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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进入武直山

盎冰知道成林在身边,她忍着泪水,慢慢坐起身来。成林拿出手绢帮她擦着眼角流出的眼泪,心中坚强的她看着成林,眼泪还是不争气,控制不住的流着。

“我知道你太想找到哥哥了,太想找到你爹的坟墓了,太想完成你娘的遗愿了。你想把姜大娘的骨灰埋在你爹的墓旁,让俩人团聚。你太着急了,人海茫茫,寻亲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我希望你能秉正心态,好多事情靠的不仅是努力,运气,缘分也很重要。我知道你把金锁拿出来已经很冒险了,你不肯向任何人透露家人的任何信息,包括我在内,是因为你不相信任何人,我想帮忙,哪怕是出出主意,都不知从何下手;也许你说的对,我可能是你的累赘。”

盎冰一个劲的摇头,说不出话。成林看她的样子心里非常难受,用手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多,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就哭出来吧!好好的发泄吧!”

盎冰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紧紧搂着成林,痛快的哭了出来。成林也搂住了她,拍着她的后背。

“成林哥,你是我最相信的人,你不是我的累赘,你不是,我这一路上有你陪伴,我真的很开心,很感激,有你,我才有恒心的往下走,你是我最亲,最近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吕大娘都是我相信的人,我们是一家人,就因为这样我才害怕,害怕我的事连累到你们。”

“好了,我们都长大了,想法也成熟了。快把姜大娘请出来吧,我们给她上柱香。”

盎冰停止了哭声,从包袱里拿出了娘的骨灰瓶,恭敬的放在桌子上。成林点燃了香烛,鞠了三下躬道:“大娘,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盎冰,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她,这是我对您的承诺,我也一定会做到。”

盎冰非常感动,看着娘,俩人依偎在一起,依偎着,依偎着...

第二天,震耳的钟声我鼓声响彻整个天仙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盎冰和成林睡不着了,分别从房间里出来,不知是这里的规矩还是出什么事了。弄不清情况的他们随即跟了过去。

俩人躲在武场下的粗大石柱后观看,一眼望去这大武场上的男女全是穿着白色衣服的,应该都是武直山的弟子。

众人相隔均匀的整齐排列着,既威武又气势。樊莲和周义安站在最前面的台阶下;台阶上是威风凛凛的六大弟子,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红枫,青枫,蓝枫,紫枫,黄枫,绿枫(董小祥),衣服虽然一样,从发带颜色上就很好分辨。站在“道霄云殿”下最中间的是玉罗桓,一侧是糜超,另一侧身后有把大刀,刀把处不知是鎏金还是纯金,看上去非常霸气,这应该就是尹正,是金刀门门主。

玉掌门开始大声道:“今年的这次算是年中大会,接下来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朝廷发布告令,让各门派抽出人选,参加八月十五在泰山之顶的武林大会。本派任何人都可参加竞选,武功优异者可代表武直山参加,如果夺得头魁,那将是本派的无上荣耀,江湖的至尊,朝廷的门面,希望红火后不要忘记武直山对你的培养。”大家都笑了起来。

“二是武直山将在明天继续招收新弟子,规矩与往年一样,首重公平公正。具体事宜糜超会给大家讲清楚的。”

虽然地广人多,盎冰和成林又是躲在石柱后面,但声音像魔法一样在殿前环绕,使每个角落都听的清。

看大家在底下议论纷纷,像蜜蜂一样嗡嗡叫。糜超开始讲道:大家静一静。这次的武林大会虽然朝廷没有具体说哪些人不能参加,但我们门派那么多人不可能都去,这样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所以这两个月大家早勤练武功,在门派中名列前茅才能参加这次的泰山之会,大家将在下月中旬展开角逐……

讲那么多,让人听的都有些昏昏欲睡。

紧等慢等终于说完了,盎冰也开始坐起来了,谁知那个尹正又站出来道:“各位同门,我在补充两句。”

成林埋怨道:“人家说的多详细呀,你还说什么。”

听他最后说的是:我们都是老胳膊老腿了,武林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只当裁判,就不参加了。还有就是选弟子的事,掌门说过了,心术不正的要拒之门外,年轻有潜力的可以成为武直山弟子。我和黄枫还是负责门派的轮转及生意;青枫,蓝枫负责御剑门,是正副门主,主要负责管理好这些“俗家弟子”(就是不准备在武直山长久待下去的)。紫枫主要教他们武功。

一切终于都说完了,安排妥当了,大家散了。盎冰朝着相反的人群去找红枫,却无奈被守卫拦住,告知红枫正在殿里商议事情。盎冰只好失落的离开。

回到房间的盎冰只好撕着花瓣解闷。

“你这是等的着急还是看着这花瓣有气?”门外的红枫突然道。

盎冰放下了花瓣,迎上前道:“你忙完了,我等到现在。”

“是等我吗?”红枫道。

盎冰不好意思道:“刚才守卫说你们在商议事情,我就没有打扰,对了,你们在说什么事情?”

红枫没好回答。盎冰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没什么,只是些散事。你看天气不错,我带你四处转转。”

成林从旁插话道:“她来寻亲的,哪有时间到处逛。”

“成林兄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边走边看去尹正那。”

这样三人“大模大样”的走出了天仙峰。晓华每当看到这情景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怨想着:这如果真进了武直山,他还不乐不思蜀,估计巴不得天天腻在一起,男人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别人口中所说的臭男人应该就是他这样的。

一路上红枫那叫一个嘴不停歇,介绍着山脚下这些商家和店铺。很多人从小就在附近村子里长大,上山习武,但是后来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就选择了退出,比如受不了苦,厌倦争斗,有家庭的需要养家糊口,长辈家人的意愿等等。所以几乎每人都会几招,有些底子。以至于官府都懒的管,我们只能派人轮班巡逻。

“怪不得有一队一队的山上的弟子,原来是管治安的。”盎冰道。

“是啊!武直山地处要道,来来往往有全国各地的人。虽然可以说是龙蛇混杂,干什么的都多,但有武直山的弟子在,任谁也不敢太过放肆,除非他不想在江湖混了。”

“有你说的那么牛吗?”盎冰不屑问道。

“你不相信?我们武直门派在江湖上属于第二大派,第一是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少林寺。别说这些宵小不敢造次,就连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或有名的帮派都要礼让三分。其实给你说,那么多做生意的,一年到头几乎没什么事,有时朝廷还会找我们帮忙。那些金发绿眼的邦外人士也会凑着好日子来这买卖,还有的要学中原武功。”

盎冰非常好奇的问:“那人长的是不是非常特别,你们教他们武功了吗?”

