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输好了!过一会儿肚子就不会疼了!”
“嗯!谢谢!”
“谢谢你,护士小姐!”
傅景琛目送护士走出房门,低头掖了掖被角,替陶幺幺擦干额上的冷汗,“睡吧!”
“嗯!”陶幺幺乖乖点头,闭上眼睛,被子下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右下腹的位置。
阑尾原来是长在这个位置!
她连这个也忘了!可为什么她却始终忘不了那晚逆着灯光向她走来的帅脸……
傅景琛坐在床边,看着折腾了一晚上的陶幺幺小小脑袋埋在被子里安静睡着了,终于轻轻松了口气。
突然,一颗晶莹的泪珠从陶幺幺的眼角滑落,傅景琛微微皱眉,想要替她擦泪,伸出手却被呓呓梦语的陶幺幺紧紧抓住。
她抓住了他的手,那一晚就再也没有松开……
“滴答!滴答!”
手术间里,监护仪器发出规律的声音,急诊手术正在进行中。
房间的自动门打开,一个穿着洗手衣裤带着口罩的娇小女孩儿急冲冲进了手术间。
“教授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手术台上的主刀医生,不过抬头看了她一眼,“迟了!还不快洗手上台!”
女孩儿赶紧洗手上台,等她穿好手术衣站在手术台上却又频频出错。
“手术钳你在怎么拿?”
“剪线是你那样剪的吗?线结留那么长!”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儿连连道歉,一不小心手里的钳子却戳破了血管,顿时鲜血如注涌了出来,雪白的纱布被染的血红。
空气一片凝结,房间里透着可怕的沉寂。
白若辰伸手拿过纱布快速的压上出血点,再一松开,找准出血点夹了止血钳,终于潺潺流着的鲜血止住了。
“呼!”
“呼!”
“终于止住了!还好有若辰在!”主刀教授说完,转向女孩儿开始数落,“真是不应该让你来急诊手术帮忙!越帮越!你和小刘换下位置,去旁边站着看手术,不要再闯祸了!”
“嗯!”女孩儿低着脑袋,如蒙大赦的退到旁边,没想到又犯错了。
教授顿时火冒三丈,“怎么术中交换位置也不会!你的实习带教老师是谁?怎么教你的?简直是……”
手术间除了“滴滴答答”的监护仪器声音,全是教授严厉的批评的声,女孩儿委屈的都快要哭了出来。
突然一阵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打断了那声声严厉的批评。
“术中无菌原则要求,术中交换位置应该后退一步,背靠背交换!这些都不难,很容易记的!”
“这位师妹大概第一次上急诊手术,吓坏了,才会忘记吧!”
女孩儿顿时感觉得救了,泪眼朦胧转头看向印象里从来没跟她说过话的那位传说中的冰山男神,白若辰。
高高在上,从来对任何女孩都不削一顾的冰山男神刚才居然替她解围了!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急诊手术结束。
白若辰脱了手术衣,站在洗手池前就着哗哗啦啦的流水洗手。
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含羞带怯的女声。
“白学长!你好,我……我叫林悦!”
“刚才的急诊手术谢谢你替我解围!真的很谢谢你!”
白若辰拿着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慢慢转身看向眼前羞怯低头的女孩儿。
“不谢!我并不想帮你!也并不想知道你的名字!”白若辰把手中的纸巾投进纸篓,语气平淡,“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和她一样笨!和她一样在急诊手术台上状态百出的小笨蛋!那个人……
“呃……”林悦刚才还激动雀跃的心瞬间凉透。
看着白若辰转身离开的背影,鼓足勇气喊出了声,“那……那个人是谁?”
“是学长喜欢的女孩子吗?”
白若辰背影微微停顿,很快迈步离开。
慕朵依最近在做实验课题研究。
最怕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养死细胞,实验失败。二是,在实验室遇上白若辰,面对他那契而不舍的问题!
这天。
慕朵依收拾完实验器具,抱着一摞实验资料正准备回宿舍。
一走出实验室大门,又看到了刚从隔壁实验室迈步出来的白若辰。
慕朵依顿时老鼠见了猫的样子,赶紧低了头,生怕被他看见!
那知道还是被他看见了!
“慕朵依!”白若辰清冷的声音顿时在身后响了起来。
真倒霉!
慕朵依心底暗骂一声,用怀里的资料挡住自己的脸,快步往前走。
“慕朵依!”
“慕朵依!”
白若辰在后面喊着,却发现慕朵依好像在故意躲他,他越喊她越跑!
他刚追到楼梯口,她就已经急冲冲的跑下了楼梯,跑得不见人影了!
她在故意躲他?她不愿意告诉他陶幺幺的消息?
白若辰募地停住步子,颓然的低下了头,身侧握紧的拳头紧紧握成拳,慢慢又颓然松开,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怕了一下。
“若辰!”
白若辰转过头,看到了齐安歌的脸,“安歌!”
“有什么事吗?”
齐安歌看着白若辰颓然的脸,顿了顿说道,“若辰,或许我能告诉你陶幺幺现在在哪里!”
“你知道她的下落?”白若辰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
“嗯!我有个学弟,上个月去市中心医院入职,听说岗前培训的时候遇到了她!学弟分到了外科,而她被分到了内分泌科!”
“所以她在那里!”所以她在近在咫尺的中心医院?
白若辰清冷的俊脸,突然爆发出了喜悦的笑容,双手握了握齐安歌的胳膊,“谢谢你,安歌!”说完激动的跑下楼!
他终于知道了她的下落,他要赶紧去找到她!
齐安歌看着白若辰匆匆跑开的背影,轻轻说道,“祝你们幸福!”
如果,若辰能够找回陶幺幺,他们能够辛福快乐的重新在一起,那么也算是弥补了当年彤彤做下的错事吧!
