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薛静也被那一幕吓住了。她在老周后头，在天花板上发现了一处通向阁楼的入口，翘首往你看，就听见了老周发出的声音。她跑上来时，老周还坐在地上。一边查看老周，一边看着塔楼内墙上漂浮着燃烧的蓝色火苗。古堡的古老加上先前发生事儿、传闻，鬼魅氛围把薛静也包围了，她感到头发根发紧了。一打眼儿见老周还好，薛静走进一点儿，申出手电照着。除了鬼火般的火苗没有什么东西，就在这当儿火苗嘎然熄灭了。老周坐此刻坐在哪儿一直没动，薛静直觉到不对了，手电在老周手里处于脱落状态，给他的腿垫了，自然地向上照上来，反射在他的脸上，那脸惨白可怖，像小时候照怪脸。薛静回头的一刹那真宛如看到了一张鬼脸，心忽悠了一下子，才赶上去把老周的手电拿开。
“起来，先下去。……”薛静想扶起老周的时候，才发现老周已经不行了，眼睛发直，像没了呼吸。薛静顿时慌了，赶紧掏老周的口袋，找救心药，还好真找到了。薛静给他塞到嘴里，又拨了小赵的手机，叫他快上塔楼。
“老周出事儿了！快点儿！”
小赵一路跑上来，又怕又紧张，也快成鬼样了。薛静正满头是汗地在给老周按压心脏。
“怎么了呀？”小赵声都变了。
“你快给陈队打电话，通了给我！”
这当儿老周动了一下，缓过来了。
约十分钟陈队才回了电话。薛静顾不得说别的，只说老周犯了心脏病，得送医院。
海上风浪太大了，小船不敢出来，大船码头这边吃水太浅，等找到合适的机帆船上岛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放白了。刮了一宿的风停了下来，空气清新而迷人。陈队一见他们三个也吓坏了，三张脸全瘦了一圈，眼睛凹进去了，头发被出过的汗打成了柳。两个随船上来的医生给老周做了简单的检查，情况还好。随着天亮，老周也缓过来了，冲陈队说了一句搞笑的话：“队长，我没有完成任务。……”
从昨天半夜到现在薛静和小赵第一次笑了。
陈队想先撤回去，让薛静和小赵休息一下再说。薛静想看现场，老周跟医护人员先走了。
“完了在来接我们一趟。”陈队约下了船。
往古堡走时，薛静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儿接受了一下，又把房东的那张照片拿出来。陈队吓了一跳：“嗳，你说真有鬼不成？”
薛静看不出他是当真还是开玩笑。此刻，古堡里孩子们已经起来了，正忙着上厕所和洗脸。薛静先去看了看那三个被吓坏的女孩。天亮了后，昨晚上的一切有了距离感，近乎于做了一场梦。有些昨天晚上没法问的事儿，现在可以了。薛静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穿白袍子的东西的？”
“解完手出来时，一开门他就站在门口……”女孩们说。
回忆引出的恐怖浮现在她们脸上。
“后来呢？”
“我们就不知道了。”
“吓昏了？”
“嗯。……”
女老师说他们今天要回去了，说要是有什么结果，希望能告诉她们一声，否则老是解不开这个迷。留了联系方式，薛静向女老师做了保证。
薛静带着陈队先去了厕所，仔细看了后没有发现什么。在塔楼的石头墙上薛静发现了一抹给火熏烤的痕迹，只是那儿呈现某种绿色。其它的也没有什么了。但某种阴森的感觉陈队还是觉察到了。
“晚上更下人!”小赵说。太阳带来的光明使他这会儿也缓过来了。
到了院子里，房东来了。薛静问他配电箱在什么地方。老头带着他们走到古堡的侧面，上了石头楼梯，进了边上的一个房子。配电箱就在墙上。
“这儿经常停电吗？”
“有时候是。”
薛静检查了一下，保险丝熔断了。薛静向老头提了个问题：“大爷，有这房子的建筑图纸吗？”
老头懵懂了，摇了头。
“今天这些学生走了后，还有人来住吗？”
“没有，中介没通知我的。”
“我们晚上可能要过来一下。”
“行。”老头说。
老头去找女老师时，陈队感觉到哪儿不对头，看着老头远去的背影说道：“他有只眼怎么怪怪地？”
薛静笑了。那老头左眼是只假眼，玻璃的。
回到市里，给太阳一晒悃劲儿上来了。薛静跑回家洗澡睡觉。进了被窝又给男朋友来锦祖打了个电话。躺下后古堡的事儿在脑子里过电影，费了好大劲儿才睡着。最后做了个梦吓醒了，她看见吓昏那三女孩的鬼魂了。
薛静来到队里时已经下午三点了。先问了下老周的情况，老周还好，已经回家休息了。关于鬼魂的案子大家从来没接触过，给陈队一说，又看了照片，议论了一中午。见薛静来了，陈队召集大家开了个会。陈队说：“薛静，你是当事人，你把情况介绍一下吧。”
薛静把晚上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从台湾人的死到女孩说被猥亵和昨晚发生的事儿，即缥缈又虚幻，听得大家目瞪口呆。
“不会是有人搞鬼吧？”警察小陈试着说。
“肯定是人为的。”又一个警察说。
大家都倾向于今天晚上扮成游客，住进去，看看能发生什么事儿。小赵有点儿打退堂鼓了，倦在哪儿没表态。陈队说：“我看这样吧，除了值班的，薛静和小赵休息一下，其它的今晚上都去古堡。”
薛静想从外围了解一下情况，同意这个安排。把平房和棺材的事儿也说了。正要散会，两个从警校分来实习的女生要求也要去。
“很吓人的。”陈队说。
“做警察就不会那么胆小。”叫林娟的女孩说。
陈队觉得有两女生到更像旅游的，就同意了。薛静和房东联系好了，和小赵分工调查去了。薛静安排小赵去派出所了解一下那个房东的历史，自己去了档案馆，查一下关于古堡的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