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的小子,竟然如此嚣张,连赵策天都敢挑战!”
“嘿!他这便是赢了也是乘人之危,纵是到了化气为海的道冲境,气府内的清元是不够的再消耗的!”
下面一片议论,楚长弓恍若未闻,手捏一杆大枪,立在朱雀桥之上,“赵策天,可再与楚某一战!”
其声朗朗,战意凌天。赵策天对这突然挑衅之人,心下正是疑惑,观他气息强盛,境界恐怕不在自己之下,汴都城何时又多了这样一等人物。
越晚晴亦是困惑,远远在楼上瞧着楚长弓手里的大枪,若有所思,旋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那杆大枪是太金赶龙枪,没想到是苍穹山的楚家到了。”
“楚家?可是那个太古苍穹神的遗族楚家?”越泷川玩弄手里的泥金折扇,讶异道:“若是这样,可真是了不得了,今日又有的热闹可看了。”
林家书却是一脸茫然,又看见唐依桐撇了撇嘴,瞧着楼下的身影似乎有着咬牙切齿的感觉,她道:“这不是楚家的那个小子们还能有谁?不过五六年没见,竟然连太金赶龙枪都拿到了。”
“原来你跟他认识啊!”林家书问道,看这表情貌似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啊。
“认识,可熟着呢!”唐依桐突然一脸笑吟吟的看着他道,那笑意下却感觉到一丝冰冷的寒气,看的林家书一阵心惊胆战,不敢再说下去。心下道:“不知又是哪里得罪她了。”
桥上,赵策天颇有为难,方才与嬴无为斗了半晌,最后一招的墨莲更是消耗了大半清元,面前这人来历自己已经猜到了七八,这一战是万万接不得的。正暗自思忖如何摆脱面前突然而至的状况,哪里料到楚长弓丝毫不含糊,直接摇枪而来,喝到:“你既然不说话,便就是答应了!”
猝不及防的赵策天见迎面的凌厉攻势,紧忙挥笔招架,气府内剩余不多的清元顷刻涌出,在笔尖一横一纵之下,生生撼住了楚长弓的大枪,枪尖光芒大绽,强劲的清元陡然爆出,楚长弓接连又在空中刺出三枪,留下道道残影,赵策天眼神一凝,只觉得周身全然被枪影包裹了住,寒气直逼面颊,势如滔天江水,漫延而至,不由得面色大变,若是放在之前这一招自己如何都是招架的住的,奈何气府清元几近枯竭,毫无反手之力。
正当赵策天束手无策之际,只听得半空中惊雷炸响般的声音传了过来,“楚家的小兄弟,如此是否过分了!”声音带着磅礴的清元滚滚而来,楚长弓脸色一惊,手中大枪狠狠一颤,震的手腕一阵麻木,无从使力。刚刚使出的那套掠影枪诀竟然如此简单地被化解了去。
听那声音,赵策天仰天道:“爹,您来了!”
空中立着一道苍老的人影,着着一身银色长袍,衣袖随风而动,面若扑粉,唇若涂朱,一派仙风道骨模样,恍若是个出世仙人,此人正是汴都赵家的之主,赵云风。
顿时,人群里一片哗然,竟然是赵家的家主赵云风过来了,然而一惊未平,一惊又起,楚长弓身后亦是一个身形佝偻的黑袍老者掠空而来,老者长得一副酒槽鼻子,两颊微红,看着倒是滑稽,但这御空而立的本事确实告诉下面众人,此人实力已经到了逍遥境的层次,取笑不得。
那人道:“哈哈,赵家主,小孩子家的打斗,可莫要生气了,我替苍穹山的楚家给您赔不是了。”
“竟然是苍穹山的楚家!”
人群里听到老者之言,一阵惊呼,“没想到是太古苍穹神的遗族,楚家来了,不过苍穹山可是在大齐极东之地,为何也跑了过来,凑这热闹!”
“我估摸着,这苍穹山的楚家可能是为了三十三年一度开启的悟道台而来的。”
“悟道台?原来如此!这样说来,最近汴都可是极其的热闹的了!”
“那是自然,现在整个大齐的修仙道士都往汴都赶来,便是南唐和前秦的也有偷偷潜来的。”
雁回楼上,几人皆是满脸震惊之色,越晚晴俏脸微微绷紧,沉声道:“苍穹山竟是派了逍遥境的强者随同而来……如此看来这汴都最近可是处处卧虎藏龙,现在不知道城内偷偷潜入了多少这般强者,这次悟道台名额之争,难了。”
林家书心中骇然,这悟道台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引得八方强者齐聚汴都。
众人一齐又将目光投向外面,想要观察事情后续发展的走势,黑袍佝偻老者与赵云风凌空对立而望,气氛竟是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随后又有两道身影破空而至,各立一边。
“爹来了!”越泷川望着又来的两道人影,唐依桐黛眉舒开,“我爹也来了。”
他瞧着朱雀桥上空的四道人影,自忖道:“汴都三大家族家主加上一个苍穹山上的人,今日本只是简单赢、赵家论道比武,却没抢到竟变得这般热闹。
正如越姑娘所言,城内不知道还潜藏着多少自负仙资上佳之人,觊觎着悟道台名额。眼下汴都的局势似乎一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此种变化皆是与悟道台上那块从上清宫取来的悟道石有关。
上清宫,那是道经阳卷的下落线索所在,所以我如何也要去悟道台闯上一闯。”
“哎。”他心中又是一阵长叹,“奈何此刻我修为低微,实在登不上台面,像赵策天,嬴无为,越晚晴这三人,只不过比自己长上几岁而已,都已经到了道冲境的层次,小川也是到了道冲境初期修为,唯有唐依桐境界仅是小道境中期,但他们哪一个莫不是比自己高上一截。那论道台的名额,我焉有一争之力?”
