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道旨意?
这样的话在这正清殿之上最最吃惊的莫过于就是宇文楚和姚贵妃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能!
“不知道皇后娘娘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嫔妾方才竟是听见皇后娘娘说你这还有圣上的另外一道旨意?”
刚刚来的太子宇文宸和泓嘉公主原本就是觉得这正清殿的气氛十分的诡异,而且方才姚司空的那声显王殿下连着的之后报的就是泓嘉公主,显然这称呼就是对着太子的。
如今又听见母后说的话竟是什么还有一道旨意,这么说来方才便是已经宣了一道旨意,而方才所宣的旨意显然就是这声显王殿下由来的所在。
敢这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这么称呼太子殿下,如今还是圣元帝已经薨逝的档口之上,那么这方才所下的诏书必然是不同一般的。
想到这,太子宇文宸和公主宇文泓嘉很默契度对视了一眼,看向了姚贵妃,同时也终于是看见了离那姚贵妃最近的,往日里就是姚贵妃的贴身大宫女婉儿手里捧着的鎏金匣子。
那精致的做功如何能不夺目,两人的眼里都有了回测莫名的思虑,只是此刻也是知道不是开口问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重点是母后方才口中所说的另外一道旨意。
宇文楚从一开始的姚贵妃进殿到宣旨都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将这殿中的发生的一切不动声色的尽数收入眼底。
如今听着陈皇后不缓不慢的仿佛是在说今日天气很好一般,将一句内容如此不一般的话就这么轻飘飘地丢了出来。
在这原本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之中,又再次拉升了一个台阶。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如今正清殿上的人,对于现在的局面,还有那另外的一道旨意,虽还未宣,但是大抵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内容,有了前面的这一切,就算是在愚笨的人,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姚司空饱经风霜,历经苍事的双眸闪过凌厉,姚贵妃的心里也已经是做好了最佳的准备,尽管她其实很有自信,圣元帝自昨夜之后是不可能会再醒来,更不可能会在今天拟下旨意,她认为如今拼的就是心里的战役。
虽然对陈皇后如今的这么从容不迫却是让她心惊,只是她知道,在今日她决定越矩他踏进这正清殿的那一刻起,从她将鎏金匣子光明正大地呈现在所有的文武百官的面前的那一刻起,从开将那遗诏当众宣读的那一刻起!
她,没有退路了,她要按着原先既定好的路走下去,这场属于她和陈皇后博弈的棋局必须下下去,没有中途退场的权力,已经开局,不成功者便成仁!
“江公公,你且仔细看看,往日早朝时候的上殿的文武百官现下可是一一就在这正清殿内?”陈皇后拢了拢手,扫了眼殿下的一众之人,开口道。
江公公就陈皇后吩咐,当下仔细地巡视了一遍,之后正对着高位之上的陈皇后行礼开口道:“回娘娘的话,一个不落,文武百官今日也是齐聚。”
“好!”陈皇后徒然提高声调,随后便是一挥:朗声说道:“菲儿,将先皇的旨意呈到本宫的面前来!”
一直沉默,恭恭敬敬垂首站在陈皇后身后的大宫女菲儿听到这话,踩着步,极快地走到了陈皇后的身边,伸手进广袖,再次抽手之间,手里便多了一块明黄的锦帛,随即便是双手慎重地将锦帛交到了陈皇后的手中。
“江公公,你且上来。”陈皇后接过了锦帛,却是并没有摊开,淡淡地看了眼一众之下的人,而此刻尤其是姚贵妃已经是一动不动、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锦帛,仿佛是要将她此刻手里的锦帛洞穿,抹灭一般,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江公公的身上,开口道。
江公公闻言,立刻便重新步上台阶走上了高位之上。
陈皇后将那明黄锦帛交到了江公公的手上:“有劳江公公将先皇的笔记认知一番,确认了是真迹便将这旨意宣读了吧。”
有礼有度,泰然自若,并不是如姚贵妃那般自行将旨意宣读,而是不落人话柄的将旨意交给了江公公,这般的作为,不愧是一国之后。
殿下的文武百官心中不由地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只是也只是一瞬间,此刻不同派系的官员心里已经是被吊起了几百个吊桶,何止是七上八下之说!