“武直山没有教邦外人士的先例,我们这辈自然也不能传授。至于特点吗,那就是他们要比我们高,看起来比较强壮;除去肤色容貌容易辨别之外,说话你也会感觉非常别扭;再有就是女的长的也很俊俏,不比中原的姑娘差,可能因为她们的面部是凸起的,而我们的面部是扁平的。她们性格较为开放,不像我们那样委婉。”

“他们的衣服是不是特别好看?”盎冰接着问道。

红枫笑起来道:“他们也会入乡随俗,男的就穿文人的衣服,女的款式就多了,有穿汉服的,有穿唐装的,还有穿新颖改良的丝绸白衫的,反正是乱七八糟。走起路来那真是“洋娃娃穿衣服——不伦不类”,有人还给他们起了外号叫“洋鬼子”。”

盎冰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想笑又不露齿。

三人一起走着,盎冰道:“这集市如你说的真够大的,开饭馆的也多。”

“民以食为天,来往的商客总要吃饭歇息,自然酒馆比较多。哎!你们俩是不是饿了?”

成林摇摇头,盎冰也说刚出来哪能那么快饿。

“饿了也不在这吃,我带你们到尹师叔那蹭顿饭,他那有各地的名厨。”

“你们是同门,我们初到贵宝地,两手空空的还要请人家帮忙,这怎么好意思呢。”盎冰道。

“哎,好意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者便是客嘛。更何况这饭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比如这家“常客来”吧,名子那叫一下好听,其实办的事那叫一个不堪入目。有一次我和师兄师弟们来这吃酒,付钱的时候却发现银子忘带了。我只好和掌柜的说先欠着,可他却不依不饶的,认为我们没钱,说了些嘲讽的话。我只好再讲,以前给的赏钱都够这次饭钱的,我回去后就让人送来。他说出赏钱当饭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没办法,只能让一个人去拿钱,我们坐那等着。但我看不惯他那不讲理的样子,让掌柜的照着菜单每样上一盘,谁知得到的又是另一番嘲讽,说什么这顿都付不起,还想要其它的,真是痴人说梦,弄不好是经常骗吃骗喝的,今天小店倒霉让碰上了。正说着,一袋银子已经放在了桌子上。掌柜的和伙计又开始笑脸相迎,客气的问客官要吃什么,我们小店什么都有。我们几个一拍桌子说,刚才让你上菜你不上,是你不想赚钱的,那没办法,既然上菜那么慢,以后再也不来了。说完我们就扬长而去,让他们独自去后悔叹息去吧。”

“怪不得店里的生意那么冷清,原来是他们的态度出了问题。”盎冰道。

“谁说不是呢,本来想动员武直山弟子都不要到这家店,这对我们只是一句话的事。可回头一想,这气归气,没必要大动干戈,毕竟做生意也不容易,得过且过吧。”

盎冰露出崇敬的眼神道:“你们的胸怀可比店家宽敞多了,又不是只有他一家酒馆,别家肯定要明事理。”

“谁说不是呢,人出门在外总有疏忽的时候,可惜有人就是不能理解。前面那一家就很和谐,酒足饭饱之后没带钱,有时欠条都不用写。记得有一次我们抢着付账,僵持不下之际,掌柜的给了我们一个骰子,让我们一人选一号,打到几谁就付账。可我们贪玩,改变了游戏规则,骰子打到几谁就往桌子上放一枚铜板,只许上,不许下,直到够这顿饭钱,这样谁花钱多少就全靠运气了。”

俩人谈笑风生,成林感觉像多余的,丝毫插不上话。

到了一片寂静的田野,成林终于说话了:你们怎么也不累,这风景如画,不如休息一会儿再走。

“成林兄,刚才我们没有着急赶路,所以感觉时间很长。你看,过去前面那个山头就到金刀门了。”红枫指着前面道。

“我感觉挺远的,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我们毕竟不是习武之人。”盎冰道。

三人席地而坐,拿出水袋补充点水分。成林怎能放过这次机会,站起身面对着田园树木秀了一把: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好诗,成林哥,你太棒了。特别是你那摇头似醉的样子,简直可以媲美诗王白居易了。”盎冰夸赞道。

成林微笑着道:“我又没喝酒,怎么会醉呢,摇头是表达对诗句抒发的情感。”

“叶姑娘,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红枫问道。

“哎呀!我管它什么意思呢,好听就是了。”

“搞了半天原来你是不懂装懂。这里没有池塘,也没有庭院,这诗作的似乎有些与景象不符。”

成林岂能示弱,回怼道:“我俩出门在外,是四海为家,走到哪都是庭院,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只是这小树不够精致。”红枫说完拔剑对着小树舞动起来,那飘逸的身姿加上行云流水的剑法,不一会就把树“修理精致”了。收剑的时候还不忘道:“家里这样才算精致。”

“好了,你们俩一文一武就不要表现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盎冰说完拉起了两人的手臂。

来到刻有祥云的精细高大石门前,“金刀门”三个大字刻的非常醒目,右侧“多出一柄刀把”,看刻字的师傅是设计好的,字在“刀面上”,连在一起。

守门的门仆走过来道:“红枫师兄你来了,我去通报门主。”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找他。”

一路走过去,大家都和红枫愉快的打着招呼,红枫也微笑着起手回应。当然也有专心干活的,有洗晒衣服的,岁数都比较大;有屠杀家禽烧饭的;有教怎么护送东西的,与年轻人传授经验与技巧;黄枫在教刀的时候,红枫并没有打扰他,而是站在后面观看。等练完一套刀法的时候,黄枫让大家歇一歇接着讲道:“遇到有损害本派利益或名誉的人,我们先要据理力争,对方如要动手,我们也不要害怕,要凭武功击倒对方,前提是你必须有把握;对方如果无奈沦为盗贼或因情势所逼做出出格的事,也不用下狠手,要帮助他们,或者后退一步,不要针尖对麦芒……”

