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得凌雨平复了心情,段虎运功消除了脸上的巴掌印,起身准备唤众人进来商讨下一步的打算。走到门口,见到莫傲带着一队侍卫板着个死人脸过来了,段虎不想与他碰头,赶紧站到一边给他让路。倒不是别的,主要是不想看这张脸。
他想躲着莫傲,莫傲却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斜着眼上下把他打量得有些发毛,才冷冰冰地说道:“你是段虎?”
段虎不知道这死人脸找他干什么,他比斗会已经失败,应该没他什么事了才对,不过还是老实点了点头。
“跟我走吧!”莫傲冷冰冰地甩了一句,也不管段虎转身就走。
段虎莫名其妙,胡乱猜测莫非是暗卫之事暴露了?除此也没别的事了,上次马家岭的事凌战不是说已经没事了。一时想不通却知道被这人盯住不是什么好事,在这里也不能乱来,只得开口冲莫傲喊道:“莫总管,请问有什么事情?我这还有事……”
莫傲猛然转头,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让你走就走,废什么话!”
莫傲如此让段虎一下子傲气上来了,断然道:“还请莫总管明言!段虎自觉并未有什么违纪之举,若莫总管无事,恕段虎难以从命。”
“嗯?”莫傲一声冷哼,鬼魅一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段虎身边,出手便制住了段虎让他动弹不得,“小子你当我跟你儿戏么!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有人要见你,来不来随你!”说完竟松开了段虎,转身就走,真的再不理会段虎。
段虎没想到莫傲竟然是个武道高手,不过一想也明白了,身为君王近侍的统领,没这点本事倒是奇怪了。不过能让他传话的,定然不是简单人物,对于黑石之事,段虎正一筹莫展,或许此次是个机会,段虎想到此处,决定还是前往一趟。找到雪无痕等人,与他们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快步追上了莫傲的步伐。
被莫傲带着上了一个被黑布包裹得密不透风的马车,七拐八弯地走了大半个时辰,下了马车段虎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幽静的院子里。院子四周都满是密密麻麻的树木,除了呼呼的风声和落雪的簌簌声音,再没有一丝其他动静。
段虎心中疑惑再次向莫傲询问,但是莫傲却不理他径自带着侍卫走了,只留下两个字,“等着!”
既来之则安之,莫傲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段虎又好奇到底是何人要与他用这种方式见面,只得安心等待。推开房门却发现桌上竟然准备了一桌热食,菜色很是丰富。累了一天的他早有些饿了,当然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但是直到天色完全暗了,那人还是没有到来,段虎有些坐不住了,推开房门却发现外面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
“伤好得还蛮快!”段虎正要询问,那人却先开了口,声音浑厚平和却直入耳膜。
“请问是阁下找我?”段虎走了出去,站在那人背后问道。
“这里还有其他人么?”那人蓦然转身,目光直对着段虎。
段虎看着此人更加疑惑了,他并不认识这人,但是这人看他的目光却很奇怪,让段虎觉得有些熟悉,而且段虎还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这人就是场中的焦点,让人忍不住地就把目光朝向他。
“请问您是?”
“展龙!”
“什么!”段虎吓了一跳,想不到竟然是大帝。难怪他觉得这人面善,仔细看确实与展白有着三分相像,只是长得威严刚猛得多,没有展白的那份儒雅气质。
“怎么,你觉得不像?”展龙笑道。
段虎自知失了礼数,赶紧抱拳拜道:“参见大帝!”
展龙挥手扶起了段虎,“行了,这里不是皇宫,这里没有大帝。你只当我是你师伯就行。”
“是!”段虎规规矩矩地站起了身,却不敢逾礼,都说伴君如伴虎,段虎知道自己师父和这位大帝不和,觉得还是小心点好。
“世人都羡慕君王,岂知王者之孤独。”展龙转身背手对着天空,“你可知我最怀念的,是当初和那些兄弟纵横战场的日子。”随即又摇了摇头,“算了,你不会懂。你可知我为何要见你?”
段虎怎会知道缘故,而且竟然还是在这个隐蔽的场所,“不知道!”
“因为你丢了你师父的脸!”展龙突然喝道,“区区天魔一刀,你竟然都接不住,你有何脸面作为展白之徒?”
段虎无言以对,他自知自己确实堕了展白的名声,只恨修炼还是不够勤奋。
展龙转身朝向段虎,目光如炬,“你觉得我说错了?”
