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争和点点头，“因为有这些文化本身的底蕴做支撑，出来的作品一般不会出大错，但这一块也是雕塑专业的学生每年毕业作品的滥觞区，从创新角度讲，差了些。”
林山岚视线停在女孩垂下来的眼睫上，“所以，要不要再想想？”
“……我怕时间来不及！”
女孩两排密密的眼睫掀起来，林山岚的视线就那样直接落进睫下那双清透的眼睛里，他停了一瞬，才说道：
“……争和，这些年我做艺展有一条很实用的心得，便是宁缺毋滥！
艺术品不同于其它东西，可以无偿用来做慈善，却不存在降价促销一说，打动不了人，便没有人愿意为它掏钱买单，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它就失去了价值。
所以争和，中庸没有错，但是那些来我的艺展挑选艺术品的人，恰恰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为中庸买单的那一群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谢争和用掌心扶着额头安静片刻，放下手，说道：“是我急功近利了！”
“是不是压力有点大？”林山岚换了个放松的姿势。
“算是吧。”谢争和笑笑，“果然贪心不是好事？”
“贪心？怎么说？”
谢争和举起咖啡杯，故意道：“你这里是不是应该来一句‘你有故事，我有咖啡，愿不愿意说出你的故事’类似这样的话更应景？”
林山岚知道她这是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
他端起咖啡杯，隔空与她手中的杯子虚碰一下：“我认为此处‘祝你贪心成功’更合适。”
谢争和略思量，露出赞许的目光：“不错的见解。”
这是他曾用来说过她的话。
林山岚轻轻润润地笑起来，心里想：这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工作日上午！
对面的女孩放在桌面的手机有信息进来，她捡起来看，细细瘦瘦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大概是回信息，然后抬起头来说道：“山岚，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山岚点头，正要说“下次再约”，她手机有电话进来，还未起身的女孩微侧了身体接起来：“喂？”
“……”
“中午过不来，韦婳这几天都在发烧，她不愿意去医院，早晨我和佳佳走的时候，她样子看起来不太好，我得回去一趟梅苑。”
“……”
“你知道我下午有课。”
“……”
“……嗯，那我等你。”
谢争和挂了电话，对对面的男人弯弯眼睛：“我走了。”女孩起身离开座位走到过道上，被男人叫住：“争和！”
“嗯？”谢争和转身。
林山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是。”女孩神情坦然。这件事她不会主动与人去说，但别人问，她不会隐瞒。
这就是目前她对待纪行和她这段恋情的态度。
女孩走了，林山岚忽然有点心情不好，他叫waiter来，换点了一杯浓缩咖啡，咖啡上来后，又没了喝的心情，作罢，起身也俩开了咖啡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