黄枫让他们自己练,自己陪红枫去找尹正。俩人边走边探讨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观点”,丝毫没有在意沿途的风景,可能是经常在这游走的原因。不知不觉中,几人随着曲径的小路,穿过幽静而清雅的丛林来到了后山,果然发现尹正正在闲情逸致的沏着茶。

“后山那么大,你们怎么知道他在这?”盎冰问道。

黄枫“嘘”了一下道:“等他沏好茶,我们在过去。”

看着他泡茶,洗茶,摆弄茶具,闻茶的清香,倒茶……那叫一个磨蹭,这可真是急惊风碰见了慢郎中你急他不急。

尹正把沏好的茶从上倒下来,像个“小瀑布”一样经过“岩石山涧”,均匀的流进茶杯中。

端起一杯放在自己身前道:“你们过来吧。”

“师叔,您怎么知道我们来了?”红枫问道。

“我泡茶的时候发觉一股英气逼来,就知道你来了。”

“既然您知道了还不知会我们,是不是让我们欣赏您的茶道,还是故意耗着我们?”红枫道。

“年轻人要有耐心,要知道心乱则混,心...”

“心静则明。”俩人抢先同声道。

“师叔,您都说了不知多少遍了,我俩早就学会了。”红枫道。

“学会有什么用,关键要理解,遇事能实践。”

“知道了师叔,您是品茶论天下,品茶知悟人生,我们可达不到您那境界。”红枫道。

“好了,别捧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红枫介绍了一下双方,盎冰拿出金锁让尹正辨别。尹正坐下来仔细端详着,额头紧锁的喝着茶。

过了一会儿,尹正捋着胡子终于开了口:“这金锁应该是唐末“善金坊”所打造的,是官制品。看金锁比较新颖,粗略估计最有可能是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李晔或唐昭宣帝李拀时期所造。你看上面的一层是鎏金,也叫镀金,目的是让金的表面不脱落。依照我的经验,它要么是陪葬品,要么是大官家的藏品;后来的时候十国战乱各地方为了筹措军饷,不得不搜刮民脂民膏,设立摸金校尉(就是盗墓),使它重现天日。但无论谁得到它都会感觉不吉利,于是就重新雕刻,这上面的水纹就是后刻上去的,只可惜只有一半,如果那一半找到将是非常完美,是不多得之物。从材质上看这绝对是金的,这点毋庸置疑,从形式上看这应该是“心形锁”。中间的应该是俩个小孩挨在一起,称为“金童玉女”,你的这半是“玉女”,“金童”那一半是你要找的。可是我不明白,一般女的应该拿金童,男的那玉女,这与“男戴观音,女配佛是一个道理”,想不明白。”

尹正滔滔不绝,大家听的津津有味,盎冰则是越听越害怕,心一直揪着。

“盗墓,镀金”盎冰不解的嘀咕着。

“是啊!有个非常有名的盗墓贼——黄巢,专挖皇室和大官的墓,只有武皇的乾陵安然无恙,真是罪大恶极,好在他罪有应得,得到报应,被朱温所灭。”

“哎呀!”红枫惊呼道:“说不定你是公主,要么就是位千金小姐,再差也是富商之后。”

黄枫也打趣的贺道:“姑娘,您以后可要救济救济我,可不能小气。”

“哎呀!我要真有钱的话,走那么远还用徒步嘛。”

“说的也是,一路上忍饥挨饿,饥寒交迫,有时还寄居他人屋檐下,这可不是装出来的,再说了,装有什么意思。”红枫道。

“你知道就好。”盎冰道。

尹正让盎冰把金锁先放在他这,有消息好打探。盎冰不好意思拒绝之际,突然有人来报,说有挑衅的要找尹门主。大家都往正堂赶去,正好化解了“危机”。

等尹正他们赶到的时候,弟子们正在节节败退。黄枫挺身而出,跃到挑衅者面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金刀门。”

来人很不屑道:“你是谁,敢拦我。”

“我是武直山的五弟子黄枫,也是金刀门的副门主,阁下一不投放拜帖,二不提前只会,三则不通禀直闯山门,是不是不符合江湖规矩?”

来人大笑一声道:“什么规矩不规矩,一个黄毛小子都能当副门主,那岂不是我的一个随从都能当帮主了。你没资格和我说话,快叫姓尹的出来。”

黄枫气愤道:“你竟敢辱没武直山,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完就拔出了剑,准备和他决一死战。

尹正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上前阻止。“在下尹正,你们到此何干?”

“尹门主别来无恙,我姓龙,叫龙隆,外号“飞龙在天”,您岁数一大可真够冬烘头脑的。”

尹正感觉有点印象,可是还是想不起来。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五隐派”吗?当时我们门派刚成立不久,你就带人把我们门派打的七零八落,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尹正一拍脑门想起他们是当初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接着便是一顿臭骂:“你们拦路抢劫,欺压百姓,奸淫民女...居然妄想成立门派,想把自己一身污点洗白,真是恬不知耻,像你们这种门派人若不除,天必除之。当初放你们一马,是让尔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想不到今日却又卷土重来,真是群疯狗,永远都改不了。”

“说的好,骂的好,你肯定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对,你们死灰复燃了,还要变本加厉的报复。”

龙隆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不错,我们这些年苦练武功,为了就是能出人头地。把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踩在脚下摩擦,蹂躏。”

“出人头地的方法有很多种,但偏偏来到武直山,我看你们是别有目的。”

“哈哈,尹门主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天下谁不知道八月十五的泰山之会,我告诉你,我要拿武林盟主,让江湖臣服在我的脚下,让“五隐派”在天下立足。现在我要和有“铁扇”之称贺力,人称“鹤立鸡群”;“铜爪”之称的胡天,人称“猛虎下山”;“蛇剑”之称的白福,人称“蛇面郎君”;“神盾”之称的大力,人称“忍者神龟”;以及我“狂刀”。除了要报复之外,我还要你们门派名声扫地,让你们无脸参加武林大会。”五人都神气的狂笑起来。