也替他们还没出生的宝宝积福了吧!
白若辰一口气不停歇的跑到中心医院,站在内分泌科护士站,得到的回答却是。
“陶幺幺?”
“噢!之前是在我们科工作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离职了!”
“离职了?那你知道她现在在那个医院上班?现在在哪里吗?”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
白若辰满怀希望的来,无比失望的离开,却仍是不死心的把中心医院所有的科室走了个遍,询问陶幺幺的下落!
只是,陶幺幺又像是抓不住的空气一样,杳无音信的消失了!
她又不见了!
难道这就是她对他的惩罚吗?让他永远也找不到她!
“啊秋!”陶幺幺突然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嘀咕道,“胃才不疼了,难道是又感冒了吗?”
护士小姐收回体温计,看了看显示的温度,笑了,“体温正常36。7℃!”
“或许不是感冒了,说不定是远方有人在思念你!”
“思念吗?”
“对啊!我们老家有这个说法!打喷嚏,说明有人在想你!”
有人在想她吗?
陶幺幺低头发呆,护士小姐出去了。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推开。
傅景琛走了进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去办出院手续,你收拾一下吧!”
“噢!好的!”
陶幺幺在医院住了两天,终于出院回家。
再回到别墅,她和傅景琛的地位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是她这个‘小保姆’伺候傅景琛那傲娇大少,现在倒成了傲娇大少伺候病后静养的她!
每天给她熬清淡养胃的小米粥,替她削水果,打扫屋子。俨然一副农奴翻身的节奏。
陶幺幺舒服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傅景琛替她削好切成小块的苹果。
吃完有些口渴,喝水却发现杯子空了!
陶幺幺被傅景琛伺候了几天,胆子也养肥了,举着杯子就冲厨房大喊。
“水!傅景琛我要喝水!”
厨房里只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炒菜噼噼啪啪的声响,并没有傅景琛的回应!
大概在炒菜没听到她的声音吧!
陶幺幺伸了懒腰,从沙发上起来,趿着拖鞋自己去厨房倒水。
走到门口,只见原本高大帅气的傅景琛腰间围着她的小小卡通围裙,正在忙碌的做饭!
陶幺幺突然有些好奇,像傅景琛这样的贵公子做饭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停了步子悄悄站在门口偷看!
而贵公子傅大少则和所有没做过饭的人一样,笨手笨脚、手忙脚乱。
手边放了个小平板,忙乱中,一边瞅着小平板,一边照着做菜。
“呵……”陶幺幺站在后面捂嘴偷笑。
突然觉得傲娇大少也并不那么讨厌,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正偷笑间,只见傅景琛拿了盐,正准备放入锅里。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把手里的食盐包装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看了才又继续动作!
这个动作似乎是傅景琛的特殊习惯一样,每往菜里加一种调料他都是这个动作!
陶幺幺饶有兴致的顺着他的视线看,终于眼尖的发现他看的是包装上印着的一串黑色数字!
20180125!这是生产日期?他居然看的是这个?
陶幺幺想起这次自己食物中毒的原因,想起出院这一个星期傅景琛对她的照顾,慢慢心底暖暖的,溢满了感动!
只是,傲娇大少对她这么好!她还骗他,说自己是保姆,是不是有点不应该啊?
陶幺幺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对傅景琛坦白身份!
晚饭过后。
傅景琛自觉收了碗筷去厨房洗碗,突然被陶幺幺叫住。
“傅景琛!你等下!”
“怎么了?”傅景琛围着围裙拿着碗筷,转头看她。
陶幺幺看着傅景琛一副放飞自我家庭煮夫的样子,更是坚定了决心,说道,“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
“对不起!那个……其实我并不是保姆!那是个误会!我是芸姨,也就是你母亲朋友的女儿!我暂借住在别墅,那天不小心打破你的头,有些难为情,所以……”
“所以怎么样?”傅景琛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盘子,声音带着质问,“你是打算撇清关系,拿回身份证,然后离开这里?”
“呃……”
她是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她不明白傅景琛怎么突然就一脸不爽了!
“就算那是个误会,我也不会把身份证还给你!”
“为什么?”
傅景琛笑了,解了腰间的围裙姿势优雅的坐下,“你这次生病住院医疗费一万,我付的……”
“我给你!”
“先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昨天被你吃掉两斤的荔枝名叫挂绿,因为荔枝果上都有一道绿线而得名,五万元一粒!”
“挂绿?五万?”
昨天的荔枝果上还真都有绿线,当时觉得特别特别好吃,可现在她真恨不得抠喉咙,把那些天价荔枝全给吐出来……
傅景琛唇角微微上扬,“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上次你说擦桌子不小心摔碎的那个漂亮瓷碗是哥窑的!”
“哥窑?”宋朝的天价陶瓷收藏品!
陶幺幺总算是明白了暴发户和真正豪门的区别!这也终于成为压死骆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彻底妥协!
“这些理由,应该足够你留在别墅做一辈子小阿姨来补偿吧!”
“傅景琛,你……”你个王八蛋!
“对了!修养一个星期,病也好了吧!今天的碗,你洗吧!”
“呃……”她又一秒变可怜小保姆!
陶幺幺嘟嘟嘴,认命接过傅景琛手上的围裙端起碗碟去厨房。
傅景琛看她气冲冲转身的样子,终于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打开钱夹。
黑色钱夹里,小小身份证上陶幺幺那略显青涩的熟悉笑脸,蓦然印进了他的眼帘。
她的笑脸那样美丽、那样澄澈让他挪不开眼睛,也不想放手!
“我不会放手的!”
在医院的那晚,是她迷糊呓语着抓住他的手死也不肯松开的!
是她先抓住他的!她搅乱了一潭春池,怎么能潇洒的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