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若柳絮因风起,随风直上九万里,江河嘴里念着别致的词句,坐在自家二楼阳台的椅子上,桌子上是一瓶当年的泸二。文姗已经工作了一整天,最近忙着开分公司的事,倒床便睡,还是江河熬了粥把她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喂,喝了粥睡得更香了,也才有了江河如此一幕。江河望着天上遍布的星月,目力已经不是常人所能及,所以看得也更深远清晰,一时间竟生出天地独留其一人的感觉。
在江河出神期间,小白也从江河的胸口飘了出来,也是张着自己的一双大圆眼,就是不知道视距落在何处,两人的心神就像被天空奴役,小白幽幽地说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凡间无聊了,而你又有能力,你会不会离开这个地方?”说这句话时小白是一动不动的。江河也没有意外小白的突然出现,“也许会,也许没有也许,自从遇上你我踏上武修这条道之后,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改变了,姗姗也问过我很多次这类的问题,这里有我的亲人朋友,若是这些都不在了,我应该就会离开吧。”江河说话时也是脸不偏头不侧,突然想到了啥,偏过头来看着小白的侧脸,又加上了一句,“当然,也是为了你,我知道你不可能久留,我只想我们的分别来的更晚一些。”说话间还降低了语气,小白:“够了,你就别亡羊补牢来敷衍我了,你们人类一般第一句都是真的,后面说的再多都是虚头巴脑的,收起你低劣的演技。”小白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挺暖的,虽然也不知道小白有没有心。
江河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一口接着一口,想到古人还对影成三人,反过来想,酒量挺差啊,放在江河脚边的一箱泸二都见了底,已经不知道醉酒是何感觉,以前是喝断片挺多的,头孢就酒的极端也走过,还好剂量小,小命保住了。江河发现人其实挺简单的,除了主动地去想些事情一不注意就被抓入回忆中,科学上说人的一生细胞都在不断地更新,细胞作为记忆的载体,是不是回忆就是细胞的一代代传承,只是为了不被忘记。小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还不练功,一天天的胡思乱想倒是挺投入。”江河看着小白就像自己段子里的老师说带过的最差一届学生的感觉,回头一看,果然小白正拿着手机查阅着老师语录。
功还是要练得,闭上眼就进入了识海,在识海里江河辗转腾挪,无所不能,血剑的本源在小江河的手中幻化,【苍澜剑诀】依旧停留在第一式,江河流畅地过了几遍,就全身心地投入【无忧心决】的修炼,按照古老的翻译,精神力的层次从最低到最高依次为:
【洞物】,意为能观察到视野之外的周围事物的能力;
【入微】,意为能观察到视野之外的周围事物的不限于外部更深入内部的能力;
【致幻】,意为能将锁定的目标进行认知干扰,使目标失去判断;
【御临】,意为能将目标进行精神操纵,成为自己的傀儡;
【真视】,堪破虚妄,正视本质,表象之下邪祟无法遁形;
【离体】,顾名思义,精神可以脱离肉体而存在,很多肉体不便的事也可以由精神化身去完成;
【神降】,以神化形,人界无形,磅礴之力,无可匹敌;
【神印】,精神之結印,破万物万法,无坚不摧;
【永生】,化腐朽为神奇,精神不灭,亘古长存。
这一本【无忧心决】的记录到此也就完结了,按照古老的推测,这应该不是完本,江河自从修炼以来也是深以为然,江河现在的精神境界也就入微巅峰,而精神修炼一道又是极其艰难。自身修为到了气丹境,进阶也是缓慢,有一个变化倒是真的,江河发现自己的真气能作用于天地间的灵气,混合了灵气的真气使出的招式更是威力大征,现在自己全力一拳巨石也不在话下。想到那些移山填海的传说,江河相信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过只是因为那些传说本就不该流于尘世,也就慢慢淡出了俗世的视野。