“谁先来?”黄枫怒道。

贺力拿着扇子潇洒的走来,众人退到了一边。打开扇子的贺力脸上失去了洒脱劲,面部的肌肉也紧绷着。二人没有任何交流,上去就短兵相接,攻守转变非常快。大家都为黄枫加油助威,黄枫靠着气势占据上风,而贺力只有抵挡的份。尹正和红枫显得非常谨慎,脸上不见任何笑容,反而忧心忡忡;盎冰也假装不懂的观看着道了句:“黄枫马上要赢了。”

红枫只是摇摇头。果然,贺力用扇子的闭合改变着节奏,慢慢的黄枫出剑开始不精准了,好像力不从心,剑也无力。贺力则稳扎稳打,非常冷静,按照自己的节奏把扇子的轻灵短小发挥的淋漓尽致。眼看黄枫招架不住,尹正把自己的大刀扔向黄枫,接到刀就能用大刀的生猛克制扇子的轻灵。龙隆的空中拦截,把金刀打了回去。尹正也趁机加入了战斗,龙隆死缠着他,双方用太极的方式藿刀摩擦出火花。尹正想要快速摆脱他,开始牟足劲的进攻,龙隆连连后退,见时机成熟一套“霸刀刀法”怒劈过来,龙隆的“狂刀”也劈了过去,刀气与刀气的碰撞在中间炸开,龙隆被弹出好远。尹正立刻出刀解了黄枫之危。

“你们既然玩赖的,那就别怪我的不客气了。”龙隆说完五人齐上,摆出架势围住了他们俩。

“哎!红枫,你看他们拿武器的样子像玩杂耍的一样,人就像是那动物,如同大街上驯兽师表演驯兽给我们看。”盎冰道。

此话被贺力听到,扇子往手上一拍发射出一枚钢针直奔盎冰的心脏。盎冰没有躲避,只是从容的用右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接着这枚暗器。红枫眼疾手快,提前用剑挑开了钢针。“真卑鄙,竟然用暗器。”

“你算哪根葱,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白福道。

“敢做不敢承认,你看这是什么。”红枫扬起剑,细小的钢针吸附在剑身上,随即扔在他们脚下,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尹正“呸”了一下,“真是人渣。”

众人义愤填膺,向前要消灭这群败类。

五人不仅没有慌乱,龙隆还冷笑着道:“你们人多欺负人少,一起上,我们又有何惧。”

“我要替你出气。”红枫对盎冰道。

“小心啊!”盎冰也担心的回道。

“红枫师兄,今日我们联手为武林除害。”黄枫道。

五人一听是红枫,撤回了阵势,退在一起,显得胆颤。

几人开始对龙隆老大介绍着红枫,他是武直山的大弟子,玉罗桓的儿子,得其真传,也是以后武直山的接班人,他的武直剑法独步天下……

龙隆回头就打了他们一耳光,喝道:“你们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是没用,随我杀了他们。”

几人一拥而上,红枫与龙隆交战在一起,让他们无法组成阵型,这样就只能各自为战。黄枫持剑与“白福蛇剑”相持,他的蛇形剑像蛇一样游走,黄枫一直摸不清他的套路,再加上“铜爪胡天”从旁干扰,想击败其中一人都很难。尹正这边战斗的也非常艰苦,虽然“铁扇”用力量很好克制,但“神盾大力”的盾牌显得那么的无懈可击,俩人配合起来那叫攻守兼备,一时找不到破绽。

好在红枫这边有所起色,在功力占优的情况下划伤了龙隆,趁机将另外四人分散。金刀门的弟子也出刀剑困住他们,让他们孤军作战。龙隆一看再这样下去不仅占不到便宜,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出声示警撤退。大家想乘胜追击,却被暗器挡回。

“穷寇莫追。”尹正喊住了他们。

“李毅,你负责治疗受伤的弟子。”

“是。”

“黄枫,从今天起要加强门派的守卫,特别是晚上及后山,我可把大家的生命安全都交给你了。对了,马上把事情告诉御剑门,让他们也提高警惕。”

“好的师叔,我一定亲自抓起。”黄枫保证道。

“红枫啊!看到没有,事情被掌门一语成谶,怪不得这次他召集我们,非常的谨慎。明日选拔弟子,所有人都不能大意,一定要查清来历,稍有不慎武直山就会万劫不复,甚至被取而代之。”

“尹叔,真有那么严重吗?”红枫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你想想皇帝为什么要推选武林盟主又没严格规定什么人不许参加,目的就是想控制武林这股力量。除朝廷有自己的打算,其他人或门派也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比如中土之外的辽国,西夏,高丽都虎视眈眈,他们不会放弃中原这块肥肉。另外还有高昌回鹘,倭国日本也不得不防。越是将近武林大会,形势越乱,各种势力,各个门派,甚至国与国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摩擦,彼此之间会争的头破血流,武林可能会血流成河。”

“既然这样,皇帝为什么不直接任命,搞那么复杂干什么?”成林问道。

“这个就更不难理解了,其一是想让各界人士都心服口服,其二是想控制武林,第三嘛...”

“师叔,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都是实在人,有什么就说吧。”红枫道。

“第三就是要挑起武林争斗,让他们自相残杀,以此来削弱江湖势力。其实罗桓师兄早就看透了一切,所以他并不主张让弟子们都去参加,但不参加对朝廷也不好交代,只能选几个把样子做好,这样对谁都能说的过去。此外,少林也会派几个人去,万通钱莊可能不会派人,因为我们三家不仅要和朝廷“办好此事”,还要做好判官。”

“我现在就回去。”红枫道。

“嗯。要不要脚力?”