“没有!师伯教训的是!”段虎直视展龙,沉声道,“段虎确实辜负了师父的栽培。”
“不错,没有巧言狡辩。”展龙点点头,目光变得柔和,“不要以为我是苛责于你,我知道你修炼时短,刚突破先天不久。但你要知道,仅凭你是展白之徒,就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你可知你师父先天时已经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天道武者。”
“是!段虎必以师父为榜样,勤加修炼,绝不辱没了师父的威名!”段虎不怀疑展龙之言,他相信任何事情发生在展白身上都有可能。
“错!”展龙又是一声断喝,“武道之路,无尽无涯,前人之路,你只能师之,却不能以此为目标!你师父只会期望你走到更高。记住了吗!”
段虎浑身一震,终于知道展龙为何能成为当世武者第一人,想必这就是原因了。这短短一句话,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强者之路的门,让他情难自禁,让他热血沸腾。
“记住了!”段虎大声地回答,对于展龙他竟突然有了几分难言的崇敬和亲近。
“你跟我来!”展龙忽然起身走向了院外,段虎压住心情,追了上去。
两人穿过了密林,外面竟是一座宽阔平坦的雪岭,厚厚的白色积雪,让这一片变得清晰可见。
展龙忽然停住了步伐,“向我出刀!”
“什么!”段虎又是一愣。
展龙蓦然转身,喝道:“等什么!你身上伤已痊愈,拿出你最大的本事来!”
段虎知道展龙这是要考校自己的武道修为,也不啰嗦,反手取下了背后的大刀,凝气运功,摆出了架势。
“刀不错!看来老八为你费了不少功夫。”展龙随意站着,浑身却自然流露出一股让人惊异的气息,“我会把修为压在先天境,你放手进攻!”
“好!”段虎不再迟疑,展开刀势,直进中宫。
“基本功尚可!”展龙随手一拳,荡开了段虎的大刀,“太慢!”
段虎不言又是一刀斩出,又被展龙随手破去。
“太弱!”
又一刀,这一次段虎兼顾了力道与速度,可是结果依然。
“刀势太尽,当含而不露!”
……
“刀势太明,当隐而不发!”
“刀随势走,以心御之,以意御之,你这什么玩意!越来越不像样了!”
“嗯,这一刀有点样子,记得注意后招与前招连贯性。”
……
段虎越打越心惊,他感觉到刀身传来的力道不大,确实最多只有先天境的力道,但是展龙拳头的落点却十分巧妙,每一次都刚好打破了他进攻的平衡,让他无法继续施展后招,他自己也常常使用这种技巧,但是却无法做到展龙这般游刃有余。
而他久未突破的刀法,在展龙的指点下,也终于有了进步,上了另一个台阶,让他忍不住心中欣喜。他也不想想,这世间有几人能有机会让武道第一人来亲自指点,修为到了展龙这种境界,当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欠缺之处,给予斧正,他想不提高都难。
“停!”
段虎突然手中一轻,大刀已经到了展龙的手上。
展龙随后把刀扔还给了段虎,“你似乎没有学过系统的刀法,只有一些军中的路子?”
段虎确实没有学过刀法,他的刀法有部分是在暗卫训练时学的,更多的是他自己领悟的刀法,“师父只教了运刀之法,说武道不可拘泥,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
“狗屁!”展龙骂道,“他自己学贯佛儒道三家,又学了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能够这样说。但是你没有丝毫根基,全靠自己悟,却是行不通的。”
段虎暗暗咋舌,却没有说话。
“我看你刀法走得是威猛路子,倒是很适合学我的刀法,我看他是故意留着我来教你的!”展龙冷哼一声,“不过我却没有那么多时间教你,回头我叫人把我收藏的刀法秘笈给你,里面有我的批注,你自己看吧。”
“多谢师伯!”段虎闻言大喜,展龙的收藏岂有凡品,再者有了他的批注指点,能够避开很多误区,修习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你师父跟你说的那番道理还是不错的。我修习刀法虽多,但也多半只是参考,真正实战,还要属于自己的刀法,你要记住!”展龙正色道,“参透一门再学一门,不要贪多嚼不烂!”
“段虎谨记!”
“好!现在我攻你守!”展龙随手一挥,一段树枝出现在他的手中。
段虎正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闻言自然欢喜,只是看着展龙手中末端还带着树叶的断枝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