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江河做了个饿梦,一下就醒了,像上次那种情况又出现了,江河感觉身体被掏空,双手一撑,人从床上就弹射起来。诶,左手居然可以使劲儿了,这个发现让江河欣喜不已,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相隔过久啊,虽然使力还有点疼,要是在医院大概是要被当作医学奇迹来对待。“咕咕”站着的江河一阵虚脱,扶着窗前的桌子,抽出二十张来,一摇一摆出了门去.
马老板正在门口磨着刀,口里哼着欢快的语调,最近店里生意不错,客人们对自己的厨艺也是交口称赞,想到下午一般没什么客,就磨磨刀呗。忽然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抬头就见到街口出现的江河,嘴上叼着的烟刚点上就掉在地上,瞬间反应过来的他烟也不捡,裹挟上家伙事三步化两步就跑进店里关了店门,回手还把门上贴的活动海报揭了下来,毕竟解释权归店家所有,人趴在窗子上观望。
江河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左手打着石膏,店家在屋内防守,像极了植物大战僵尸,就是店家没有道具,太阳倒是天上挂着。江河蹒跚到店门前,敲了敲门玻璃,“老……..板……,我……给……钱…..”门一下就开了,江河顺势倒在了屋内。马老板也是仁义,给江河腾出一张桌子,又搬来一张椅子,扶江河坐好。江河摊开自己的右手,比出一个五,翻了一面又比一次,接连翻了三次,马老板就到厨房去了。店里多了个伙计,年岁不大,拿着手机,打着游戏,喊着吃鸡。
十五盘牛肉将桌子铺得满满当当,江河的嘴像个风口将桌上的食物暴风般吸入,这次的饥饿程度赶不上上一次,江河按照心里饿的程度评级,所以只要了十五盘,吃了个八分饱。“老板,结账。”马老板按照活动价给了江河一个八折,江河自己留下八张,一阵肉疼,将其余的钱都给了马老板,
江河恢复了体力,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牛肉店。马老板靠在门口,吆喝着:“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呀!”江河摆了摆手,脸上笑嘻嘻,心里……。在出租屋重温了一下吉他的手感,弹着许巍【曾经的你】,一曲罢了,热泪盈眶。磨蹭到图书馆上班的时间,江河准时到达了图书馆,刚准备上电梯下去,就被早已等候在此的国字脸叫到了办公室。
江河在国字脸的带领下进到办公室里,才发现屋内还有两人,从桌上摆的茶杯来看,应该是国字脸好生招待过,而且二人有着出众的气质,显然不是普通人。国字脸一进来就把江河拉到二人面前,“李馆长,刘馆长,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江河,我们图书馆的优秀员工。”二人听着国字脸的介绍,好生打量了江河一番,李馆长率先开口:“张兄,果然慧眼识人啊,居然能找到江小兄弟这样的人才,佩服佩服。”一旁的刘馆长也随之应和。
熟读情商啊,江河感慨,不愧是当领导的,说话让人听着就舒服。国字脸和二人又是一通商业互吹,话题终于到了江河身上,而听完二人的讲述江河总算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原来是请自己去帮忙的。对于市立图书馆的事件一般人不知道,但像他们这种层级自然是知道的,就在国字脸上报了之后,作为市立图书馆长的好朋友,二人自然收到了消息,于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他们两也都有自己的馆,不过不是图书馆,是博物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涉及到古物,总会有千奇百怪的事情发生。
二人分别述说着自家馆里的情况,国字脸给江河不断地使着眼色,看来上头对他也下达了任务,大概会牵扯到一些利益关系。江河暂时没有回应他,三人就这样看着他,他有右手抬起左手放下,一副我受伤了,我也没辙的表情。二位馆长面泛难色,国字脸一看气氛不对,直接走过来扛着江河的手臂一侧,让二人稍等一会儿,说是出去商量商量。国字脸对江河是循循善诱,表示帮了忙以后升职会怎样怎样,但江河没有动心,国字脸苦口婆心发现江河不为所动,便问道:“那你要什么才肯帮忙?你别吊着那两位啊。”江河拧了拧大拇指和食指,国字脸秒懂,对江河竖了大拇指。
