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央接到傅楠衍的来电,脑子空白了片刻后,不顾眼前的一切,用了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院。
傅楠衍病房外的走廊接到她,再次跟她说清楚了情况。
秦央央鼻尖酸楚,眼眶开始发红……一路隐忍不发,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他们俩简单说了些话,进去了病房。
沈天涯还是一如最开始的姿势站在浴室门口,脸色难看,整个人身心交瘁。
秦央央没多余的心情搭理他,率先小跑到病床,抓起薄被子,再折回浴室门口,“你们把门撞开,我进去!”
沈天涯迟疑,他怕吓到凌霜。
傅楠衍上前,推开了他,随即用身子去撞门。
“凌霜,是我,我在外面。”秦央央冲里面喊着。
门突然被撞开,里面热腾腾的气体蹦出了门缝,白色朦胧的,看不清里面。
傅楠衍让开位置,秦央央赶紧进去,果然,凌霜蹲在花洒下面,埋着头,水帘从高处直接打在她的后脑勺,她一动不动。
秦央央关掉水流,赶紧把被子裹到她身上,再扯下干净的毛巾,覆盖在她湿哒哒的头发上,“是我,小霜,我来了。”
凌霜抬头,泪眼婆娑,看清楚秦央央的那一刻,蹲着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她身上靠去。
秦央央接住,屏住呼吸控制自己的难受,抚摸着她的背……
待雾气散去,沈天涯一眼望到了里面,凌霜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渺小又恐慌。
“我们出去吧。”傅楠衍背对着浴室,“有央央在,比谁都有用。”
沈天涯承认,确实没有他们了解凌霜,就好比刚才,要不是秦央央和傅楠衍果断破门而入,凌霜指不定要更难缓和过来……
……
折腾到夜里十二点多,才渐渐安静下来。
凌霜此刻已经精神萎靡,没有吃下一口食物,但至少,没有再依靠注射镇静剂让她睡下去。
秦央央见她熟睡,把床头小夜灯再调暗一度,退出了病房。
沈天涯坐在长椅上,双肘撑在膝盖上,掌心贴在额头,秦央央见他衣衫皱皱巴巴的,胡渣开始突显,想来是事发过来一直寸步不离吧。
“睡了?”傅楠衍见她出来,急切地问。
沈天涯抬头,望向秦央央,也想要答案。
秦央央点头,胸口还是钝疼,她怒瞪着沈天涯,“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的助理已经在查了。”沈天涯深知自己是罪魁祸首,说得毫无底气。
秦央央转而盯住傅楠衍,“昨天梓瑶阿姨生忌,你不是说你会陪她去北郊斛山吗?”
“她说……想一个人。”傅楠衍垂着头,声音压抑,“我跟她约的是晚饭,我真不该让她一个人!我应该早点联系上她的!我就应该到北郊去接她!”
沈天涯的自责,却从不曾说出口,他此刻都怀疑,这段时间口口声声说以后让他主动,让他去爱她,是不是根本没有资格。
他何止当时就在北郊,他简直就是直接酿成这场悲剧的刽子手!他把凌霜赶下车,明明知道深山野林,大晚上的,她一个人!
沈天涯闭上眼睛,在树林里找到凌霜的那一幕迅速窜出来,吓得他睁开了眼!
“医生怎么说?”秦央央问道。
“建议心理医生介入。”沈天涯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太阳穴,他的脑仁疼得要炸裂了。
心理医生……傅楠衍和秦央央不由得一阵惊恐,又想到凌霜现在的状态,估计心理医生也很难治愈她……
……
……
……
凌霜缩在病床一角,屈着双腿,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她要求救,她要离开这里……
偏偏这个时候,顾澜不请自来。
凌霜对上满面春风,得意洋洋的顾澜,心都寒了半截……
“哎呀,我该怎么形容你好呢?”顾澜也不避讳,扯着阴笑的厚脸皮,径直坐在病床前,“福大命大吗?你的心态……可真是好啊,居然还能好好地在这里面对人生,真是……贱!”
凌霜没有移动,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靠近自己,眉飞色舞,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讽刺着她活着有多可悲!
顾澜收买张灵给她喂食毒药整整三年,她生怕张灵家破人亡而没有只言片语,沈天涯带着这个女人人前人后秀恩爱,她作为妻子还是忍气吞声,简直卑微得不如狗!如今在自己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她始终还是一副高高在上、人生赢家的模样!
“怎么样,那晚给你安排的两个男人功夫不错吧?”
凌霜瞬间失色,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原来是她!
“夜黑风高,荒无人烟,听说你让他们很满意啊!”顾澜微微仰着脖子,几欲笑出声来,“想想就刺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不是很绝望?不过,令我挺意外的,你居然还能这么无所谓!看来,是两个男人都满足不了你啊?”
凌霜张口,想要回击,双唇间却是颤抖,喉间仿佛被扼死。
顾澜脸色瞬间一变,恶狠狠地瞪着凌霜,“这只是开始,我奉劝你,乖乖离婚,不然……接下来,可就不止两个男人轮流伺候你了!”
凌霜呼吸开始急促,脑子里不断浮现那晚的情景……
顾澜哈哈大笑几声,见凌霜失魂落魄的样子,满意地离开了。
凌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难受和愤怒交织错乱,她憋着气,涨红着脸,逼出了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