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走到吧台倒了一杯红酒,喝了走去洗手间洗澡,洗完踩着拖鞋出来,又去吧台倒了一杯酒狠狠喝了:特么的,终于能回去了。
捡起手机扒拉一下,看到谢争和的转账信息,裴秀挑了下眉,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一道清软的女声传过来:“裴先生?”他们之间的上一通电话在一年前。
“嗯,是我。”裴秀走到沙发前大马金刀地坐下,“想不想赚个大的?”
谢争和在B大。女孩一边仰头看布告栏上的招聘启事一边说道:“想。但不做违法的事,也不做不道德的事。”
裴秀被她气乐:“谢争和,别把人想那么龌龊。我跟你讲,这周六把自己拾掇漂亮去‘壹號’,我高兴了,说不定就把你的帐给抹了。”
……怎么听想象力也都会往龌龊方向走……
“去做什么?去唱《友谊地久天长》?”谢争和故意道。
裴秀笑笑:“《难忘今宵》会不会?”
“不会。”
裴秀笑着点头,也不管谢争和看不看得到:“这样,你在我生日趴上唱《友谊地久天长》,我让你学会唱《难忘今宵》怎么样?”
谢争和:“……”
……
时隔一年,谢真和再次来到“壹號”。
停车场的保安还是去年那一位,他看看谢争和,看看小电驴,抬手给她指了个车位。
谢争和:“……”
裴秀将“壹號”楼上一个带包厢的超大厅包下来,改成个临时酒吧,谢争和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玩疯了,一个帽子上插根白羽毛的人手里拿个麦跳到舞台上妖叫几声:“Wow!Wow!Wow!ladies and gentleman,30秒亲吻时间,Just ————~~~~enjoy it!!!~~~”
振聋发聩的尖叫呼应声将刚进来还未适应场内频率的谢争和震晕了一秒,她听见了白羽毛的话,但她错失了get到点的最佳时机。当她感觉到不妙的时候,一个肌肉练的邦邦硬的男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下意识地想甩掉那只手,一阵清晰的肉痛,男人改抓为钳,势在必得地扯着她朝自己身上撞,与此同时全场灯熄——
那一秒钟,谢争和的感官因为心底深处突然撕裂开某些东西冲涌而出的恐惧被异常放大——
她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手臂上的桎梏消失、她被一条有力但感觉不到侵犯的手臂毋庸置疑地拥进一个属于男人的宽阔坚硬的怀抱、她闻到干燥的冷香、她隔着男人微凉的西服听到不同于她的强而有力的心跳、他在她耳朵边上用寒凉的声线说“是我”……
也许因为身处黑暗,也许因为黑暗中正在进行的某些疯狂,谢争和允许自己此刻停留在了男人的怀抱里。
以秒计算时间,要么是需要时间记录的事件速度快到需要精确到秒,要么是所发生的事件时间短到只能以秒来表达。
而这30秒钟显然属于后者。
但人的感受是复杂的,有时会觉得几十年眨眼就过去了,有时又觉得一秒钟能长成一个世纪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