四人在国字脸的会议室达成了协议,两位馆长也理解了江河受伤的现实问题,表示愿意等,然后就被国字脸送出了门。江河看着国字脸笑得美滋滋,看来上面给的好处不少。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人,国字脸立马上来先道了歉,对于这种连未知的东西都能解决的要报复自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将先前因为此疯掉的二人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江河虽然知道,但对于没救下来两人的残魂也还是心存愧疚。
国字脸见江河没有翻脸,便继续说道这次与两位馆长的约定,江河摊开手,只见国字脸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两摞钱来,好家伙,一摞十万。江河有点点小激动,国字脸笑嘻嘻的看着他,然后将手放在其中一摞上面,“这是奖励你这次英雄事迹的,旁边这摞当然就是这次帮忙的定金,等完成了还有重谢的。其实刚刚我扛你出去就是做做样子,是馆长指导的,想来这次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钱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值钱。”江河无语,我可是本色出演,我又没剧本,还钱不是钱,钱现在可是我的命。
江河右手伸出就跨上两袋钱,国字脸也是汗颜,你这是要招摇过市咋的,又帮他准备了一个公文包装好,就在江河出门时,国字脸又把他叫住,“对了,既然已经太平了,以后你还是跟其他同事一样正常作息,工资减半,今天先算你迟到半天…..”江河眼一瞪,“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过作息改了是真的,其他不变,对于你带病坚持上岗,作为你的上级,我很高兴,作为奖励……”江河有所期待,还有钱,谁知国字脸就比了个心,江河摔门而去。
作为图书馆的英雄,若是在古代,就刻在墙上了,江河就像个大熊猫一样,享受着众人的喝彩和赞美,该工作还是工作。下班的整点报时一响起,江河拿着公文包就除了图书馆。叫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是师傅载我去两个地方,又拿出一叠钞票,师傅屈服于淫威之下,收下钱,“小哥,咱违法犯罪的事可不干。”
江河哪里也没去,之前在国字脸那查到了之前疯掉了的二人的居住地,来的第一家就没找到人,据邻居说男人疯了就搬走了,只能是有缘无分。又来到第二家,开门的是个小姑娘,也就三四岁,进门见着一个妇女抱着孩子,手上还在织着毛衣。屋子不大,布置的很是温馨,疯掉的人就嵌在沙发里,双目无神。江河说明了来意,看着一家的窘境,从公文包拿出七叠放在饭桌上,在一家人的感恩中坐上在下面等待已久的出租车,消失在夜色里。
最后这一家人住在偏僻的城郊,所以回自己住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江河就和司机交谈上了,两人聊些有的没的,免得犯困。通过交谈,江河了解到司机是从外地来的,就靠跑出租营生,在C市一呆就是十年,刚买了房,现在只想每天多跑点,早点还完贷款。江河捡着不重要的应答着司机,对于出手这么阔绰的江河司机很是感兴趣,但这小伙是问一句答一句,很是敷衍。
“你知道吗?最近白云古寺发生了一件怪事…..”司机观察着江河的反应,果然,江河一下来了兴趣,不对,是小白来了兴趣。“哦,什么怪事啊。师傅快说说。我这人就是好奇。”司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是这样的,我不是讲什么鬼故事,我也是从同行那听来的,白云古寺想必你也知道,坐落于C市东边的云雾山里,历史悠久,向来是人们的朝圣之地。可最近听说不怎么太平,那里的很多和尚都大包小包地准备离开,所以同行很多去那边挣快钱,你也知道那些和尚早就不是以前的和尚了,都有家业,和尚只是他们的职业。而且他们有钱,出手阔绰,我当时正在忙着买房,朋友叫我去也就没去,这白云寺的事想来就是这些和尚透露出来的,多半是真的,我还听说白云寺的香火也冷清了很多,我年初去了,今年也还没去还愿,等有空一定要去。”
江河听着司机说完,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赶忙递上话,“师傅,你可真是百事通啊。”司机很高兴,“哪里哪里…..”。送江河到达出租屋,看着破旧的小区,司机有所感受,说啥也要退还江河给的多的钱,还劝说江河年轻人不容易,一定要尽早买房之类云云。江河理解司机大哥的一番好意,还是把钱推了回去,师傅陪我一晚上东奔西跑,这些是你应得的,师傅推攘不过,黄色的尾灯带着斑驳的微尘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