心中一阵困顿,自己踏入修仙一途终究比常人还是晚了许多,“罢了,争不了便不争了,到时看看热闹也是极好的,上清宫的线索定不只这一条!”林家书生性洒脱,不拘泥于此,当下想到这里,心中登时畅然。
此时又来了两人,人群里更加沸腾起来,越家家主越宗与唐家家主唐正皆是拱手作揖,越宗笑道:“远道而来便是客人,以礼相待乃是我等本分,苍穹山的两位朋友与赵兄莫要伤了和气,小孩一时的意气相斗,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他看向赵策天道:“赵贤侄真乃人中龙凤也,此前论道竟是胜了赢贤侄一手,老夫方才远处观摩,甚是精彩,赵家的临江三意如此年纪便使得出神入化,佩服,佩服。”又转向楚长弓道:“楚兄弟的枪法亦是凌厉无双,也当是世上一等的英才。”
唐庸一袭紫衫,眉宇轩昂,透出一股浩然之气,他抚须昂然道:“此皆是出乎其类之才,如今四宇八海仙派招收弟子在即,定有你等一席之位。”
“哈哈哈!”
一阵长笑兀自传来,不远处又有一人赶到,那人背负一柄长剑,白眉修长,径直的垂落下来,一双丹凤眼炯炯生辉,精光掠人,似是蕴含无穷剑意。那人一来,天地间清元陡然变得凌厉躁动起来,
“嬴兄,许久未见,道行倒是越发的高深了。”越宗两眼虚眯,抱拳道,来着是赢家家主,嬴甫。
“哈哈哈!”嬴甫爽朗笑道:“方才小儿输于赵贤侄,以他的脾性,怕是又要躲进剑冢待上数月了。”
他身后跟着嬴无为,一脸漠色,听完父亲的话他缓缓开口,声音能斩断坚硬的钢铁,“待我出了剑冢,再于赵兄一战!”
“不错!我辈英才应是如此,大道之路才能走的去。”赵云风笑着望着众年轻一辈,旋即又脸色稍稍凝重道:“不过近日得到消息,北秦王族世子符生,正在准备冲击逍遥境了。”
“符生!可是那个出生时天降五彩仙鹊,绕着长生殿七日不绝的那位小殿下!”唐庸讶异道,“此等绝世仙资之人便是在南唐和大齐亦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浪,不曾想如今却是要冲击逍遥境了。”
“嘿嘿。”那黑袍佝偻老者道:“不止如此,听闻东海天州的倚天独苏宗宗主,玄证已经收其为关门弟子了。”
嬴庸随即笑道:“苻生虽是天纵奇才,但我辈又岂是一群庸人,届时悟道台开启,无论是谁只要能通透天地大道,未必会输与那符生。”他顿了顿又道:“且听闻越兄府上新住进一个姓林的小兄弟,不过半日便在藏经阁悟出龙游绝影术,可是真事?”
众人转头看向越宗,看见他默默点头,唐正惊讶道:”越家的龙游绝影书乃是不世绝学,已有几百年未曾出世了,不想……竟是被一个外族年轻人学了去。”
“此子有些不同……甚至”越宗微微皱眉:“甚至有些怪异……”
“怪异?这又从何说起。”赵云风听他之言,不明所以。
“他修行不过数月……”越宗缓缓开口道:“如今已是到了小道境的层次!而灵识修成……他只用了……一夜。”
“什么!仅是一夜!”
三人神色震惊之极,古往今来能在一夜之间悟道修成灵识之人能有几人,就连那苻生参破观者境也是用了半年之久。
楚长弓,赵策天,嬴无为一旁听闻此话心中顿时宛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赵策天与嬴无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一夜之间修成灵识,此等恐怖的天赋他们二人是远远不及的,心中登时出现一种挫败感。
楚长弓笑道:“哈哈!竟是有这等奇人,我楚某定要与其结交一番。”
苻生仙资,世间罕见,众人只能望其项背罢了,孰能与之争锋大道。如今汴都竟是出了这样一等人物,悟出越家藏经阁的龙游天影术已是够惊世骇俗的,没想到此人不过修炼数月,观者境更是一夜入道,五人沉默不语,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