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事的段虎起得很早,看了一眼睡得跟小猪一样的雪无双,笑了笑。轻手轻脚爬下床,帮她把被子盖好了,走到了院里准备晨练。
只要不是在外行走,每一天早上他都会练一个时辰,保持自己的体能永远处在最佳状态,这是他坚持了多年的习惯,风雨不阻。
早晨的凉风让他感觉非常舒服,脑袋登时清醒了起来。经过昨天的事,他知道展白留给他的书册没那么简单,难怪当初展白从不离手。翻开书册,打开身法篇,把散势法这一卷仔仔细细地温习了几遍,又结合昨天施展身法的情况,好好地感悟了一番。
不自觉地,脚下就随着心意把身法施展了出来,顿时院子里到处是他的身影。
这身法与他的功法完全相融,没有一丝隔阂,让他大喜过望。想了想,又拔出来大刀,他想试试能不能把自己的刀法融入到身法当中,如果能够做到,那么他的实力必定要上涨不止一倍。
结果让他失望了,他自己那刚猛的刀法与这身法似乎十分不搭,总是存在配合的缺陷,不是快了一分,就是慢了一分,总是合不了拍。
“‘散势法鸷鸟’……这鸷鸟是说既凶猛又出击迅速的鸟。”段虎边施展身法边回顾功法,“比如鹰、雕这类猛禽,那么这个身法应该是模仿猛禽的出击姿态来施展的。”
段虎一边想着,一边调整自己的步伐,顿时身法的声势变得凌厉起来,身影犹如一只只扑食的猛禽。
“不对不对,这样身法是更加迅猛了,以这身法攻击确实能起到很大的增幅,但是这样一来,却没有了开始的灵活,看来过犹不及,得再想想。”
“散势即散发势力,所以这里意思就是效法鹜鸟捕猎时凶猛、迅速,运用体内的真气向体外散发,凝结成幻影来进行攻击,原来这身法本来就是为了群攻的!”
段虎突然有所感悟,身形的转换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敏捷,真如一只只飞禽在园中掠过,使人看花了眼睛。
“师父曾说,势不可用尽,想不道到这兵法之理也能适用于这身法之上,保留了三分力道之后,竟然变得更加凌厉了!而且刀法也能勉强融入进来了!师父真乃天纵奇才!可惜我现在才领会这个道理。”
“好奇妙的身法!”
一声惊叹惊醒了沉迷其中的段虎,稳住了身形一看,原来是凌雨扶了碧菡出来透气。
“这身法似乎是我师傅的那套,可是又更加精妙……”碧菡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段虎,“惭愧我昨天还以为你偷学了师傅的。”
段虎笑了笑,“没事,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你腿怎么样了?”
“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碧菡幽怨地看了段虎一眼。
段虎顿时有些尴尬,对敌必出全力,这是师父最早教给他的,这么多年已经融进了他的骨子里,他也绝不会因为伤了碧菡这一次而改变什么,这是他赖以生存的本钱。
“雨儿你看,”段虎赶紧转移话题,把书册拿给凌雨,“这散势之法十分精深,我估计我所领悟的不足十一,你也看看,我们交流一下。”
凌雨想不到如此重宝,段虎竟然能不假思索地与自己分享,心中一阵感动,深情地看了段虎一眼,也不推辞,认真地看了一遍,仔细地思索着。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所谓势,应该包括自身之势,以及借来之势,以自身之势结合借来之势应该能发挥更好的效果,你试试看。”
“你自己施展给我看下,我教你怎么行功!”段虎毫不迟疑,当着碧菡的面就把行功方式和诀窍全讲了出来,让凌雨又是一阵感触。
碧菡本身就会这套身法,听着段虎的解说,结合自己的身法使用中的实际情况,以往许多阻滞之处一下子明朗了过来,不由得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她不怎么通世事,不知道这行功的窍门乃是各个门派家族最为重要的东西,段虎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是真的送了她一份造化。
她不懂凌雨却是懂的,不过她怜惜碧菡的身世,没有说什么。听到段虎要她试试身法,点头道:“那我试试看!”