天无边无际是无限星河宇宙,地广袤无垠是众多秘密埋藏。江河在精神的天地里遨游,而精神的修炼基本都是靠感悟,无据可凭,所以江河之前的进阶很大部分归功于他丰富的经历,以及心境的变化。很多感悟都来自小事,见微知著,以小见大,很多厉害人物也都是从小事上发现了切入口,从而完成了了不得的大事,都是可以借鉴的例子。江河反向俯冲向过去,俗话说越活越回去,江河朔回从之,寻找真谛。往事一幕幕,悲欢离合愉悦酸楚,江河虽然闭着眼,但眼角不自觉地就流下了泪水,那是真情的流露,当然除了伤心感动之事也掺杂了人生百态。
黎明破晓,紫气东来。江景别苑是绿化超高的小区,所以出了皓日当空不怎么能见到阳光只有树影缝隙透下来的光斑,江河从阳台一跃,便跳过高高的小区围栏,稳稳地落在小区外的道路上。江河的精神力早已扫描过周围,也是确认只有一个卖早餐的小贩在街角才如此作为,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界,目光随着日出慢慢拔高,目睹了日出的全过程,而这一天也是天气大好,所以明媚了一天,而江河也像夸父逐日一般追逐了一天的太阳,从天幕拉开到闭合,从晨曦到夕阳西下。
文姗醒来江河已经不见,对于江河的神出鬼没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也是开车停到小贩处买上自己爱吃的豆浆油条就去了公司,奶奶的归期依然遥遥无期,所以早饭也没了人做,江河偶尔客串一下,通过话江河和文姗看得出来奶奶很开心,是少女的那种开心。而且以前基本都是拍风景多于人像,最近的奶奶全身像上镜很多,江河和文姗看出了猫腻,看来奶奶的春天到了,于是也不多话,叫奶奶不用担心家里,玩尽兴了再回来。
文姗依旧早出晚归的公司忙碌,江河这些天却是盯上了太阳,而有了武修的世界观之后,知道太阳也不过是地球之外的另一片大陆,而那光亮只是因为修行繁盛,灵气充沛罢了,那是时间积淀而成的,就像小白以前的光荣史一样,不过因为跌下了神坛,才不得已重修,而地球这片大陆的复苏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或许是永远到没有尽头。经过时日的观察,江河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自己的目力居然发生了变异,而且是因为混合了精神力的异变,自己原本入微境的精神力观察到的周围事物本是像非黑即白的颜色,而现在居然能给事物镀上原本的色彩,更栩栩如生,原本是识海里才能展现的感知现在居然能投入瞳孔里,省却了入定的步骤。江河可以看到他愿意看到的一切。
江河为此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瞳仁居然从原本的圆黒慢慢地向扁平靠,越来越像锐利的鹰眼,文姗一开始当江河的瞳孔发生变化时就发现了,让江河无语的是文姗还调侃他会不会变成二次元里超帅的那个世界第一大剑豪一样,江河说那是什么动漫,自己怎么没有看过【海贼王】。想到那造型也挺拉风的,吸粉无数,幻想自己也背上一把无上大快刀,那是多么酷,血剑与江河心意相通,居然真的变成了江河刚刚所想黑刀模样,江河也是第一次发现血剑居然可以有这般变化,血剑还在空中得意地飞上一圈,像是嘲笑江河的见少识窄。江河将气丹内一半的真气灌注于手臂和血剑之上,真气将黑刀模样的血剑包裹,江河奋力一击斩向天空,一瞬间就将周围的空气抽空,在几十米的高空形成了一条真空地带。本来深夜宁寂的树道突然被由上而下的狂风席卷,树叶落了一地,这也是江河这一招发力的后作用力。
收了剑,江河的瞳仁没有如预料的形成的鹰眼状,而是更加聚焦的圆黒,而原本瞳仁大小的范围则是形成了一个黑圆,异变的结果就是旧圆黑与新圆黒之间的留白,江河的目力更是得到了数量级的增长,看得更深更远,而由于彼此运用,江河感觉到自己已经达到入微境巅峰的精神力也是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完成水到渠成的一蹴而就,江河尝试了很多次之后悟出了一个与进阶无关的感悟:一切都得靠缘分!啊,多么痛的领悟,只能安慰自己一个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