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他回过神来,松开了我。
我慌忙回道:“没关系。”脸上都是不自然的神色。
“那个……刚才……我们还没有结发。”他突然有点紧张,吞吞吐吐。
“哈?”结发?不是吧。没想到这里结婚也有这样的习俗。
所谓结发,就是双方各剪下一缕头发,结成一个同心结。表示夫妻双方真情不渝。
所以有“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样的说法。
“绾发结同心,情深两不移。”我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一个句子。
“是的。所以你现在……愿意跟我结发吗?”
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额……”
我想了一下,毕竟是结婚仪式是吧。
虽然跟对方不太熟(单方面的),但是还是不要伤害他的“少男心”吧。
“好吧。”我答应了下来,吩咐教养嬷嬷进来。
于是两个人各剪了一缕头发下来,编成了一个同心结。
他教了我半天,我手笨,好不容易才编好。
“没有其他的了吧?”我问教养嬷嬷。
“还有合卺酒要喝。”
我就不该问,真是嘴欠。
一个葫芦剖开两半,两个人各持一半,倒上酒喝下,就是喝合卺酒的仪式。
好不容易喝完了酒,顺便接受了一下嬷嬷的祝福,感受了她热情关切的眼神。她才和一些侍女退下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额……早点休息吧。”我有点困,打了个哈欠。
他没说话。我知道他现在一定非常紧张。
“你别误会啊。我睡榻上,你睡床上。实话告诉你我这人有病,不喜欢和他人同睡。要不然我会……过敏的,对,我会过敏。”
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所以我睡榻上就好。”
说着我逃也似的坐到房间里的榻上。榻距离床有两米远呢,我应该是安全的。
“你这个……我当然没有意见,但是……”
他欲言又止。
“你别说了,就这样吧。你也早点睡。”
我急忙躺下,用被子捂住脸,别开头不去看他。
虽然烛光下看不清,但我知道我的脸这时候一定像火烧一样。
“又是这样不听人把话说完。”
他的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宠溺。
因为昨天批奏折太晚我实在很困,所以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见我好像睡熟了,才慢悠悠地说:
“太后告诉我,你从小睡相就不好。那么窄的榻,万一你一翻身滚下来了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我就嘭咚一下从榻上滚了下来。
我梦到自己正走在森林里的小路上,突然踩到一个大坑,掉进了坑里,摔的好疼。然后,好像迷迷糊糊被人抱起来了。
嗯?我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之中看不清那人的脸。
我好像被轻轻放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对方还贴心地掖了掖被角。
被子里仿佛还残留了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我的眼前越来越黑,沉沉睡去。
一觉到天亮。
感受到早上的阳光,我刚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不对啊,我昨晚明明躺在榻上的。
我腾地转过头,还好还好,床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下意识偏过头看看榻上,他果然躺在榻上,而且好像……还没醒?
我不由得感谢自己晚睡早起的生物钟。
[通常有早朝的时候我寅时(三点到五点)就得醒了。然后还要梳洗穿衣吃早饭,才能在卯时(五点到七点,一般上朝是六点钟左右)准时上朝。]
以我这些天的经验,现在应该五点多快六点了。
话说他还真相信我说的话了,还把大床让给我睡,自己睡在榻上。
哎?所以昨天我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把我抱起来是真的了?
我的老脸腾一下红了,默默地把头藏在被子里。
“你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怎么办?要不要回答他?
我正纠结着,就听到他起身向我走来的脚步声。
他自顾自地说:
“你醒了就早点起来吧。等一下我们还要去向太后请安。”
我终于没法装睡了,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我马上就去。”
他坐在我的床边,揉了一下我头上的乱发,温柔地说:
“总要先洗漱好啊。”
他的眉眼间俱是柔情。
我的耳根突然红了。
啊啊啊,不要突然靠我这么近啊。我可是一个“高冷”的人啊,请和我保持距离。
“好……好啊。”
我讪讪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