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归来了?不知她此刻人在何处?”钟御钦的关注点在“国师”两字上。
“臣在此。”孟玉檀从封云韶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国师大人可有去拜过父皇?”钟御钦向孟玉檀露出了一个温润的笑容。
“尚未。臣准备先来找轻云,谁料出了这等事情。”
“除了你,还能有谁要害我?”见自己不知何缘故被完全忽略,封清妍不甘心,继续说道。
“这个问题,不如就让春华来解答吧。”孟玉檀拍了拍手,钟御离身边的一个暗卫便拎着春华走了出来。
“这……”封清妍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春华还没死!
“快说!不然本公主杀了你!”洮阳并不蠢,自然看出了这个局是为好友设的,对于这个差点伤害到好友的人,她完全没有必要给她好脸色。
“公主饶命!奴婢说!奴婢说!”那春华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婢子,经不起洮阳这般恐吓,一股脑将她所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春华虽是惊恐,话语间却是丝毫不显含糊,俄顷便将她所知的封清妍与寒奕臣之间的谋划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根据她的言辞,有些文化底蕴的人很容易便能推测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刹时,方才那些有些怜悯封清妍的公子和小姐都向她投去了厌恶的目光。
“这封清妍真是歹毒,算计轻云郡主不成便贼喊捉贼,栽赃陷害!”突然,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开口批判,他的语气中满是愤郁。
此人是右相苏甫独生子,名唤苏豫,正是方才打量封清妍最热闹的那一位。
“苏公子所说不差,此人之心,当真险恶至极。”
“是啊!那轻云郡主待她可是非一般的好,她如何能做出这种腌臜之事!”
苏豫这话一出,便有不少想要攀附右相的人出言应和。
短短几句话,便使原本被定义为受害者的封清妍成为了始作俑者及咎由自取之人。
直到此时,发泄完毕的寒奕臣才悠悠转醒,睁开眼时,入目的却是衣物凌乱的封清妍,安然无恙的封云韶和愤愤不平的围观众人。
寒奕臣慌了神,他大概猜到计划并没有按照他想的进行,可他搞不清楚是哪里出了差错,当然,他现在也没有时间理会。
寒奕臣现在面临着更棘手的事情,一是孟玉檀咄咄逼人的询问,一是钟御离锐利冷漠的凝视。
“寒公子,方才春华言明,你与封氏次女意欲谋害当朝郡主,你可要辩解?”
“若无从辩解,本官便要禀明圣上,请他来做主。圣上英明,自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
一听到孟玉檀要禀告当今皇上,寒奕臣脸色一白,扯着嗓子喊道:“国师大人明鉴!敝人与轻云郡主无冤无仇,实是不会起了害人之心啊!”
“此事定是那低俗的丫鬟和封氏次女勾结,想要陷害不才!请国师大人明鉴!莫要冤了好人才是!”
寒奕臣这般不要脸的一番话使封云韶轻蔑地发出一声嗤笑,这话似乎是有足够的理由让孟玉檀乃至是圣上都不能武断地下结论,可是封清妍可不会任由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果然,寒奕臣话音刚落,封清妍就急忙出口反驳:“好一个小人!我听信你的谗言,为你做了如此冒险之事,你却要明哲保身,留我一个人应对此事!”
“你既不顾情谊,我也不必替你隐瞒!国师大人,我会将所知道的一切写与你,请你万万不能放过这个小人!”
封清妍果然足够聪颖,短短两句话,便向众人交代了自己是因受蛊惑才会铸下大错,又积极弥补过错,叫人说不得什么。
将来天子若想降罪,对她也只得从轻处罚。
而且,这样一番话,又能激起世家公子护娇花的心,便会不自觉地向她靠拢。
可惜,她的算盘打得不错,封云韶却不会让她如意。
“妹妹,我知道你不满意那桩婚事,可又为何要联手寒公子,来对付我?”封云韶上前一步,状似十分痛心,“你要知道,我是万万不能代你嫁入长公主府的……”
封云韶貌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激起了围观群众的好奇心,他们的眼中都闪着八卦的光。
“你,你说什么?”封清妍慌忙打断了她,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话来。
“妹妹,那桩婚事非我所能左右,我便是有心,却也无力。”
“你与寒公子的婚事已成定局,你再不愿,也推脱不得,更不该因此害我啊……”
众人还想再听些什么趣事,封云韶却是缄口不言了。
“轻云郡主,在下可否询问一句,是什么婚事?”有个胆子大的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是舍妹与长公主之子寒公子的婚事,前些日子刚刚订下。”封云韶先是十分为难,后来才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缓缓说了出来。
“你胡说!我没有!”封清妍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在心里怨咒了封云韶千万遍。
“订亲文书不日公布,还请诸位暂时保密。”虽说这句话不会起什么作用,但出于好意,封云韶还是对围观众人说道。
封云韶如此隐晦的表示给众人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首先她给了众人一个封清妍选择谋害轻云郡主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非常有说服力。
另外,她暗中告诉那些想要当护花使者的富家公子,封清妍已经名花有主,是采不得的。
“若是这封清妍不愿嫁入长公主府,又怨恨轻云郡主已久,她便会主动寻到寒公子,那她这番证词,可难辨真伪!”
围观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脑子转的快,胆子又足够大的人会讲出自己的见解。
眼见现场越来越混乱,国师孟玉檀不得站不出来:“诸位安静!此事本官会快速上呈给圣上,谁是谁非,自交由圣上定夺。”
“各位还是莫要妄加揣测,毕竟,圣意难料。”
孟玉檀只是表面上能管制住人们不谈论,不评价,可私底下众人的心思,她便是管不着了。
闹剧收场,封云韶决定去单独向钟御离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