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是正月十四,这么多年都没想明白的一件事为什么不能过完元宵节再返校。抱怨归抱怨作为学生党有什么话语权,只能随波逐流任人鱼肉。
除了作业生活必需品任汐基本上没有多带其它什么多余的东西。相比之下同一寝室的苏亿瑶倒是带了不少自制的美食,还偷摸的带了口迷你锅进来。这玩意儿会不会跳闸?没人知道,美食当前谁还顾得上那些。
第二天任汐提着花卷和一瓶果汁摇摇晃晃的走进教室。刚坐下,就看见桌上摆着一瓶酸奶一盒三明治。她正疑惑,坐在她前排的丁文宇转过身,一只手搭在她的课桌上,堂而皇之道,“任姐,英语作业借给我抄抄。”
任汐睨了他一眼,随手翻了两下,把压在最下面的作业本抽了出来。
“哎,问你件事,这是谁放这里的?”她用手指在酸奶边上扣了两下。
“没看见。”丁文宇低头翻着作业本,漫不经心的回答。没过三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反问她,“任姐,你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任汐嘴里含着豆浆听丁文宇这样一说,差点没喷在他脸上。“鬼扯,想什么呢?”
“也是,就任姐你这形象,啧啧啧…”他没继续往下说,因为任汐把手一摊,他不由抱紧作业本规规矩矩地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收早餐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周,直到某一天开始有人紧张兮兮地传言学校某年级的某班传染了流感病毒。
流感病毒在任汐的认知概念中就是感冒外加发烧,但这次似乎不一样。很快她接到了文洁打来的电话。文洁说帮她请了假,下午就来接。速度之快着实惊人。
午休两个女生在宿舍里收拾,苏亿瑶接过任汐沉甸甸的行李,将它搁置在宿舍靠门的角落。
“我可真够羡慕你,寒假刚过完又可以回家待一周。”苏亿瑶叉着腰靠在墙角喘气。
任汐冷笑一声,瘪瘪嘴,“你以为在家待着好受?”
“要说都怪高二,听说就是高二的谁发高热,怕不是感染了Sars。”苏亿瑶用力咬了咬后槽牙愤愤地说。
下午一点任汐走出校门,远远的看见任启然的车准时出现在学校外的停车场,任汐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被好多人围观了,不知情的还以为那个发高热的人是她。一上车她开始委屈巴巴地向任启然抱怨。
“我又没发热干嘛把我弄回家,现在好了没病别人都当我有病了。”
任启然瞥了她一眼,没作声任由她聒噪了一路。
翟让捏着衣领气喘吁吁地赶到网吧的时候纪咲森和谢尤正在激情盎然的打比赛。他见俩人投入的架势没敢打断他们,站在一旁静候着。直到一局结束,纪咲森摘掉耳机侧过身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翟让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我刚遇见任汐了。”
纪咲森看了他一眼问,“然后呢?”
“然后她就被一男的接回家了呗。”翟让顿了一下又接着神叨叨地说,“我打听过了,好像是她发热了…靠…不会是她中标了吧!森哥你最近没和她那个吧!”
翟让边说边用手指在唇边比划了两下。
纪咲森没料到翟让会说出这样的话,猛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吓得翟让不觉向后退了两步。他明显感觉到纪咲森眼底的杀气和愤怒,还是闭嘴保命要紧。
坐在一旁的谢尤也看不过去,一巴掌拍在翟让的后脑勺上,嘴里骂道,“你TM会不会说话。”
翟让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道,“是是是,尤哥教训得是。”
纪咲森直起身子飞快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手挽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
谢尤听到这一句又望了眼电脑屏幕,依依不舍道,“还有一局呢,你火急火燎的去哪儿呀?”
纪咲森没搭理他,径直朝外走去。
谢尤见状跟了上去,临走嘱咐翟让把剩下那局代打了,还说务必打赢。
谢尤跟在纪咲森身边这些年,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只是自从那个叫任汐的女生出现后发生在纪咲森身上的事可以用匪夷所思来概括。他们这群人打小就散漫惯了,逃学旷课自然也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只是万万没想到纪咲森有一天会绞尽脑汁编出个理由正儿八经的去班主任办公室请病假。
学校的墙壁隔音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谢尤贴在墙角侧耳好半天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过了十几分钟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纪咲森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尤一把拽住纪咲森,巴着眼望着他,“怎么样?批了吗?”
“批了。”纪咲森答得镇定自若,这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可是谢尤哪里知道其中缘由,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之中,“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阿森快教教我,怎么做到说发热就发热?”
纪咲森憋着笑,抬眉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这方法只能使用一次。”
谢尤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得,意思就是哥们没戏了呗。
其实这事儿真怨不得纪咲森,要是谢尤知道纪咲森是往腋下塞了三四个热水瓶盖才应付过医务处的体温筛查估计也想作罢。也亏他能想出来的这招,实在铤而走险,稍有不慎就会翻车。
回程的路上纪咲森也想过这个问题,他怎么就头脑一热回去了。慌慌张张一点都不像他往日的性格。他甚至并不知道任汐究竟是因为什么离校,只是在听见她名字的当下脑袋里一片空白一心只想着马上去见她。他轻叹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刚拿出手机想了想又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