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中心树立起的高高木桩上,夏蹲在上面,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被染成深蓝色的兽皮。
月色如钩,九天上的狂风席卷着乌云,将星辰遮蔽,只有惨淡的月光或隐或现的浮现。
双眸微闭,心神沉浸于自然。
他的念头如同抽水泵,引纳四周的天地一炁,从他的周身进入,而后又流出。
身躯就像是过滤网一样,每一次天地一炁的经过都会被他的身体拦下一部分,融于身躯之中。
他没有一味的求快,因为他清楚,化气之后便是炼气,应该就是气的浓缩,气的提纯。
哪怕就是不是,纯度高的,总比纯度低的要好很多。
风儿吹过,带来了远方的声响。
相比于虎豹雷音的强力元气,夏的持久力更强,也更加的细腻。
因此,也只有他才能长久的维持听力,也只有他才能清晰而又准确的从嘈杂的声音中探听到一丝丝的异样。
而现在,他们来了。
捏住了一块小石子,砸落在晨的窗前,然后双手抱住木桩,整个人贴在上面,悄无声息的滑落下去。
十多米的距离,一个呼吸还没用完就落了地。
整个过程中,悄无声息。
从地上捡起了斧子,蹲在了角落里,模仿着河边的那只老乌龟,将自己的气息遮蔽起来。
骨感觉到了危机,一挥手,众人停了下来。
虽然说这里的人地位都差不多,实力也差不多,虽然有些不爽骨对他们的临时指挥,但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他们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发出多余的动静。
扫视了一眼,骨小心翼翼的从一根树藤上掰下一根木刺。
一弹,刺入不远处爬过的老鼠的身上,几乎是瞬间,老鼠的身体就变得僵硬,死在了当场。
没有人说话,莫最后缓缓地说了一句:“剧毒。”
“所有人小心,千万不要被任何东西伤到,否则自己看着办吧。”
虽然有了提醒,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老练的猎人。
虽说来到这里的人实力都不弱,但是并不是谁都能避开所有的暗钉,谁知道他们下了多少陷阱。
反正这半个月内夏他们是不打算从这里走了。
半个月后能少走这里也少走。
几声惨叫传来,精壮的老手惨死在毒物之下。
这些都是部落里的主战力,死掉一个都让人心疼,更何况这种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毒素之下。
“妈的,偷袭个屁!打起来死得都不一定有被毒死的人多!”
话虽然说得不太对,但是那个人实在是受够了憋屈的这种感觉。
手中长矛一挍,蓝色的灵光挥洒,带着风声,枯枝碎叶,细枝枯藤被绞成了粉碎,随手一带就飞向了一边。
这已经是所谓的招式的雏形。
招式不就是将最快,最强,最神妙的方法记录下来吗?
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大张旗鼓的前进吧。
不过他们自己下的毒也影响到了自己,因为夏他们也不敢在丛林里开战,万一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毒到了,那不就倒霉透了。
不过这一段距离的陷阱本来就是抱着能坑死几个是几个,坑不死也要消耗对方的精力的打算来的。
因此他们一出丛林,就看到晨站在那里,肩上扛着一根一寸多粗,五尺多长的火木,这是整个部落找了一个多月才替他找到的兵器。
看到他们从林中走了出来,晨露齿一笑,满口白牙,反着光。
“阿达!”
棍似游龙,坚固的火木在他手中好像变成了一根橡胶棒,扭曲成了夸张的弧度,砸了过去。
骨前跨一步,双手张开,影响了迎面而来的长棍。
两条手臂如同灵蛇一般的缠绕在了火木棍上,微微一侧身子,避开了正面对上它,双臂就像是两根麻绳,死死地将火木缠绕固定住。
不用他说,其余的人也一步前跨,身上爆发出灵光,冲向了晨。
晨一呲牙,扭身跨步,乌黑色的灵光在黑夜之中几乎不可查,但是爆炸一般的力量却通过他的双臂传达出去。
骨整个人被从地面上带离,然后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伴随着巨响,骨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移位了,口角有些发咸,身下被砸出一个大坑。
然而晨的后背不设防的对着来敌。
看起来像是在找死,但是晨是在找死吗?他,是个傻子吗?
不是的!
两道灵光,一个为紫黑色,一个为黑灰色,几乎不可查觉得灵光爆发,从暗处窜了出来,直接将他们进攻的趋势打断,为晨争取了片刻时间。
来人是谁?屠和熊。
熊本身就比晨弱一线,在晨无私的讲解和帮助下,他在九天前成功的突破到了化气阶段。
然而,屠比熊突破的更早。
他当年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哪怕和晨比起来都不弱几分。
只是一次意外,伤到了左腿的大筋,从此之后走路就不太方便,也难以快速奔跑。
因此只能退居二线,接过了屠这个名字,当起了屠户。
在天地一炁诞生之后,他在日常锻炼后,就能隐隐的察觉腿上的伤口在发痒,在晨传授经验之后的没多久,他就成功的突破。
不但如此,原本有着损伤的大筋在此刻竟然恢复如初,让他重新获得了行动能力。
多年没有战斗的他,打算此刻好好地发泄一下心中那团燃烧的火。
一刀挥斩,不知道屠宰了多少猎物的屠,在此刻无意识地用出了最省力,也最快捷的切开猎物坚固皮肤的方法。
哪怕是包裹了厚重泥浆的野猪皮,让猛虎猎豹都难以撕咬破的野猪皮都能被他轻松一刀划开。
阳的内心下意识的察觉到了危险,那是一种脊柱发寒,四肢都要打颤的危险。
元气在威胁下自行的运转,灵光凝结,更加的厚实,似乎要化作实物盾牌。
然而在主爆发的虎豹雷音淬体法下,在如同庖丁解牛一般的刀法下,那层灵光如同没有。
轻松地破开灵光,划开他的胸膛,看到了白森森的骨头。
“呸,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