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很快把人带上堂来,证人桂嬷嬷瞧着是个老实妇人,一被带到堂上便磕头行礼。
“昨晚事情如何发生,你且细细与本官说来。”
桂嬷嬷忙说是,然后把昨晚看见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
大典过后,她随婷萝郡主回到侯府,婷萝郡主没喝酒水,但身体不大爽利,便唤来府上高超替她诊治,又吩咐桂嬷嬷准备些酒水点心,好好犒劳中秋之夜高超。
谁料,桂嬷嬷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就看见屋内衣衫不整的婷萝郡主,而高超,就在离郡主几步之遥的地方,浑身酒气,对着自家主子毛手毛脚。
她连忙将郡主搀起,郡主抽抽搭搭地说要报案,这才惊动了官府连夜捉拿高超。
县令老爷再问高超:“桂嬷嬷说的话可属实?”
高超低头道:“句句属实,高超认罪。”
婷萝在帘子后,幽幽地开了口:“我本以为医者都是菩萨心肠,没想到神医也会做如此乌糟之事。本郡主报案,一来是不想吃此等哑巴亏,二来,更是希望天下女子遭受侵害之后,也能像本郡主一样站出来,一起指认凶手、严惩罪犯。”
这话一出口,倒是让不少人对婷萝刮目相看。原来郡主还有这样的细腻心思,虽然被高超侵害未遂,但她报案是为了让其他女子在遭受伤害之后勇于站出来,而不是羞于提及。
如此想来,郡主果然机智勇敢又识大体。
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宋知遥,因为宋知遥根本不相信高超会做出这种事情。宋知遥看向王爷。王爷的脸色却是蓦然沉了下来。
县令老爷犯难了,高超既已认罪,郡主表示要严惩高超,那这案子,还有审的必要吗?
齐衍离坐不住了,定定地看了高超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纪潇也看着高超,眼里尽是不解和为难。
纪潇和王爷走后,宋知遥坚持留了下来,她想要听完这场审判,她更想问问高超为什么改变态度,突然认罪。
县令大人判了高超流放之刑,虽他是王府上神医,可受害人亦是尊贵的婷萝郡主。
更何况,王爷已经走了,显然是不想再理高超这摊子事,县令大人也就放心地判罚高超。
高超被关进牢房,三日后开始服刑。
宋知遥使了银子打点了牢差,入狱探望高超。
“高超,你,为何这样做?”宋知遥心中很是悲切,但她却没有别的法子。高超是个好人,悬壶济世,帮她不少,她早已将高超当作好友。可如今,高超却自愿承认此等罪行,为何?
高超垂眸,并不看她,只道:“我自有我的苦衷。”
“你有何苦衷说出来便是!你以为王爷不会帮你吗?”宋知遥气急败坏,一把揪住了高超的衣领,怒道。
高超静默了好一阵,才道:“这件事,王爷也是没法子的。”
这个语气,是难得的低落。
话说到这里,宋知遥也不想再同他说下去了,高超这脑子如同一团浆糊一样,如此蠢笨,如此,不可理喻。
她转身就要离去之时,高超在身后喃喃开口道:“阿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