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结束，原本兴致高昂的徐兹佩这会儿情绪低落。徐佩新去开车的间隙，莫垚蹲下和徐兹佩聊了几句。
“为什么不开心？”莫垚问。
“我不想去英国。”徐兹佩小声回答。
“之前去过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想去？”
“去了就见不到爸爸了。”
“你爸爸可以去看你呀，而且你放假也可以回来。”莫垚说。
“我爸爸妈妈离婚了。”
“我知道呀。但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你妈妈还是你妈妈，你妈妈现在更需要你，所以要带你走。说不定哪天你妈妈又会把你带回来。”
“真的吗？”徐兹佩眨着大眼睛问。
“可能吧。但可以确定的是，等你长大了就可以自己决定在哪里生活，怎么生活了。”莫垚说。
徐兹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徐兹佩是个懂事的孩子，懂事到让人心疼。
周一开完例会，莫垚去财务部查了工资条。原本莫垚对工资和提成没有特别在意，因为网店和饮品店每个月都有进项，自己的确不缺钱。但现在网店交接给公司了，作为股东最快也要经过一个会计年度才能拿到分配的利润，而且还未必会分配，再加上饮品店也准备转让，即使按转正工资计算，除去房租水电和油费也省不了多少了。
工资条上的确没有奖金和提成，财务部给的答复是按照OA审批结果进行发放的，人事行政中心提交的原始记录里就没有莫垚的奖金和提成。
莫垚又去人事行政中心询问情况，负责薪酬的潘姐说，按公司的薪酬制度，蓉城项目签约时，莫垚还是实习生，和公司之间是劳务关系而非劳动关系，所以不参与公司的绩效考核也不享受公司奖励提成体系。
莫垚谢过潘姐，准备离开了，却听潘姐小声说了一句：“你的提成和奖金之前美玲姐打过招呼，我做到工资表里了的。”
莫垚再次谢过潘姐，回了自己的工位，确实是自己拖着没去签劳动合同，人事行政中心也是按制度做事，怪不得别人。
查美玲出差回来已经是周五了，出现在徐佩新办公室时，额头上冒了好几个痘痘，跟徐佩新抱怨：“和熊老板的合作项目让李文浩跟吧，我不想去蓉城了。”
徐佩新笑着回应：“当初拓展西南市场的时候可是你自己要去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不想去了。从到蓉城当天开始拉肚子，到现在还没好，看看脸上的痘。”查美玲指了指额头。
“你自己跟他商量吧，我没意见。”自从办完了离婚手续，陈磊也不再有动作，徐佩新轻松了许多。
“那让莫垚去吧。”查美玲看向第二代泡茶官。
“不不不，这段时间我要配合电商事业部的同事完成网店的交接，下周京市的吴总会来咱们公司考察，我也要陪同接待。”莫垚式三连拒绝。
“少来，怎么？蓉城给你留下阴影了？”
“主要是不想喝酒，小熊总太热情。”莫垚实话实说。
“对了，提成拿到了吧？晚上请客。我想念肖玉然的手艺了。”查美玲道。
“谢谢查哥的关照。虽然提成拿不到了，但请客还是没问题的。”莫垚笑着回答，她是真的感谢查美玲特意关照她。
“为什么？”查美玲皱了眉头。
“和熊家签合同的时候我还没签劳动合同，问题出在我自己犯懒了。”莫垚回答。
“行，我知道了。”
见查美玲脸色沉了下来，莫垚赶忙说道：“查哥，别激动。真的是我的问题。”
“你别管了，交给我。之前有过实习生签单拿不到提成的情况，我们还特意开会讨论过，我记得是实习期满三个月或者部门负责人特批可以按正式员工发放提成。是吧，老板？”查美玲转而问徐佩新。
“让查哥去处理吧。”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徐佩新不方便出面，免得给莫垚再招来什么风言风语。
查美玲说一不二的性格，说做就做，杯里的茶还没喝完就冲去找陈磊了。
前后不过十分钟，查美玲回到了徐佩新的办公室，说道：“下个月给你补上，晚上这顿让老板请。”
“晚上有约，你们吃，我出钱。”徐佩新道。
“您这刚离婚就有约？”查美玲调侃。
“约了老刘。”
“是跟他要按摩椅吗？”莫垚问。
“聪明，你们要一起吗？”徐佩新问莫垚。
查美玲点头说：“正好帮他联系了几个商场，晚上让他请。”
“我就不去了，我怕他看见我紧张。”莫垚说。
徐佩新想起每次刘广福看到莫垚的样子就忍不住笑，莫垚真的是老刘的克星。
“有故事呀！”
“并没有。”
“要是没什么事就一起吧。老刘上次邀请你你都没去。”徐佩新道。
“刘总那是客套。”
“快讲讲。”查美玲饶有兴趣。
“你还是等着问老刘吧。”徐佩新憋着笑，喝了口茶，差点呛到。
莫垚到底没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心血来潮去超市买了些菜回家下厨，上次开火还是兹佩奶奶热鱼饼。
莫垚给自己炒了榨菜肉丝和蚝油生菜，还煮了一锅蘑菇汤。两道炒的菜没什么难度，熟了就能吃，但一锅蘑菇汤真的是煮出了屠宰场的味道，一口喝到嘴里差点儿吐了。
倒掉一锅汤，开着窗子散味道，又点了支香。本想着跟秦书磊汇报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但电话通了没人接。
吃过饭洗过澡，一边看老电影，一边拼拼图。
莫垚刚睡着，秦书磊的电话拨了过来。
“睡了吗？”秦书磊的声音很温柔。
“嗯。”
“那你安心睡吧，明天打给你。”听着莫垚懒懒的声音，秦书磊的嘴角扬了扬，想象着莫垚睡眼迷离的样子。
“你还没回家？”莫垚问。
“刚练完舞，回去的路上。”
“好辛苦。那你到家也早点儿休息。”
“梦里见。”秦书磊小声说，好像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梦里见。”
异地恋就是这样，错过了时机就失去了想要分享的冲动，但一通电话又坚定了彼此对这份感情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