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加入常旬捕并非没有好处,在临北阁,他们可以接受各种任务,或是由各个队长带他们去执行紧急任务,这些都可以获得贡献值,贡献值可以换取自己想要的资源,或是不想做了,也可以凭借贡献值转为其他部门,以作升迁之用,不过那样代价较大,还需要专门的验试,没多少人会这样干,与其说这是让他们去转为其他官职的,倒不如说是为他们准备一条后路,好让他们在年老或残废无力再战后不至于无事可做,从这点看,中城的政策考虑的倒是十分周全。
天色渐晚,柯鸥与苏临恨告别,他与李力还有一约,临走前,柯鸥又对苏临恨强调了一遍在中镇司要注意的地方,并告诉他明日午后来中镇司一趟,到时有个任务需要去完成。
两人分别后,苏临恨也走出来中镇司,看着天边的晚霞,苏临恨又犯愁了:去哪儿过夜呢?苏临恨先前在家族中就没出去过,自然对一些事情不了解,但这没有关系,不耻下问吗,咱不懂,那咱就问吗!
走了几步,苏临恨发现迎面走过来一个醉酒大汉,熏红的脸上双眼迷离,都似睁不开了一样,走一步都得晃八步,可偏偏左手上还死死的拎着个酒瓶,不时的给自己灌上两口。苏临恨走上前去,向他问道:“大叔,请问哪里有睡觉的地方?”
“嗯?”醉酒大汉注意到了苏临恨,脚步一晃,就倒向了苏临恨,苏临恨慌忙扶住那人。
“睡觉?你想睡哪种觉?”大汉对着苏临恨笑了笑,不过苏临恨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笑容稍显猥琐,再加上他一开口便是满嘴的酒气,苏临恨情不自禁的便别过头去。
“嘿,小子,跟你说话呢,想睡哪种觉?”大汉继续向苏临恨问道。苏临恨感觉这人怕是脑子不正常,觉还分种类的?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与他的并不相同,或许在某些方面还真有些考究。
“大叔,我没什么考究的,我从东荒而来,连日的奔波让我就想睡个觉,,放松一下身心,烦请您告诉我可有什么好去处,”一听这话,醉酒大汉的笑容更猥琐了,喃喃自语道:“从东荒来的啊,那里可危险了,是得好好放松下身心,你从这儿往南走,花街就在那儿了。”
“花街?”
“门口摆着大红灯笼,房子里照出粉色灯光的就是,对了,楼阁间的姑娘们会朝你朝手,老妈妈会领你进门,你跟着走便是了。”醉酒大汉说完,又晃晃悠悠的向远方走去,嘴边哼着小调:“年少误入瓦肆深处,却一度不识春风何物。勾栏处声声叠唱,却哪里道的清心欣之物。愁滋味再饮壶酒,懒人儿又上层楼,南屏晚风吹来,佳人却也不再。叹叹叹,执马回身侧,我意重春风......”
苏临恨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步伐,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那人,夕阳余晖掩映,天边晚霞照人,行人匆匆回家,而在转角处,伴随着街边的叫卖声,苏临恨逐渐越走越远。
......
一直往南前行,苏临恨果真看见了醉酒大汉所说的地方,虽然天色渐晚,不过楼阁之中却时常传来欢笑,姑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门口处游人进进出出,不过苏临恨还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无论这样看都不像睡觉的地方啊。
就在这时,一位姑娘走近,笑着说道:“小公子,你倒是有着闲情逸致啊,”花扇轻摇,胭脂味儿便扑面而来,苏临恨此前从未闻过这般浓重的味道,是以反倒被呛了几口。姑娘却并不介意,苏临恨的穿着并不华贵,但早就脱去了那一身兽皮,与商队同行之时,众人给他换过了衣裳,加上他年纪尚小,显得细皮嫩肉的,看上去反倒有了几分贵公子的味道。
做这些生意的,最忌讳的便是得罪人,所以先无论来者身份,态度首先要好,若能再抓上几单生意,那自然是极好的。
花街上瓦肆极多,另几家的姑娘很快也注意到了苏临恨,花枝招展的向他走来,眼前的这位又哪肯让她们得了手,急急的便将苏临恨往自家领,老妈妈适时而出,笑脸相迎,显得亲切极了。
“呦,这位小哥儿看上了咱家哪位姑娘啊,”老妈妈半捂着嘴,不无做作,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细细看上去,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因此并不惹人厌烦。
没有客人的姑娘们都凑了上来,一时间莺莺燕燕,你一言我一语,让苏临恨好不自在,尤其是当中还有人调笑苏临恨道:“小哥儿,看你年岁还小,来日还有大把好时光,可得注意着身体哪!”话才说完,一指便向苏临恨的衣襟拂去,
苏临恨赶忙退后半步,脸都红了,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想睡个觉。”姑娘们看见他这般反应,反倒笑得更凶了。
“呦,看来还是个雏儿呢!”
“来我们这儿的男人都想睡觉,哈哈哈。”
老妈妈看出苏临恨并不是风流子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点眼力,她自衬还是有的,来这儿怕是单纯的想找点乐子,但又害怕苏临恨只是看上去体面,实际上背地里却是个穷鬼,简称白嫖人士,所以话里有话,旁敲侧击。
苏临恨不傻,掏出一锭金子,引得一众姑娘连连尖叫,眼都直了,恨不得立刻便倒在苏临恨怀里。老妈妈已然笑开了花,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可苏临恨看着眼前的大婶,心里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推开一众姑娘,不顾身后的连连挽留,老妈妈带苏临恨往一侧走去,渐渐来到一处幽静之地,远处传来幽幽琴声。
瓦肆之地,并非全然都是声色犬马,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所追求的快乐,并非仅停留在肉体之上,清倌人便由此而生,她们不光有着清丽脱俗的外表,也会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与红倌人相对的,她们只卖艺而不卖身。老妈妈误认为苏临恨来这儿是寻些花柳之气的,有些读书人便是如此,只寻欢,而不作乐,是以将他带到这里。
走到一处房前,老妈妈拉开帘门,领着苏临恨便走了进来,轻纱隔望,前方正有一位姑娘挑弄着琴弦。老妈妈笑着与他说道:“这是清儿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撩开薄纱,老妈妈走了进去,苏临恨于此刻清晰的看到了清儿的侧脸,白皙但少有血色,配上那只一眼便能看穿的柔弱,不禁让人多了几分心疼。
薄纱落下,又只能望得见身形与大致的眉眼,老妈妈向清儿叮嘱了几句,说的是什么却听不清,只依稀看见清儿低头颔首,但唇角轻抿,看不见神色。很快,老妈妈便离开了,走时满脸笑意的拉上了帘门,房内顿时无声,只听得见屋外虫儿轻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