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挣扎了几下,身上的金线却缠的越来越紧了。
身后传来宗政烨的一声闷哼,焚情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外伤,身子一下僵直的不敢动弹了。
“你……没事吧?”
“爷命大着呢,我已经派人去找假死的药了,过不了几日便可脱身。”
焚情眸光一闪,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宗政烨一把捂住了嘴。
他的下巴搁在焚情的肩膀上,声音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小心隔墙有耳,墨羽在皇子府安插了眼线,为了不打草惊蛇你我都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焚情无声的点了点头,宗政烨的手才缓缓放下。
“三爷打算怎么做?”
……
两日之后,三皇子府的客堂被设成了灵堂,一片铺天盖地的白色,连客房的窗幔都换成了白纱。
府中上上下下无一不是掩面痛哭。
管家跪在灵堂前面低着头看着百官一个个在棺椁面前抹着脸上根本没有的眼泪,假装伤心。
“太后娘娘驾到!”
府外传来一声高喝,随后,一坐金黄的轿撵停在了皇子府的门口。
太后两手端在小腹上一身明黄步履轻盈的走进来,焚情站在屏风后面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忍不住嘲讽。
最是无情帝王家,三皇子这场葬礼真的为他伤心的没有几个,急着想看他到底是不是真死了的却一个接一个。
太后站在棺椁面前微微颔首,目光从棺椁的缝隙往里打量了一眼。
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了,举手投足间却满满的都是风韵,那一双眼睛完全可以算得上顾盼生姿了。
如今的太后,哪里还有从前的狼狈样……
“三皇子因病逝世,哀家十分痛心,追封裕安王,一切葬礼事宜按照藩王标准交由礼部协理。”
“恭谢太后娘娘。”
随着管家的一声高呼院里跪着的下人们也都跟着呼喊起来,一连三声,一声高过一声。
太后见状红唇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侧过头瞥了一眼躺在棺椁里的三皇子目光中带着一抹得意。
众人都跪着,只有屏风后面的焚情将这眼神看的清清楚楚。
听到这消息焚情也没心情在前院看葬礼了,悄悄转身去了宗政烨的院子。
一进门便见朔风跪在地上,宗政烨面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水来。
“三爷这是怎么了?”
宗政烨闻声抬头,见来人是她眼中顿时爬上几分笑意,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柔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事罢了,你怎么回来了?”
“太后来了。”
话音落地,宗政烨挑了挑眉眼中却并没有意外。
“带人来宣了圣旨,封了三皇子一个裕安王,葬礼要按照王爷的标准办了。”
“这是自然,既然封王了葬礼不光要按照王爷的标准办还要葬入皇陵,夫人原先不知道吗?”
焚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会知道这些,她原主的记忆也没有王爷怎么办葬礼的场面啊!
“若是他葬进了皇陵该如何救他出来?”
这才是焚情最担心的问题,皇陵可不是什么人说去就能去的地方,那里面一定有无数机关暗器,若是外人闯进去很有可能就在里头给皇亲国戚陪葬了。
“这个夫人不必担心,按照大旭的礼节,王爷的葬礼要半个月才会结束,这半个月之中有很多机会可以把他换出来。”
宗政烨一双桃花眼中尽是笃定,焚情看着一颗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既然如此就劳烦三爷了,若没什么事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如今三皇子的死讯已经传出去了,过不了多久墨羽的人就会出来确认,这之后的事情便全都与她无关了。
此刻焚情只觉得身心俱疲,这几天也一直是提着一口气在做事。
“夫人不跟我回盘龙崖?”
宗政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焚情那张被阳光笼罩着的精致侧脸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三爷,事已至此我今日便同你把话说清楚,我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妖星,也不想无端卷入你们之间的争斗。”
“既如此你为何要入司南阁?为何要帮墨羽夺天下?”
焚情闻言眉头轻蹙,看向宗政烨的目光多了几分深邃,“当时我入司南阁只是为了保命,后来帮墨羽也不过是鬼迷心窍罢了,现如今我清醒了,不想再帮谁了,三爷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话音落地,焚情不想再同他多说什么,迈步往外走去。
原本以为宗政烨会懂她,却没想到在他眼中她也只是一个应该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你当真以为你走得了?”
宗政烨低沉的嗓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焚情脚步顿了顿,朗声说道:“腿长在我身上,谁又能拦得住我?”
脚步声渐行渐远,焚情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宗政烨的视线之中。
朔风面带不甘的看着他问道:“主子,就这么放她走了?”
闻言,宗政烨眸光闪动,一抬手打开手中的折扇目光定定的望着焚情离开的地方轻声说道:“她走不了。”
“主子有什么吩咐,属下这就去办!”
一听这话朔风顿时高兴了不少,面上的焦急一瞬间换成了兴奋。
宗政烨低下头看着他,目光越来越冷,渐渐的连房间里的气压都变低了,朔风感受到周身的异常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但是,为时已晚。
“朔风,你什么时候学会左右我的决定了。”
“主子我……”
朔风猛地抬起头,双手抱拳想要解释。
但他看见宗政烨面上的寒意却突然住了口。
“怎么不说了?”
宗政烨眯着一双桃花眼注视着他,眼中暗潮涌动,骇人的气息瞬间迸发。
房间里的气氛再度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属下以为主子又其他安排才会说她走不了,是属下误会了。”
话音落地,宗政烨带着冰碴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自小便跟在我身边,贴身侍卫不得妄自揣测主子心思的事情暗卫营没交过你吗!”
一声低吼惊的朔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