红枫问盎冰他们会不会骑马,俩人摇摇头。这样三人只好走着回去。在路上红枫说有时间了,一定要教会盎冰骑马。

盎冰突然停下脚步,低着头道:“谢谢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我寻亲,我不想打扰你们了,你还有很好事情要做,我想明天我就回去了。”

“不打扰,不打扰,这两天一过,有的是时间,你也知道武直山上的房间多的是,多住些日子也没关系。”红枫挽留道。

“可我真的不想打扰了,认识你们真的很高兴,回去后我会跟他们一一辞别。”

柴文进回到镖局后是大发雷霆,芸琪以为是自己偷偷跑出去惹爹生气的。在和符太后的谈话中才知道,原来是他出去碰了“钉子”。辽国耶律璟认为不用柴家的帮助,也能进取中原,没必要与弱者合作。南唐主李煜只会舞文弄墨,为求自保,说什么柴家名存实亡,无力回天。

气的柴文进怒摔杯子,大喊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芸琪又端杯茶让父亲消消气,他抓起又要摔,吓得芸琪耸着肩膀。茶杯举在空中,柴文进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被溢出的茶水烫到了手,茶杯翻倒在桌子上,只顾吹手的他没注意又被流下的茶水烫到了脚,烫的他站起来又蹦又跳。芸琪拿着手绢要帮爹擦拭,却被赶了出去,理由是有要事和皇嫂商议。

小皇帝也被屏退到一边。

“皇嫂,芸琪这次和叶湛一起出去,彼此都了解了,我想把芸琪许配给叶湛。”

符太后肯定不同意,还生气的拍了下桌子。

柴文进接着道:“皇嫂莫气,这不是没办法吗,您也知道谁都不愿意与我们合作,只有自己的身板硬了,才有谈判的本钱。叶湛是有忠心的,为了避免后顾之忧,我们要把他绑的紧紧的,让他永远效忠柴家。他不仅有镖局,手下有死士,自己更是武艺高强。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母亲叫姜艳,是柴家的亲戚。让他去参加武林大会,如果能成为武林盟主,我们俩势力可是大大增强,复国就有希望。”

符太后感觉都要崩溃了,他居然用这种方法,自己的女儿在眼中也只不过是枚棋子。就算以后复国了,宗训和我就是傀儡。

文进接着道:“皇嫂,我们要匡君辅国,对得起列祖列宗,所谓:成大事不拘小节,现在的失去,将来得到的更多。”

符太后看到现在的文进很可怕,他复国变的疯狂;竟然还用先祖压迫,现在想想都后怕,当初逃离开封的时候,他只带我和宗训,其他族人却不管不顾。

“她是你女儿,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文进乐了一下道:“我就知道皇嫂知情达理,日后定能母仪天下,受万代敬仰。”

文进离开后,隔着房门依稀能听到哭声,但是不能理会,因为自己的事才你大事。

呆在房间里的芸琪遭到文进的质问,是不是跟着叶湛去了洛阳。芸琪默不作声,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一路上,他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

“他对我很好,特别当他知道我是女儿身的时候,给我安排独立的房间,为了不暴露身份还特意让玲姐照顾我,保护我。在洛阳城他还带我玩,看花灯。有危险的时候他让玲带我先走,自己和梁山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赵光义。别说他欺负我了,我还欺负他呢,还处处给他添麻烦。”

“他那么迁就你,以后肯定不会受欺负,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爹,您开什么玩笑。”

“还不好意思呢?真是女大不中留。你如果真喜欢他,爹就挑个好日子让你们成亲,爹不是开玩笑,你好好考虑考虑。”

玲刚才偷听了他与符太后的对话,原来这是真的,顿时觉得她们母子好可怜。为了更加确信,玲问道:“王爷,郡主不是要许配给皇上吗?这样是不是不符合规矩?”

文进咬了咬牙,又变回了平和道:“柴家和叶家本来就是亲戚,从上辈就开始了。更何况现在皇上岁数小,我闺女那么大,我怎么忍心让我的宝贝吃亏呢。玲,你还是跟在芸琪身边,和云淼,水淼,燕莺及镖局打在一块。”

“那您干嘛去,我还是跟着您吧!”玲道。

“哎...你还和上次一样在镖局帮帮忙,顺便保护芸琪。我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办,你在这我放心。”

玲心里深深的清楚,他是想让我继续盯着镖局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一天不听他的话,自己不是成为眼中钉就是被抛弃。虽然他看似忠义,心胸宽广,其实是徒有其表,虚伪自持。可他毕竟与我有恩,我现在无论如何都不会拆穿他,也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柴文进来到镖局客厅,与梁山,叶湛说说这一路上的事情。梁山和叶湛肯定有什么说什么,而柴文进却把话反着说,他要让俩人相信好多人都支持柴家,柴家复国才是万民归心。但现在实力有限,只能隐忍,等待时机,蓄势而动。

随后文进又提到了芸琪,并感谢一路对她的照顾,夸赞叶湛真是好性格,能包容她的任性,不讲理的大小姐脾气。芸琪对我说好喜欢你,却又不好意思张口。

叶湛吓得劝郡主打消这个念头,她是属于皇上的,自己所做的都是应该的。

“皇上岁数小,与芸琪不匹配,更何况又不是在宫里,没有了皇家的规矩。现在我们寄居在梁府门下,已经很添麻烦了,怎能再端着皇室的架子。”文进随和道。

俩人被文进的谦卑都不好意思了。文进接着道:“这也是太后同意的,如若想让她答应需要立功的。”

“以后我定会尽力。”叶湛道。

“什么以后,眼前有件事就可以。”

“什么事?”

“就是在泰山之巅举办的武林大会,只要你参加,就可先拜堂成亲,如果成为武林盟主,你得到的荣誉和赏赐会更多。”见叶湛不语,接着道:“这正好可以结交更多的武林人士,说不定还能找到你妹妹,一家团聚岂不美哉。”

“好,我答应。”叶湛很爽快道。

“那镖局怎么办?我这人手本来就捉襟见肘。”梁山道。

“我让玲来帮忙,他不就可以专心备战了。对了,你一说镖局我想起来了,最近朝廷对各地方的镖局查的很严,是不是我们走漏了什么风声?”

