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去。”
走到咖啡间，沈染沏了六杯咖啡放在一个托盘上，然后绕过一片工作区，轻敲了会议室的门。
“进来！”
沈染端着咖啡进去，才发现是清闲正在带着几个高层开会，见是她送进来的咖啡，急忙道，“沈小姐，怎么是您？”
其他人看到清闲这么恭谨的态度，打量的看着她。
沈染笑了笑，“我来把文件送下来，给你放在办公桌上了。”
“好的，以后这样的事不用您做了，而且要是让三爷知道使唤您送咖啡，估计我要完。”
清闲接过她手上的托盘，有些歉意。
沈染点点头，“那我出去了，你先开会吧。”
带上会议室的门，沈染往楼上走，电梯的依旧堵的很，只能爬楼梯。
“你什么时候得罪霍连爵了？去一趟凉城怎么还添了一身麻烦，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从司慕霆办公室传来熟悉的声音，悠悠的语气倒像是在看热闹一样。
沈染等在门口，这个时候进去会打扰到司慕霆和靳言，尤其是靳言对她的意见很大，还是等他走了再进去吧。
她蹲在门口，有意无意的听到里面的对话，似乎是和凉城的事有关。
办公室里，金棕色法系的男子躺在沙发上，腿轻晃着，一口一口咬着葡萄，“事情都处理的怎么样了，霍连爵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掀了他投资的尊享，他可打上了帝景的主意，这不，也不知道找了哪个局子的人，说要查你们帝景的帐呢。”
男人面色不变，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那就查吧。”
闻言，靳言一下子从沙发上弹坐起来，“你认真的？谁家没有点破账算不清，到时候出了点事，可就难说了。
霍连爵是个不择手段的，你们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也用不着认真，他买通了媒体的人，一旦查出一星半点的账目不对，一定会大肆宣扬，损失是小，名声是大。
我就纳了闷了，你们两家本来就磁场不对，又有点陈年往事的恩怨，好不容易老爷子去世了，两家才安稳这些年，怎么就突然……不会因为你藏着的那个丫头吧？”
靳言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桌子，“是不是她？一定是她！”
见司慕霆忽视了他说的话，整个人都燥起来了。
不反驳，那就是默认了。
“我就说吧，沈染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人都传遍了，她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克死了自己的爹妈，又克死了沈家的公司，现在又来克……”
司慕霆掀开眼眸，微冷，“你够了。”
门外，沈染将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心里，抱着双腿，将自己埋在里面。
天煞孤星的命。
对，她克死了爸妈，还把沈家败落了，她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为什么只有她还苟延残喘……
“这不关她的事”，司慕霆冷声道。
靳言炸毛了，指着他的手颤抖不已，“司慕霆，你别告诉我你真认真了，那种女人哪个地方值得你用心？论样貌论才学我可以给你找一堆干净漂亮的美女，每一个身家清白！”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司慕霆的脸色沉了下来。
靳言捂住自己破碎的小心肝，“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我不管，霍连爵要你交人，你要是不把沈染弄走，我就……我就给司老夫人告状！”
司慕霆沉沉的看着他，“你最好不要。”
被那双黑幽的眸子盯着，靳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挺着脖子继续开口，“你要是不把她送走，我就告状，兄弟我也是为了你好，总比闹出孩子，到时候被她死皮赖脸缠上的好。”
司慕霆的耐心已经濒临边际。
“前车之鉴你忘了，活生生血淋淋的一个例子……”
“你就说你送还是不送？”靳言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视频通话，对他摇了摇。
直到视频上出现一个慈祥的老妇人，男人周身弥漫的硝烟，才渐渐敛起来。
靳言笑了笑，“既然你默认了，就赶紧选一个大好日子送扫把星吧。”
“阿言，什么扫把星？”电话那边的声音慈祥的笑着。
“老夫人，我和他开玩笑呢，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沈染魂不守舍的走进楼梯间，扶着墙，心脏被一双铁手挖出来一块似的，空落落的又疼的浑身禁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地方，一脚落空，整个人像布偶一样，没有生机的滚下楼梯，连反抗都忘了。
她安静的躺在地上，如同宣判死亡的人，身上的疼痛一点都没了感觉。
她本来就是雇主买回来的，雇主不高兴了，再把她送给别人，这有什么不对的。
沈染捂住心口，眼泪止不住的流。
疼……
很疼很疼……
给她希望，又推下地狱的人才残忍。
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好像这样可以从自己身上汲取一点温度。
手机响了起来。
沈染闭上眼睛，划开。
“沈染，你别以为季潇潇她们就能让你翻身，做梦去吧，我告诉你总有一天司慕霆把你抛弃的时候，你一文不值，到时候别怪我落井下石了，对了，听说司氏财团出了点状况啊，霍连爵点名了要你给尊享陪葬。”
沈佳佳笑的张扬，“看来不用我出手，也有人要你的命呢，你就放心吧姐姐，到时候我去给你收尸，给你死去的爸妈……埋在一起。”
沈染呆滞的看着通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跳动。
沈佳佳冷嘲热讽的声音在楼道里传开。
“呵……”沈染不禁苦笑。
连沈佳佳这个局外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她反而才刚刚知道。
司慕霆要把她送给那个霍什么抵债，看来实锤了。
毕竟她和帝景比起来，她更便宜一些吧。
沈佳佳拧眉，“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笑？”
沈染笑着捂住自己的心口，“沈佳佳，我就算换了金主，也一样会卖力博得金主的欢心，好拖你一起下地狱，与其担心我，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可真下贱！”
沈染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笑着，“拭目以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