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吴耐再次握上对方的手时,又一次感受到一种冰冷的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块冰。
这种冰冷对于普通人来说,会有些冰冷彻骨之感,会忍不住扔掉甩开这冰块。
不过由于吴耐身上过热,多余热量无处散发。摸着冰块,反而让他觉得很舒服。
就像是炎炎夏日中给他带来的一模清凉,让他很舒服。
而初见伸出手的时候,内心十分犹豫与忐忑。
自己的体质特殊,从小寒气附体,一般人触碰到她都会受不了那种冰冷之感。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小便没有什么人愿意和她靠近,就连大人都会避开她。
久而久之,就让她形成了自卑,胆怯的性格。
这么长时间以来,吴耐还是第一个愿意主动和她接触的人。
当吴耐再次要和她握手的时候,她的内心无比紧张与害怕。
她紧张、害怕自己会吓跑这个对自己无比友善的人,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当然,焦虑的内心中,也有一丝丝小期待。
鼓起勇气再次和吴耐握上手的时候,她都不敢睁开眼睛,怕下一秒对方会立即甩开她的手,远远离开她,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面对的情况一样。
当两只手相遇的时候,一只非常瘦弱,但是极其温暖的手包慢慢裹住了初见的掌心。
仿佛像是迷失在寒冷冬夜里的旅人,发现了一个火堆。火堆照亮了黑夜,也给旅人带来了久违的温暖。
那跳跃的火焰,成为旅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一瞬间,初见甚至有些迷失。那种温暖,她似乎多久没有体会过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在吴耐的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在初见眼里也显得格外和熙。
“你没事吧?”
“啊?呀!我没事。”只见初见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显得有些局促。
在吴耐看不见的角度,初见的嘴角藏着一丝久违的笑容。
“这姑娘……”吴耐无奈地摇了摇头,总感觉她反应要比正常人慢上半拍,还容易一惊一乍。
“对了,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好吗?”初见主动说道。
吴耐点了点头,让出了位置。
初见轻移着步子,来到吴耐的身侧。而后径直蹲下身来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灰尘,只是轻轻卷起青色裙边。
“把,把你的手给我,我帮你把脉。”
“哦”
吴耐下意识大咧咧地伸出右手,然后直接架在了初见的大腿上。
……
初见刚刚恢复的脸颊又一次绯红。
低着头偷瞄了一眼吴耐,却看到吴耐清澈无物的眼神。
知道对方并无轻薄之意,便只能有些气闷闷地继续替他把脉,小嘴里似在呢呢说些什么。
不过之后,在初见进入了医者的身份时,气质大变。
那种娇羞胆怯的模样消失,小脸极其认真,一丝不苟。看上去有种小大人的感觉。这倒无形中,让她给病人带来一种信任感。
“奇怪,从他的脉相来看:一时气血如虹,壮如洪钟;一时又极其薄弱,形如枯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初见皱着细眉,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
“对了,把你身上的伤给我看一下。”初见轻声说道。
“这,不好吧。”吴耐抱着双臂,有些难为情。
“放心,我就看一下下就好了。你如果不脱,等下我就亲自动手了。”
初见故作冰冷的模样,而后还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脸颊不禁一红,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场差点垮掉。
吴耐听初见前面还柔声细语,不过后面的话还是透出一丝威胁的意味。
绕是如此温柔娇羞的小姑娘,在大荒地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也难没有彪悍的一面。
“别,我脱就是了。”
强权之下,唯有低头。
吴耐脱了上衣,只见单薄的身上伤痕一道又一道。
虽然之前经过了处理,可是现在又有一些伤痕开裂。
初见见了有些被吓住了。
就连白无念和大牛身上的伤痕都没有这么多,而面前的吴耐……
初见一一为吴耐检查伤口,从上到下,检查到腰际时。
“呀!你,你……”
吴耐刚眯上眼,又传来初见的惊呼声。
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这姑娘怎么心理素质这么差?吴耐在心中暗道。
“又怎么了?”吴耐懒洋洋地问道。
只见初见一手指着吴耐,一手捂着嘴,瞪着大大的眼睛惊呼道:
“你,你,你在流血啊!”
“……”
擦嘞!
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流个血吗,真男人有怕流点血的吗?
吴耐在心里暗自吐槽,而后扬了扬手,作一副无所谓又很man地样子说道:
“流血?流血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流一点血了,就算是留一点血,我都不带忄……”
吴耐正说着,突然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
……嘎嘎嘎……
三只乌鸦在空中排成一条线整齐路过。
只见吴耐的身下,那“一点血”已经流了小河,果然是给自己“留了一点血”。
真·血流成河。
打死吴耐也不会想到,自己刚和璇乙说完小红的故事,没有想到,真的就马上应验到自己的身上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乌鸦黑,就怕乌鸦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