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捡起不知在这个角落,放了多久的弹力球,又看了一眼趴在那里的晓汐。
“如果这一次我选错了,替我活下去,同时照顾好她。”我把弹力球放倒嘴边,有一种叫做人性的东西让我放不下那个女孩。
手臂挥动,禁锢弹力球的五根手指松开,弹力球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犹如脉动的生命线。
由我的手里开始,落到地上在轻微的变形之后,它再次弹起,稳稳的落到趴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懒散的少女手心。
白皙的手掌反转,少女看着手心的弹力球,嫩绿色的眼眸泛起波澜,但是很快消失,头顶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我看着沙发上,把弹力球压在手心下面,眼睛半眯的晓汐,轻轻的突出一口气。
动作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楼梯口走去,毕竟自己这一身衣服已经不能在穿了。
“呜……”晓汐见到我有上楼的打算,连忙用双臂撑起身体,看样子打算跟上来。
“不会跑的,趴在那里别动。”我还有些紧张,留下一句话之后马上跑上楼。
看着我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眼睑低垂,兴趣缺缺的重新趴了下来。
跑到楼上我在大伯的衣柜里找到一些衣服,在拿了一套运动装之后,来到浴室。
用了20分钟左右好好洗了一下,然后换上新的衣服,来到到楼下,看着依然趴在哪里的晓汐。
视线移动看着款七八糟的客厅,我皱起眉头,然后我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是。
目光转向庭院,光线从攀枝错节的藤蔓之间落下,犹如连接天地的天台。
我站在被植化的两人前面,在他们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儿子不孝,只能在这院子里给大伯立墓。”
从储藏室里拿出铁锹,在不到五平方米的一片土地里,一下一下的挖出一个一立方米的坑。
将还能微微看出原来面目的长辈放入坑里,凝望这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各种伸出一只手的样子。
“对不起。”我低声呢喃着,将早已准备好的废报纸和食用油丢下坑。
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一团报纸,眼睛盯着的火焰,手臂向前,手掌松开。
轰然抱起的火浪席卷,犹如在炙烤我的烈阳,那一片猩红的深渊尽头,好像就是这种场景。
我伸出手,想要尝试触碰这份温暖,摇曳的火焰扭动这性感的腰肢,飞扬的火星好似一个个美好的梦点,引人入胜。
忽然握着打火机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我的瞳孔一缩,转头看着这只可爱的晓汐。
嫩绿色的眼睛微微有点湿润,可能是困顿的泪珠,也可能是火光的虚影。
有种伤感的气息从这个不到一米六的银白身影上流出,但是那副伸出舌头,将我的血液摄食的场景再次出现。
我轻轻的放开晓汐的手,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双手交替擦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
“晓汐,送你爸妈最后一程吧。”我跪在地上,对着晓汐说道。
晓汐转过脸,那一刻两行清泪顺着晓汐被火焰染红的脸颊划过,水晶般的泪滴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晓汐……”我看着眼神依然很迷茫的晓汐,把接下来的话改变:“跪下来。”
晓汐把头转向燃烧的火焰,抬起手指,指尖轻触眼眶沾染了泪液,拿到眼前。
嫩绿色的明眸凝视着自己的泪液,粉嫩的薄唇张开:“呜……”
我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悲伤的情感弥漫着了整个庭院,似乎看到一个小女孩在黑色的空间里,因为害怕而抱紧自己,轻声低喃呼唤父母出现。
“晓汐。”的手抬起,打算安抚这个无助的脆弱人儿,但是那猩红的画面再次出现,让我的手僵在那里。
晓汐忽然转身,用一头银发对着我,然后也不给我鼓起勇气的机会,迈开双腿跑开。
我看着回到客厅的晓汐,僵在那里的手,后知后觉的伸出,但是张开的口还是慢慢闭上。
我的视线随着手收回,而后转向已经燃烧殆尽的坑底,松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弯腰捡起放在地上的锹,将那一堆土填回自己挖出的坑里,没每一次铲下去,我的心里就多了一份沉重,渐渐的眼睛开始湿润。
虽然大部分的记忆大伯根本就对我很严厉,也谈不上有感情,但是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根本就是不会被抹去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停下,站在一个不明显的土包前,出神的望着土包,脸上传来紧巴巴的感觉,泪痕早已干涸。
我放下锹,跪在地上再次磕了三个头,抿着干裂的嘴唇,最终用干涩的声音说道:“大伯,大娘,你们慢走。”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转身走进客厅,把门关上。
晓汐坐在沙发一脚,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因为天色晓汐的已经发着草黄色光芒。
我感觉屋子里充满低落的情绪,已经下午五点,不论变暗的天色,反正我的肚子已经很饿。
而看着被晓汐一脚蹬到墙边的桌子,我更是感觉一阵无力,但是我找到不吃饭不会饿死的理由。
我来到厨房,在相对昏暗的环境的刺激下,我顺手打开灯。
有那么有一瞬间我在嘲笑自己,全世界出来这么大的事,兔子家应该停电了吧。
但是在一阵闪闪之后,节能灯的光线照亮整个厨房,让我一愣。
然后笑着摇摇头,拿起厨具和食材,给自己炒了一个葱花鸡蛋,煮了有点米饭。
过多劳累的身体根本不支持我在费劲的做晚餐,但是我忽然想起所在沙发上的晓汐。
不知什么原因,晓汐好像不喜欢食物,但是对植化兽的核心,和我的血液有极大的食欲,之前晓汐表现出对这些东西有种超乎想象的寻匿能力。
特别是后者,我的血液应该是晓汐的主食,这份危机让我很不安,我根本不知道眼前这只,只靠本能行事的晓汐,什么时候回咬开我的喉咙。
“做个实验,”我脱下上衣,打算放点血,用自己的血来决定一件事情。
准备好一个碗,把手臂放倒碗上,右手拿起刀子,要紧牙齿就在手起刀落的一瞬间。
我的眼角看见,大臂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我的心里有些庆幸,还好没有给自己再来一下。
在现在这个世界,新的伤口绝对是有一张通往地狱的通行证,所以放下刀。
撕开缠绕的纱布,伤口果然没有凝固,波波的血流渗出裂口,知道有点急救常识的我当然明白这很危险,但是现在算是某种程度上省事了。
我拿起一把小汤勺,放在伤口下方,每接满一勺,就把这勺倒在碗里,在十几勺之后,五毫米的血盖满碗底。
我放下勺子,用两根手指翻开伤口,检查伤口里面可能存在的玻璃碎片,不取出来血会不停的流。
但是并不存在玻璃碎片,那么这种情况应该是静脉血管裂开,现在打紧急电话相信到死也来不了人。
我走出厨房,关上门之后,上楼找医药箱处理伤口,不然我挺不过今晚。
而很幸运,医药箱里还有止血粉,虽然不能从跟不上解决问题,但是总算得救了。
在吞下最后两片消炎药之后,我收起医药箱来到楼下,果然晓汐趴在厨房门口,小鼻子一耸一耸。
“果然,这对你的吸引力很大。”我出了声,吸引了晓汐的注意力,她转过头用眼睛盯着我。
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我小心的走上去,把厨房的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