梁山想了一下道:“可能是我们的刺杀让他们查到了镖局。”

“这就不难怪了。你们在一起会更加引人注目,也越容易暴露,分开会好些。为了安全起见,我也要离开,去寻找另一个“避难”住所,让皇上和太后更加安全。”

“这地方好找吗?”梁山问道。

“不好找也要找,为了皇上太后,为了家国天下,为了殷殷期盼的百姓,我一定会找到的。我走之后,皇上他们还需要你们照顾,我先谢谢你们了。”

一番客套后,文进离开。梁山拍了一下桌子道:“你明知道他满嘴鬼话,为何还要答应他。”

“梁叔,您发脾气真的很罕见,我知道他想要把我们捆住,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芸琪是无辜的,我不答应,就会让柴家分崩离析,小皇上,符太后都是好人,我不想让她们再受委屈。刚才他提到了我妹妹,就是想说明我家和柴家有亲。不过幸好,您把家人早早的安排到乡下了,让他无从得知,家人是非常重要的,是人活着的意义。其实,我一直想离开,不再让您和镖局卷进来,可惜天大地大却无处容身。您没必要帮我们,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和我爹的情义。您放心,我会带着他们趁早离开,割断与镖局的关系,这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事情使然,也是必然。”

听到这些话,梁山觉得叶湛长大了,长舒一口气道:“你考虑的非常全面,做事有把握,有分寸,从今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对你有信心。”紧接着又小声道:“其实,你是喜欢芸琪的,你也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俩人相视一笑,紧紧在胸前拉握住了手。

盎冰今天起的很早,收拾好行囊打开房门,看见红枫在门前。

盎冰走到他面前道:“你怎么那么早?不是今天要忙着招收弟子吗?”

“你要离开,我能不来送送你嘛,只是没想到你走这么早,我若不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盎冰把头转向一边,躲开他那灼热的眼神。

“来,我拿着包袱,你去叫成林吧。”

盎冰点了一下头,轻敲几下房门。成林似乎没睡醒,开门的时候还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像醉的一样道了句:“我们走吧。”看到红枫也在,顿时没有了懒意,振作起精神。

都说来路短去路长,但此时的去路真的短,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山下。盎冰回头望了下“天仙峰”道:“已经很远了,你回去吧。”

红枫把包袱递给了她,却不舍得放手。

“我们要赶路,你回去后帮我们向樊莲她们转达,我们会想念她们的。”成林道。

红枫松开了手道:“好。你们一路珍重。”

刚走几步,红枫喊道:“叶姑娘,等一下。”跑过来掏出一样东西道:“这是“袖珍玉剑”,别看外表是玉,其实坚硬无比,你也可把它当作饰品佩戴,我把它送你留作纪念。”

盎冰双手接住了“玉剑”,确实坚硬,晶莹剔透的非常好看。红枫指着“剑身”上的一个缺口,从此处使劲可以变成月牙状。

盎冰欣喜的接下后,红枫问道:“你家住哪?有你哥哥消息时,我和朋友去通知你,顺便看看你说的美景如画村庄。”

盎冰摇摇头道:“村子是世外桃源,几乎与世隔绝,村里人不希望外人打扰,请恕我不能告诉你。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红枫一直目送着盎冰,直到看不见。盎冰也知道,只是没有回头。

一直躲在暗处的晓华,看到盎冰离开了,舒了一口气。

“出来吧。”红枫转身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晓华问道。

“我早就发现你了,一直跟踪着。你也不想想,谁像你那么闲,估计山上的人都忙的乱成一锅粥了。”

“呦!还说我,你昨晚能睡着吗?大早起来送人,送东西。只可惜,人家还是要走。对了,你刚才说错了,我是客人,你是主人,岂有主人不忙让客人忙的道理。”晓华说完哼着小曲先走了。

盎冰和成林走着走着,盎冰突然停了下来。成林笑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休息会儿?”

盎冰道:“不是。”

“那你怎么了?”

盎冰吞吞吐吐道:“我...我是想...进入武直山。”

成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盎冰,别开玩笑了,我们已经和他们道过别了。”

“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我想通过自己的本事进入武直山,不让他们知道。”

成林怒道:“这是为什么?你不是答应我回村里吗?”

“你听我的说。我发现在武直山接触的人和事都很多,特别是这两天,让我见识了很多功夫,我想进入武直山通过武功的来路寻找哥哥。”

“算了吧!你分明就是为了玉红枫,你敢说对他没有一点意思。”

“让我说中不敢承认了是吧?那好,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我走。”成林说完转身离开。

盎冰从后面抱着他,哭着道:“请你相信我,只要找到哥哥我们就一起回去。”成林拿开了她的手继续走。盎冰再一次抱住了他道:“成林哥,你真忍心丢下我不管不问?我答应你,过了武林大会如果真找不到,我绝对跟你回去,我发誓。”

“我不用你发誓,我也一直相信你,从一路走来,到洛阳,到青楼,再到武直山,我的相信总是得不到回报。但是我还是要劝你,有时努力是一方面,缘分也是一方面。如今你却又...算了,不说了,你找到哥哥再回村吧,我会一直等着你。”

成林第三次挣开了她的手离开,盎冰则瘫倒在地上痛哭。她想着当时出村的情景,成林一路上的照顾,虽然不会武功,但有危险时,他总是站在自己身前;当我不开心时,他总是忘记劳累逗我开心;当我气馁时,他总是劝我想开点,慢慢来...他了解我,总是顺着我。从小的青梅竹马,他也没有坏心,也从没欺负过我...

成林的离去心里空落落的,就算找到哥哥也不会开心。也许他说的对,缘分也很重要。不行,我要与他一起回去,我不能再欺骗他,不能再让他伤心,我要对得起吕大娘。

盎冰慢慢站起身去追成林。

成林流泪看天际带着悲愤,站在原处举头四望不知所措。想到当初出来时答应她找到亲人,她现在举目无亲,我不能离开她。但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加上寻亲的目的并不单纯,或许是为了玉红枫,又走了几步。

对,我不能离开她,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能因些小事与她斤斤计较,离她而去,我的心胸应该宽广些。我在姜大娘面前承诺过要陪在盎冰身边,我不能失信。

成林选择了转身回去,俩人正好撞上,控制不住情绪的他们相视一下,紧紧抱在一起。

“成林哥,对不起,我这就跟你回去。”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我说过要陪着你,保护你,就不能食言。刚才我想了许多,想到了你曾经拼命保护我,为我去青楼,帮我煎药,有什么心事都向我说...所以我答应你去竞选武直山弟子的名额。”

