神,侧耳细听。

接着,黑山老大冲四人使了个眼色。五人训练有素,几乎同时操起搁在一旁的刀剑,二话不说,起身便往那厢房冲去。

奔至厢房门前,将门口团团围住,黑山老大又对左右各使了个眼色,老四、老五两人心领神会,一言不发,径直飞身上了屋顶戒备四周;接着老三、老四持刀潜近厢房门口,回头望了老大一眼,老大默默点头,两人遂悄悄伸出手去按在那门上,而后对视颔首,突然同时用力一推,“嘭”地一声推开房门。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滚地一翻,进了屋内,背对背半蹲,横刀戒备,目露精光,扫视四周。

就在老三、老四推门的一刹那,卢东迅速打开窗户,悄无声息地跃了出去,身影一闪,隐入夜色之中,整个动作迅疾如风,一气呵成,绝无半点拖泥带水。

屋内的猫儿受了一惊,喵地叫了一声,跳上了几案。

老三见屋内只有一猫儿,并无异常,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烛台,以为是那只猫儿打翻的,便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大哥,屋内无人,惟有一只猫而已,是猫打翻了一个烛台。”

老四舒了一口气,也站起身来。二人刀剑入鞘,转身出了门。

老大望向屋顶上的老四、老五,问道:“上面可有异常?”

“大哥,没什么发现,一切如常!”老五左顾右盼一番,高声答道。说来也巧,这老四老五在屋顶上张望时,刚一转过头,卢东便从窗户中钻了出来,便如一条泥鳅似的,一晃即逝。

黑山老大冲屋顶的老四、老五招了招手:“好,那下来吧!回去继续喝酒!”说罢,他转过身大步离去,老二、老三见状,也快步跟了上去。

老四、老五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刀剑入库,马放南山,两人从屋顶飞身而下,紧随三人之后,又准备回去继续吃喝作乐。

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很快院内又响起一片欢声笑语。

未几,推杯换盏,酒过数巡,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五人喝得兴起,越喝越多,却渐渐感到头晕目眩,昏昏欲睡。

终于,陆陆续续趴在桌上全睡了过去。

高雅郭见调虎离山、趁机下毒的计谋得手,眼中盛满了笑意,和卢东二人轻轻击掌相庆。

此时,云婀也恰巧赶了过来,低声说道:“那金讼师也被毒倒了,剩下四个守卫修为尚浅,不足为惧。”

高雅郭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按计划行事!卢师弟,你去将那牛四救出来,我和云婀去救崔姑娘。得手后勿要停留,我们在后门汇合,欧也和文傕的马车也应该到了,别让他们等太久。”

卢东颔首道:“嗯。”

云婀自告奋勇带路,说道:“关押牛四和崔姑娘的地方我熟悉,我来带路,先去关押牛四那边。”

高雅郭略作思索,表示赞同:“也好。”

于是,三人从屋顶跃下,由云婀引路,悄悄潜至看押牛四的厢房旁,躲于一堵院墙后。

门口的两名黑衣守卫饿得肚子咕咕叫,一人口中正嘟嘟囔囔地抱怨:“这饭菜怎么还没有送来?”

另一人也叫苦不迭:“是啊,都快饿扁了。”

高雅郭踩在高低不平的鹅卵石上,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和卢东二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捡起地上的石子,悄悄摸至院墙月门,二人一左一右,几乎同时现身,出手、扬射,动作快如闪电,那两名黑衣守卫瞬间应声倒地。

而后,卢东疾步上前,如离弦之箭,向关押牛四的厢房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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