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晟说,邢星是祁年永夜之中的一抹阳光、心灵救赎,其实还不够完全。
在祁年的心目中,她更是一颗璀璨的星,给了他方向,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
六年前的那一刻,她在发光,而他就是在她的光芒普及之下,才找到真正的自己。
“年儿,你要理解妈妈,妈妈本来只是帝都的一户普通人家,那是有多大的幸运才能被你爸所青睐啊!所以妈妈就算是倾尽全力也要把你变得优秀,绝不步入中层以下的社会,才算报答你爸爸啊!”
宋锦余带着哭腔,看着祁年冷若冰霜的面容,只有一滴没流干净的眼泪挂在眼角。
他不是为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所哭泣,是为那架陪了自己十余年的钢琴,也是自己灵魂所寄托的容器。
看到它,似乎能看到那时候发光的邢星,能看到那个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的邢星,能看到为自己买水的邢星,能看到脸红着递来咖啡的邢星。
“怎么回事?”门外坚定踏实的脚步渐渐靠近,祁岸阳稳重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听见闹这么大动静,便来查探一下情况。
“你怎么又把你妈惹哭了?”他一眼就看见了哭哭啼啼的自家夫人。
“对不起。”
祁岸阳皱了皱眉,“对不起?有什么用?尽知道惹麻烦,不让人省心。”
他清楚的记得上次自家夫人哭是在去年祁年打架斗殴休学一年的时候。
问他原因,怎么也不说,只知道他卸了人家一条胳膊,这辈子都残废了。
“到时候我的家产还要继承给你,这叫人怎么放得下心来。”祁岸阳抱住自家夫人。
“请你把资产给有需要的人,我不需要。”祁年冷着脸,“时间不早了,你们吵到二弟三弟正常休息了。”
两人做梦都不会想到如傀儡一样百依百顺的大儿子,有朝一日会对他们下逐客令。
“你……真是翅膀硬了越不服从管教了。”祁岸阳生气的拂袖带着宋锦余离开了。
祁年走到房门口,手紧紧捏着门的边缘,牙齿紧咬,忽的像是宇宙爆发了一般,用力的甩上了门。
不知道宋锦余预谋了多久,才会连锤子都准备好。
祁年拿起那把锤子,重重的砸向钢琴,彻底将这架承载了无数梦想的琴破坏。
……
时间近凌晨一点了。
邢星斜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重回到了中学时代的原因,她对儿时的记忆开始变得越发耿耿于怀,总是去回想。
爸妈八年前就离婚了。
当初为了男人与娘家反目成仇,断绝关系的那个孤傲的女人,最终被男人所抛弃,还被夺走了所有积蓄,多可笑。
靠着低保收入和一份极为普通的工作,赵然和她勉强维持着小学到初中的生活。
然而到了高中,高学费使赵然再也承担不起。
邢如海那边在法庭上一口一答应的抚养费也从来没见到过。
倒是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邢玟雅,过上了富家千金的生活,乐此不疲。
邢星没有拉上窗帘,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天空一片干净的深蓝,又是一个晴朗的夜。
也不知道魏清荷在苏继航那过的怎么样,大概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生了吧。
邢星这样想着,闷上了被子,逼着自己赶紧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