盎冰露出了些许笑容,俩人回去了武直山。一路上还开起了玩笑:没我保护,你一个人多危险,说不定村里人会嘲笑你。

我一个大男人谁会欺负我。

你发脾气的样子挺好看的,我这可是第一次见。

那我就见你就板着脸,发脾气。

算了,你还是笑着好看……

这想进武直山的人可真不少,排队写名字都要好久。第一关是笔试,就是说说进武直山的想法。这关主要是考察大家的想法,是否会写字,水平怎么样。所以这关基本都能过。第二关考验的是性格,就是让大家重复的做一件事情,时间比较久,以此来观察此人的性格是是温是火,为分配门派做好考量。这关看似简单,其实是要有技巧和耐心的,有技巧或耐心的直接进入下一关,对于那些暴躁如雷,骂骂咧咧的,则不能进入武直山,而要到金刀门或御剑门重新筛选。

好多人通过第二关,但第三关是淘汰制,规则如下:前面是一座宽大的高峰,山上有人设的陷阱,有毒花毒草,也有野兽出没,明天这个时间从山上下来并找到“玉书”,将直接成为武直山的入门弟子,武功秘籍想学哪样就学哪样。

大家欣喜若狂,激动的都按耐不住,想跃跃欲试了。

但是...名额只限二十名。山顶有十本“玉书”,其余十本分布在各处,大家要好好寻找。如遇危险或困难可打开手中烟花信号,看到信号后有人会帮你,那意味着放弃。希望大家不要逞强,生命为大。

本来大家高昂的情绪瞬间被浇灭了,但有人看起来是非常自信的。

大家拿好了烟花信号,各自挑选好武器。随着一声令下,都往山顶奔去。走着走着,一块巨石挡住了大家的路,众人只好选择从其它地方绕过,急功近利的会选择攀爬,危险性和难度大大提高。盎冰和成林另寻道路,从远处较平坦的路上山。

由于成林的体力不足,俩人走的比较慢,几乎所有人都超过了他们。这并不是坏事,走在前面的人有人遇到了猎人隐藏好的捕兽夹子,胳膊腿都有夹伤的,疼痛的寸步难行,坚持不下去的放出信号,被人架走。再往上走,山林茂密,杂草丛生,大家披荆斩棘的艰难行走,不料遇到了地上的深坑,还有的被网吊在树上。他们中了人造陷阱,喊着救命,但都为了赶时间,同时为了减少竞争对手,放弃救落入陷阱的人,继续向上走。

有前面的人“蹚陷阱”,盎冰在后面可以放心的行走。见陷阱之中人不愿放弃,呼救的可怜,盎冰和成林伸出援助之手,将他们解脱出来并一起前进。

路漫漫其修远兮,盎冰选择停下养精蓄锐,明早天亮再出发。被救下的人也放弃前行,点燃柴禾,大家围坐在一起报着家门和姓名,“我来自登州叫王倩。”

“我从幽州来,叫李晓禾。”

“我就住在旁村,叫郑康来,因不想当兵才来这的。”

“我没有家,流浪江湖,叫我有为好了,今晚我为你们守夜……”大家相处的气氛很融洽。

“有为大哥辛苦你了,你既然混迹江湖,为什么会中陷阱?”盎冰道。

有为叹口气道:“别提了,我本来能割断绳子逃走的,却被身后的人打掉了我的剑,让我吊在树上,真是卑鄙,我要找到他,让他也荡荡秋千。”

几人各自放心的休息,盎冰倚着成林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她听到周围有狼的叫声,挺瘆人的;也有人的惨叫,可能是争速度连夜赶路遇到紧急状况,或是失足跌倒,各处不时的放出放弃的信号;但最不放心的是身边这些人,他们的底细都不清楚,各有各的目的。

成林困的不行了,但还是有意识的脱掉外套,披在盎冰身上。盎冰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撑不住了,昏昏睡去。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成林和有为都不在,只有件外衣。盎冰的呼喊也惊醒了身边人,大家也跟着呼喊。正当盎冰恨自己为什么要睡的时候,成林和有为带着食物回来了。

大家烧烤着野味,分享着,成林偷偷的塞给盎冰俩果子,让她路上吃。几人继续出发,顶着烈日,相互搀扶。周围人已经有人找到“玉书”了,但太过张扬引来他人争抢,甚至动起手来。

几人没有加入争夺,而是继续向山顶走去,一路上的血迹像是“指路的路标”。在一个山洞前几人停了下来,向里面观望是阴森森的,洞里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但都知道,越是有挑战的地方,“玉书”就越可能藏匿于此。有为带头进入山洞,却突然冲出三只野猪,有为迅速躲避开来,看来他没有说谎,是个久在江湖的。王倩则出手杀掉一头奔她来的野猪,猛烈的冲击产生的惯性让李晓禾一个转身轻松化解,看得出各自都隐藏着实力。只有郑康来吓得捂着胸口。

成林不让盎冰跟着进去,可盎冰眼睛里透出坚毅和自信,一定要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郑康来没有选择,只能胆怯的跟在盎冰身后。

越往前走前方越明亮,原来另一端是出口,同时出口处有两本“冰封玉书”,刀剑在狭小的空间并不能施展,想取出“玉书”,就要想办法把冰融化。有为和王倩完全顾不上救过自己的盎冰,把手放在冰上,用内力使冰尽快融化。

其他人走出洞口,盎冰看着这风和日丽的景色长长呼出一口气。李晓禾道:“这就是人情冷暖,在利益面前谁知道你是谁。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自强不息,比他人付出的更多。我是不会忘恩负义的,在弱肉强食的世上我是同情弱者的,所以我会护送你们到山顶。”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有何目的,今天一定要拿到“玉书”,返回山下。在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大家都不在往前,因为路上都是毒花毒草,碰上就倒,倒了就算放弃,所以前方就是冲上云霄的“命运”,却又“变的可望不可即”。有些人认为与其在这浪费时间,精力,不如去找散落在其它地方的“玉书”。但大部分人还是坚定不移,他们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

终于有人再次前进了,他提着剑把能伤到自己的花草都斩落,其他人也按这个方法走,刚开始挺好,但随着风向的不稳定,毒花草飘在脸上,身上,又有好多人淘汰。

眼看这种方法不行,又开始搬石头压住植物向上走。有人开始抱怨,有人后悔忘记穿皮衣来了...但这只是过过嘴瘾。

成林涉猎过医书,知道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草的地方旁边一定有解药,比如麦仙翁,铃兰,马蹄兰这些,旁边的小草就是解药。

盎冰和成林很快跟上了别人的脚步。一个老头从上面滑下来,大声喊着“救命,救命...”旁边的人都围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大家都劝他放弃比赛,回去吧。可他却说自己是上山采药的,刚才在草丛间被毒蛇咬了一口,现已用布条封住了毒液,请送我下山救我一命吧!

