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稀十三年五月十八日,京师,皇宫,书房。
“圣上,简亲王喇布有本启奏。”书房外有一个奴才的声音响了起来。
“拿过来吧。”正在读书的糠麻子低声说道。
“嗻。”小太监进了书房,将奏本递到了糠稀皇帝面前。
只见奏本上写到:
臣喇布启奏,汉江水师提督严汝宽有如当世周瑜,乘南风以大火奇袭襄阳港。原吴贼帐下“镇远”号管带陈荣之挥师来投,里应外合之下大破敌寇之长江水师,我军大捷,击沉敌炮舰五艘,缴获大小战舰整二十艘。敌寇再无与我大清海战之实力。
糠麻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场久违的大胜终于让他得以扬眉吐气。
“来人呐,传旨!”
“嗻。”
……
糠稀十三年五月二十日,清军大营。
“喇布、严汝宽、陈荣之接旨!”一个小太监站立于大营之中,高声尖叫道。
“臣喇布(严汝宽、陈荣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简亲王喇布治军有方,赏三眼花翎、四团补服。严汝宽破敌有功,擢升两江总督,封二等忠勇伯,赏黄马褂,赐良田千顷。陈荣之弃暗投明,补汉江水师提督职,封三等建勇伯,赐良田千顷。’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大喜过望,严汝宽更是开心的要跳起来,二等忠勇伯!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封侯拜将光宗耀祖了,自己这也算是名垂青史天下扬名了。正白旗的护军统领外号叫赛诸葛,想来自己也能被世人称为小周瑜了吧。
被赏了花翎补服的简亲王也好不到哪去,这花翎补服都是圣上最亲信最得力的大臣武将才能授的,如今一起授给了自己,这可是自大清建立以来独一份的荣耀。
喜出望外的简亲王要留太监侍卫们喝酒,却被传旨的那个太监婉拒了。
“圣上叮嘱过,让奴才们不可叨扰王爷,还望王爷不要辜负了圣上的厚望。”
简亲王也不介意,领了赏赐便与众将开始了下一步的战事商讨。
“如今汉江水域已经彻底被我大清水师封锁,贼寇于襄阳沿岸布设大量火炮严防死守,诸公可有何破敌良策?”
“我大军若直奔襄阳,则必然死伤无数。”甘肃总兵张勇说道。
“正是,敌寇火炮犀利,贸然进攻只会徒增伤亡。”西宁总兵王进宝也附和道。
“敌寇虽于襄阳港口严防死守,但我大军尽占水利,不若渡河南下,从敌寇侧翼攻入,敌寇定然大乱。”正白旗护军统领希佛说道。
“此计甚妙,然而我大军声势浩荡,以何处登陆为宜?”喇布问道。
“此地名曰崔家菅,日前我已派人打探过,无人驻守。且当地渔民曾因敌寇奸淫民女之事而奋起反抗,民心尽皆向往我大清。”希佛又说道。
“统领大人真不愧赛诸葛之美名也!”王进宝拍马道。
“哪里,哪里,不过虚名尔。”
“既然要奇袭敌军,则我大军必然不能暴露动向,何计可施?”
“敌寇无法渡江来探,只需让陈提督率部于汉江之上继续封锁汉江,则敌寇必然不会起疑心。”
“好!传令,命汉江水师提督陈荣之率部封锁汉江水域,正面牵制吴贼大军。正白旗护军统领希佛、甘肃总兵张勇、西宁总兵王进宝、两江总督严汝宽率部南下,奇袭襄阳!”
“诺!”
……
襄阳府衙门。
那边的清军已经准备好了突袭吴三桂大军的后方,吴三桂此时却还在做着划江而治的美梦。
“先前我大军虽海战失利,失去进攻之机会。然则我大军火炮犀利,敌军断然不敢来袭。”王辅臣说道。
“都怪刘之复这个腌臜泼才,丢了长江水师。如若不然,我大军乘势北上,则鞑子尽亡也!”王屏藩恨得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本帅已遣人于洞庭湖操练水师建造船舰,此时划江而治,也不失为一良计尔。”
……
糠稀十三年五月二十三日,汉江。
数百艘大小战船依次而行,朝着崔家菅驶去。
江上的渔民们拍手相庆,将船停靠在两边夹道欢迎,更有甚者船前带路,俨然一副汉奸做派。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先前吴三桂大军钱良功所部“路过”的时候,可是奸淫了数十个民女,更是将渔民们的船只强行征收了过去,运送完粮食后又转手卖给了渔民自己,如今已是反覆了数次。
就相当于把你的房子无缘无故的征收了,又让你自己掏钱买回去,还得这么跟你玩好几次,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清军一路上丝毫没有遇到抵抗,倒是有几个渔民登上了船通风报信。
“小的崔家菅渔民崔小五,参见官兵老爷。”崔小五跪在“镇中”号的甲板上,旁边是一众清兵。
“你这是什么狗屁称呼,这位可是两江水师总督,严大人!”旁边的清兵大声呵斥道。
“啊?小的参见严大人!啊不,小的参见严总督!”慌乱的崔小五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说道。
“无妨,有何情报?速速道来。”
“那杀千刀的贼寇钱良功每次运粮,都要驻扎在崔家菅,强行征收我们的船只,运送完粮草又强行卖给我们,如此反复,已经五次了。”
“他什么时候来?”
“回大人,啊不,小的启禀总督大人,那钱良功每日傍晚便率部前来,他运送的粮草每次都有上千石,护卫粮草的士兵却只有四五十余。那钱良功每晚都会驻扎在渔村的陈寡妇家里,那陈寡妇长的俊俏,曾经是个青楼的妓女,嫁给了我们村里的崔老三,不出一年便把他克死了。”
“问你这些了吗?你以为这里是你那街坊,跟你聊些家长里短!”旁边的清兵一巴掌拍在了崔小五的头上。
“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崔小五吓得浑身颤栗。
“无妨,你可知道附近哪里能藏匿船只?”
“小的知道!每次那钱良功到来之前,小的都会把船划到前方的白虎山里,山里有数百里水域,可供官兵老爷们放置船只!”
“带我们过去,重重有赏。”
……
酉时三刻,崔家菅崔氏酒楼。
一队士兵趾高气昂的踹门进来。
“掌柜的!好酒好菜端上来!”
那掌柜战战兢兢的应付着。
士兵们将酒楼内的渔民们赶了出去,分坐了八张桌子。
掌柜的颤抖着进了后厨。
“昨晚上那陈寡妇缠着老子要了又要,端的是把老子累的够呛。”一个贼眉鼠眼的哨长说道。
“怪不得哨长今早起的都晚了些,原来是昨夜操劳过度了!”旁边小卒打趣道。
“你小子还敢取笑老子!”那哨长笑着一巴掌拍在了小卒的头盔上,将小卒的头盔拍的歪了过来。
众人哈哈大笑之际,后厨门外涌进来一队清兵,挥刀就砍。
士兵们还未来得及提刀反抗便被格杀当场,上一刻还威风八面的钱哨长如今已经是人头落地。
“大人,已经清点完毕,共枭首敌寇人头四十五级,俘获民夫六百余,缴获粮草一千五百石!”
“传令下去,大军原地休息。亥时开拔!”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