江公公审度这份旨意的时间比之方才审度姚贵妃的那遗诏所废的时间还要长,面色也是越发的凝重,这让众人感到十分的疑惑,这诏书很长?还是说不好辨别真假?
许久之后,众人的心已经被吊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跳了出来的时候,终于见到江公公慎重地点了点头,当下越发站直了身子,目光有些晦暗地看了眼殿下的姚贵妃和姚司空一眼,那眼,神色复杂多般。
而在感受到了江公公的目光之后,那姚贵妃和姚司空皆是齐齐心头一震,糟糕!
“还请公公宣旨吧!”陈皇后的话缓缓吐出,却是让众人眉眼齐齐不由一跳。
只见江公公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将那明黄锦帛平展开来,声音响亮而清晰从口而出:“一众文武百官听旨~!!”
一直处在这场没有硝烟的风暴之中的云丞相,看了如今这情形,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现在的气势明显是向着了陈皇后。
在陈皇后之父陈太傅当先跪下的时候,云丞相也是接着跪地准备听旨。
派系的领头人就犹如战场之上的领头旗一般,放眼看去,跟着跪下的臣员比之方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尔等还不跪地听旨!这是要置宇文国的国法视若无睹么!”
陈皇后的凌厉的视线扫过一众虽说站着却显然已经没有气势的零星臣员,厉声而道。
陈皇后的话犹如宝剑出鞘,还未伤人,其气已摄!
那零星的臣员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竟是看到了大势已去,腿竟是一抖,也是刷刷跪了下去。
此刻大殿之上,突兀站立着的出了姚贵妃和姚司空、宇文楚,哪里还有他人。
陈皇后没有再开口,竟是兀自也是跪在了地上,高声恭敬地说道:“臣妾听旨!”
“儿臣听旨。”
“老臣听旨!”
“微臣,微臣听旨。”
……
姚贵妃看着如今的情形,知道不跪是不行的了,而且如今宣旨的还是常年服侍圣元帝的太监江公公,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不安,但是确实也是跪在了地上,开口道:“嫔妾听旨。”
见女儿已经跪下,姚司空如何还能站的下去,当下也是跪了下去:“老臣听旨。”
宇文楚本就是识时务的人,也是毕恭毕敬地跪地行礼:“儿臣听旨。”
“朕宇文浩然,蒙先皇圣恩,得任宇文国一国之帝,荣登皇位,时至今日,为政已有二十一载,虽无大功之迹,却也是不敢懈怠,兢兢业业,誓为光大宇文国而昼夜奋力,却朕之母后徒然薨逝,朕身心皆悲,不可制抑,竟至积劳成疾,被奸小之人趁隙进毒,更在晃晃之时,便诱之几废太子,那日昏迷醒转,朕已是拟好诏旨,置于正清之殿匾额之内,贵妃姚氏,歹毒失德,竟是撺掇内宫之人罔乱朝政,欲混视听,他日新皇登基,需朕命,姚氏赐饮鸠殉葬,并罢姚顺司空之职,满门抄家,流放关外,此生不得回京。朕之亲笔,密玺公张!”
“吾皇圣明!”陈太傅最是大喜过望,朗声俯首磕地。
此刻的文武百官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众人皆数起了身之后,姚贵妃是几欲站立不住,心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那正清殿的匾额之后必然不会有那遗诏所在的。
陈皇后看了眼仍旧强撑着精神的姚贵妃,已经是下令让人去取那牌匾之后的东西。
那日云曦将圣元帝用那沈氏针灸唤醒之后,却是说明只能强撑一盏茶的功夫。
谁知圣元帝醒转之后,却是说自己当初虽是昏迷然而神智却是清明的,对于姚贵妃对她的所作所为还有之后与那内应的太医之间的对话也是被圣元帝一一收入耳中。
对于云曦的冤屈圣元帝也是已经一清二楚的了,当时 没有多说些什么,知道时间宝贵,刻不容缓,甚至都没有同陈皇后多话些家常,便开始拟旨。
而对于这匾额之后的诏旨,确实是圣元帝的未雨绸缪,如今知道了姚贵妃的真面目,那宇文楚如何有可能问鼎皇位,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当时云曦并未在内殿,只有陈皇后与圣元帝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