凌雨一施展起来,跟段虎的凌厉风格完全不同,犹如一只只灵活的鸟儿在空中不停地腾挪闪避,慢慢地熟悉了只是身形越来越敏捷,足不沾地地在园中犹如一道道闪电般迅捷,几乎达到了天道境强者瞬移的速度,让段虎看得啧啧惊叹。
“果然如此!”凌雨停下身形,“我刚刚施展身法之时,借前力带动后力,以后力推动前力,如此连绵不绝,身形越来越快,而我本身的消耗并不是很大。我看这就是借势之法了。”
段虎思考着凌雨的话,脚下又施展开来,这一次他尝试了凌雨说得办法,但又不完全舍弃自己的领悟,空中的身影还是如刚才一般凌厉,但是互相之间,反复存在了一丝联系,能够互相带动,让他在后力未生之时,同样能借力驰骋。如此一来,这身法就能连绵不绝地施展,而不用担心换力的空隙了。
经过两人的互相印证,这套身法也算是小成了,只要以后勤加练习,融会贯通之后,就是一逃套立于不败之地的绝技。
段虎不由地心中欣喜若狂,猛然冲过去抱住了凌雨,一口亲在了她脸上。
凌雨被他突然发疯弄得俏脸通红,旁边还站着碧菡呢,这家伙也不看看情形!但心里也忍不住的开心和兴奋。
碧菡看着二人,突然想起了昨晚被段虎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的场景,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眼神中夹杂了一丝复杂。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过犹不及,把无双喊起来,我们吃饭去!”凌雨开口制止了兴奋的段虎想要继续修炼的意图。
段虎知道她说的没错,有了感悟消化之后再重新修炼,要比闷着头苦练强的多。他知道这套身法包涵的肯定远远不止他们感悟到的这点,但时日还长,也不急在一时。点点头收拾了起来。
雪无双这一觉也睡得十分香甜,自从得悉雪域生变之后,她一直把苦闷压抑在内心的最深处,这一次段虎的陪伴让她彻底地放松了心情。
吃过早膳,凌战来找段虎了,说是自己急着赶回去准备婚礼,让段虎一起随他去趟季家,与季天涯讲述一下界域疆场中的情况。
这个对段虎也很重要,二话不说起身前往。
凌雨知道凌战急着回去的缘故不仅仅是准备婚礼这么简单,估计他还得去好好做做爷爷的工作,想起凌战情路的坎坷,禁不住一阵唏嘘。
凌战看凌雨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意思,豪气干云的对她一笑,“你们也要尽快回来,我等你们喝我的喜酒!幽若已经在收拾了,等会回来我就直接走了,就不再特意辞行了!”
凌雨含笑点头,待二人走出了院门,她心念一动,让雪无双照看内堂休息的碧菡,动身往凌战的院子走去。
到中庭却被林伯叫住了,说是宫中送来了请柬。
凌雨结果一看,是六公主展瑛十八岁的生辰典礼,特意邀请段虎前往。
这请柬上的称呼很有意思,没有冠上凌家,看来纯粹是因段虎的个人身份邀请的。
凌雨看后一阵沉吟,这展瑛十八岁生辰,按照以往的惯例,定会邀请京城和各大家族的青年才俊前往,典礼中往往会设有争夺彩头的环节,其实亦是给公主自己挑选夫婿的机会。
这请柬绕过凌家独独邀请段虎,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凌雨不由得嘴角一翘,心中有了主意。
段虎和凌战一路直奔季家,很快就到了地方。
段虎没想到又遇到了亦可公主,她正挽着一脸苦笑的雪无痕,旁边站着一个同样一脸苦笑的内侍打扮的老者。
那老者面白无须,面容略显肥胖,段虎立刻知道了此人乃是宫内的阉侍,只是不知道前来做什么的。
“公主殿下,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六公主召开庆典,那可是大帝金口玉言亲自吩咐的,这邀请季家少主人乃是必须的,请您勿要无理阻拦了,让老奴办完了事,好回去向大帝交差吧!”
隔老远就听见了那侍者的公鸭嗓,听他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被亦可公主给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哼,想得美!”亦可公主那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还是如同上次那般语出惊人,“六姐挑夫婿,竟然挑到我头上来了,没门儿!我跟无痕的事,我早就跟母后说了的,这事你说到父帝那我也不怕!”说完示威似的把雪无痕挽得更紧了。
侍者没办法,只能求助似的看着雪无痕。
亦可公主见侍者不依不饶,还想打雪无痕的主意,凤目带煞,直接开始动手赶人了,推得那侍者身形都不稳了。
这时段虎和凌战已经走到了近前,雪无痕立刻大声打起来了招呼。发现亦可的举动,不想在二人面前落了面子,轻轻呵斥亦可一声,“你男人的事能不能让他自己处理?对他这么没信心?”
亦可听到这句话,登时面色由暗转晴,喜笑颜开地抱着雪无痕,眯着大眼睛仰头看着他道:“那你要答应我,不许被我六姐给拐走了!”
雪无痕特豪气地说了声,“放心,谁都拐不走!”
亦可这才笑眯眯地从侍者手上抢过了请柬,挥挥手,“好了,东西送到了,你回去吧!”
那侍者对雪无痕苦着脸施了一礼,然后转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