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的小屋中沈青蘅立于屋内,已经有大半日没有看见辛离了,虽然此处立于高山,可隐隐的她还是能听到回荡在山谷间的口号声。
眉梢微蹙看着桌案上已经不知晓放凉的第几杯茶盏,端起想着小酌一口,可茂林中忽然飞出的一只鸟雀扰了她的心绪。
下意识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缓步上前,她未有功法不能得见结界的构成,只能用手触碰。
看着庭院外的景色,心中愈发紧张,她害怕怕结界消失,辛离身处险境,怕自己一直守候的神教化为乌有,更怕两人之间好容易才相守,又再一次失去。
试探着将手抚上,那一刻连呼吸都停止了,好在一切都是多虑,结界还在,辛离应该也算平安。
她站于院门前,翘首以盼辛离亦或是傅如吟的到来,傅如吟答应了自己会守在辛离的身边代自己保护他,所以此刻除了亲眼看见辛离就只有傅如吟的传话能让她心安。
久久都未见有人走来,而远处沙场上空的飞沙,也掩下了几分,她猜测该是战役结束了,心中愈发纠结会是哪方胜利。
正欲转身走回,就听见结界外,传来了傅如吟的声音。
眼眸凝向,恨不得两人的距离在近一些,“如何,可是神教之内有什么变革?”话语迫切,此刻早失了过往的从容。
“神教一切安好,辛离也未曾受伤,玄门退兵了。”
听见‘退兵’两字,沈青蘅向傅如吟投降不解的目光,“怎的就算是退兵了?可是玄门大败?”
她无奈摇头,“是盛淮安同辛离对战之时,前胸受了伤,便领着玄门弟子撤离了。”谈及她心中最为思念人的名字,眼眸中的动容无可隐匿。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青蘅依旧觉得莫名,按照盛淮安的性子,既然是决心进功,那便是做足了打算,怎的如今这还未开始就已然退后。
隐约间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傅如吟担忧是辛离前来探望,来不及说再见,便捏了个隐身诀桥人离开了。
沈青蘅恐被怀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庭院中的桌案前坐着休养。
再一转头,果然看见是辛离走进结界,顾不得其他,不由加快脚步上前抱住了他。
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温暖,以及过往自己最为眷恋的香气,不知怎的眼眶竟有些湿润。
“你怎么还伤心了?”辛离耐下性子,柔声询问,抬手覆于其头顶轻柔。
她站直身,强忍着眼泪,勉强勾起一抹笑意,“你这都回来了,我也不该哭的。”寥寥几字诉尽了一个女子在家担惊受怕的无奈。
转而看向庭院之外,隐约还能看见天际有些烟尘缭绕,“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只能看着烟尘来假想沙场上的战况!”
辛离无奈,想在多说些什么,也终归无言。心知这个话题在谈论下去不会有好的回应,便也开始向身侧的人介绍今日的战况。
“今日战场上,我同盛淮安对战,他如今已经能将寂灭剑掌控的游刃有余,在这功法上也更是进阶神速,玄门弟子也一个个是士气高涨。”
沈青蘅不能亲眼目睹,此刻听一听心中也是觉得好极,随即询问道,“那我们神教如何?你同他对战如何?”
看着怀里人一脸关切,辛离觉得轻松不已,在战场上紧张的心境也跟着释然了些许,段过桌案上的茶小酌一口便也将其放下。
“我觉得同他对战,我们处于防御的一方,虽在地势上不利,可我的修为加上有紫金环的辅助,自是能与他相抗的,只是这奇怪的是,明明玄门弟子士气高涨,可为何盛淮安就要因为自己受伤,便就撤退了呢?”
这一个疑问,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想通的,眉梢紧蹙,转而起身走向一旁。
沈青蘅不消对上那一双眼眸,就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凝重,无奈自己不在场不能目睹全过程,无法为辛离解忧。
她回想之前傅如吟对自己说的话,同辛离所述相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进攻神教并非盛淮安本意?
“辛离,当时你们双方对战,可还有别人在场?”
“神族之人也在,不过,他们忌惮着神教的阵法便也不敢上前?”
她从容勾起一抹笑意,这样一来,她隐约能猜到一二,但因着无法确定故也未有言说。
他盛淮安是什么人,必然是觉得和神族联盟之间有了矛盾,帮着神族进攻神教到一半就离开了,必然是心里有着其他打算。
再说了,合作来合作去,到最后还指不定谁把谁解决。
走上前,微微踮足为其抚平眉心的皱褶,嘴角噙着从容温婉的笑意。
“辛离,我觉得盛淮安今日的反常之举必然不会波及我们神教,没有进攻我们自然是好的,说不定他只是一时有了自己的打算。”
算是宽慰,尽管辛离再怎么忧心,但看着怀里的人,如何也不能在冷着脸,回过神意识到了桌案上自己带来的饭菜。
“我今日上战场前,没来得及要通知你,也忘了安排人给你送饭,趁着现在还没凉,你且吃些。”
她心中温暖,是指此刻,这个人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体贴着自己,夹起盘中的菜,放进口中,温热在口中,却炙热了她整个心房,不由得坚定了一个信念。
放下手中碗筷,眼眸诚挚的看向面前的人,“辛离,我想你放我出去好不好?”瞧着他要开口拒绝的样子,急忙拉过他的手,补充道。
“如今一切早就在不可控的范围内,你把我安置在这总有人会找到,那时候什么地方都藏不住我了,不如放了我,我陪着你好不好?”
眼眸低垂着,辛离了解她话语中的所述,也只能应下。
少了玄门,神族的打扰,他们的二人的日子,好生惬意,他会陪着她游园,夜晚在星空下说着亲昵的情话。
但时至最后,沈青蘅终究决心前往神族,只留下一封信笺,寥寥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