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苦成那样,没出息。”齐衍离一脸笑意地将糖瓮合上,放回原处。
她一个太监,本就没出息。宋知遥心里怪异,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道了谢:“谢王爷赐药。”
“好了,吃你的晚饭吧。”齐衍离坐回书案前,继续执笔练字。
宋知遥提心吊胆地开始吃面,毕竟她是真饿着了,可又不敢狼吞虎咽发出太大声响,怕惊扰了阴晴不定的王爷。
齐衍离卷了袖子,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背对着他吃饭的小太监身上。
这小太监吃起饭来,该是什么样呢?
心里想着,嘴上便说了出来:“你且转过身来。”
嘴里含了一大口面条的宋知遥,下意识地就转过身来,一脸惊诧地看着王爷。
嗯,果然吃相不雅。“你还是转回身去吧,吃饭的样子难看死了。”齐衍离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王爷就是有病!戏耍她上瘾了吧?况且,谁饿了一晚上吃相能品相奇佳?
宋知遥愤愤地转过身,眼里又是愤怒又是屈辱,低头嗦了一大口面以表怒火。
丫鬟院子里,窃玉刚跨进院门,一旁浇花的添香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窃玉,王爷那药可送去了?”
“当然了,姐姐你吩咐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办成?”
添香又问:“那你可看到王爷亲口喝下那药?”
窃玉想起临走前那一幕,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王爷一向来就是个冷心冷面的性子,她和添香服侍王爷多年,才得了近前侍候的机会。可那小太监才来了多久?王爷不仅对他另眼相待,还时常召他去贴身侍奉,今儿倒好,还亲自替个太监要了宵夜。
窃玉心下不爽,遂嘟囔个嘴,不情愿地说:“没瞧见,王爷有人侍候着了,我怎敢上前扰了王爷的兴儿?还不是把药送到就走了?”
添香浇花的手一抖,极力克制心中的讶异,握紧了手中的花洒,道:“是阿遥在一旁侍候?”
“可不是。”窃玉脸色一沉,“也不知道这个阉人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竟得王爷如此青睐。”
添香眸光深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一阵儿才开口:“许是他有造化吧。”
回到屋内,草草洗漱过后,宋知遥躺下欲睡。合眼之前,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抱上王爷的腰的场景。
抱上王爷的腰,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不过车厢昏暗,她没看清王爷的表情,只记得王爷那双眼睛,冰冷又意外。
宋知遥缩了缩脖子,心里沉甸甸的,她今天不小心抱了王爷的腰,皇亲贵胄身体贵重,难道王爷今天对她这么好,该不会是等着秋后算账吧?
应该不会吧,只不过是抱了一下大佬的腰,有那么严重吗?
可是,大佬都不悦地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爽的态度吧?
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宋知遥才入睡。谁知,睡到半夜,她竟迷迷糊糊地发起高热来。
“热,我好热啊……”她神情涣散地喘着,声音吵醒了温寿。
“阿遥,你怎么了?”温寿点燃了烛灯,焦急问道。
身子里的火烧得极旺,宋知遥无意识地欲解开身上衣裳,听见温寿的声音又回复了些许理智:“阿寿,替我去请高神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