见大家不信,老头只好露出伤口让大家看看,果真如他所说,他不是来夺“玉书”的,而是来采药的,从背篓中可以看出;伤口已经发黑,确实是被蛇咬的。

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大家都扭头走了,只有他孤零零的云在那。这也不奇怪,毕竟都为争个名额而头破血流,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他,万一他中途死了,自己岂不是有理说不清。

盎冰走过来暖心道:“老人家,我们送您回去吧。”

老人高兴的道:“好,好。哎~不好,你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办呢。”

盎冰往上看了看道:“我们不去了,就算到了山顶我们也抢不到“玉书”,他们身强体健,多少会些武功,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放弃吧,说不定能保条命。”

成林明白盎冰的意思,但还是劝她蹬上山顶,自己扶老人家回去。

盎冰又以毒草,毒蛇为由拒绝了,并把成林的烟花信号一起放掉了,这样也让老人家放心。

回去的路上盎冰还劝老人家不要怪刚才那些人,他们都想进入武直山,千里遥远的来到这的……走到一半,山顶上果然打起来了,武直山的弟子随后都赶了上去,看样是早有防备。

众人回到山下,得到“玉书”的人把它交给了糜超,眼前这一幕当然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垂头丧气,有的心有不甘,连连叹气。

当宣读直接进入武直山人员名单的时候,盎冰和成林却往后缩,被他们“救下的老人家”很自信的挡在身后,让他们退无可退。

“直接进入武直山六名弟子,他们将有权进入各个门派,参与事物决断,学习任意一门武功,不懂的可直接向这六大师兄请教(指红枫他们六个)。这六位被选中的王倩,有为,叶盎冰,吕成林,石明清,白傲天。”

宣读完后,人群躁动不安,大声质问道:“这不公平,明明二十人,怎么就六个?我也拿到了“玉书”,为什么我不能进武直山?他们是内定好的吧……”

当盎冰走向前时,红枫他们才相信这是真的。晓华见红枫的面部表情和刚才的都不一样,气得“哼”一声,转身离开他的身旁,她的举动让旁人偷偷的乐。

糜超走过来向众人解释道:“你们拿到的“玉书”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有的靠抢,甚至不惜大打出手,这非常不利于团结,从另方面讲是人的“懒惰”心理;拿到的就张扬,这种炫耀的心理是非常危险的,肯定让人觊觎,得不偿失。这六位被选中,除了低调之外,做事也非常稳妥,没有放飞自己。没被选中的也不要灰心,等你们的性格磨炼磨炼,也一样可以有这样的待遇。”

“照你这样说,除非有武功基础的才能拿到“玉书”,进武直山了?”

“体质是人的基本,体力好的人会超过平常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山顶;耐力不好会动脑子的,会最快的同过那片毒花毒草;最后是有细心,耐心的,他们会在各个角落寻找“玉书”,当然有善心的也能入选,比如这两位把受伤的老人家扶下山,当时那么多人都袖手充耳。有好几位这样的老人家,他们都是武直山的前辈,你们的置若罔闻,相当于直接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最后一句话使盎冰和成林恍然大悟,原来扶下山的那位老人是这儿的前辈,他受伤都是装的,怪不得他在毒草丛中一点事没有。

见大家还是有异议,糜超只好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有上进心,依然能进入天仙峰,其实在山门一样可以习武,生活可能还要比进入天仙峰的人过得舒服。”

糜超说完众人被轰散了(有的气不过的直接下山离开了,剩下的被安排到其它职位)。天仙峰上的所有人都上前来祝贺这六位,盎冰她们也回应着:“师兄好,师姐好。”

玉罗桓让糜超好好查查这些刚过来的,特别是这六个,不容有任何马虎。对于那些落选的,也要想方设法查清,真正有目的的或是有实力的,他们不会安于现状的。

红枫几人也过来道贺,与盎冰聊的那叫一个火热。

“咦,这不是晓禾吗?”

红枫笑着道:“晓禾,哈哈,她是尹正尹门主的女儿,真名叫——尹纯一。”

“尹纯一?”

“叶姑娘,对不起,我为了好玩才欺骗你的。”尹纯一拉着盎冰的手道。

“这名字好听的紧,是你娘给你起的吧?”盎冰道。

纯一低头转向一边。樊莲解释道:“这是她爹起的,是为了纪念她娘,寓意着纯一以后像她娘一样一心一意对待她的另一半,纯洁无暇。”

盎冰点点头道:“原来令堂早就……真是人如其名,怪不得六师兄“小祥”老往那跑,原来真是保护“古玩文物”。”

大家都大笑起来,纯一不好意思的跑掉了。

欢乐丛中樊莲细心的发现盎冰虽有笑意,却从不显露,真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质。好奇的她问道:“叶姑娘,你看我们都乐的合不拢嘴,你为什么不笑呢?听闻你笑起来倾国倾城,被晋王赞为“第一美女”,是不是你笑一下要“收费”呀?”

大家一想,盎冰确实没有当着自己的面笑过,还起哄让盎冰笑一个。

成林解释道:“她一心寻亲,哪有心情笑。”

这个理由太过牵强,难道你俩一路走来她都没笑过,肯定她的笑点高。

盎冰发声道:“哎呀!你们不要再讨论我了,我只是听说笑多了脸上容易长皱纹。快给我说说明天要干什么吧!”

“不是笑一笑十年少嘛!到你这什么都变了。你们没有武功基础,所以先从入门的基本功学起吧,明早卯时起来和大家一起晨练,先把身上“懒惰”这个习性抛掉。”樊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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