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往华盛顿方向行进的路上,铭鈺又开始感觉头晕,只好将车停在路边,将头趴在方向盘上闭目养神。此时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看到胸前的彩色蜗牛壳似是幻化成一巨大的漩涡在飞速旋转,有一条被拉长的人影在靠近漩涡中心时被拉成了线型,然后被卷入漩涡消失不见!铭鈺惊的揉揉眼睛,再看那蜗牛壳还是原来那样,心想自己刚才可能是出现了幻觉。过了一会,他再开车上路,头不再眩晕。
在临近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时,两辆黑色加长轿车一前一后将铭鈺的车逼停在路边,两辆车上下来几位统一穿白衬衣戴墨镜的人,将铭鈺的车围住,其中一个两腮瘪瘦的白人向铭鈺出示了一个证件,证件上印着“美国联邦调查局”!
“小姐,请你下车!”这人是在命令。
铭鈺对美国的FBI很好奇,现在既然遇到,心想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接触一下,所以便提着手包从车上下来。
他刚一下车,几个特工便对他的车里里外外进行了搜查
车辆搜查完毕,那个瘦腮的人礼貌但严肃的说:“小姐,请出示你的护照!”
铭鈺从包里掏出护照递给对方。
对方看过护照后又还给铭鈺,然后指了指铭鈺的手包:“请把你的包交给我,我要进行检查!”
“对不起先生,我的包里有女性用品,不能交给你!”铭鈺断然拒绝。
这个特工还想坚持,但与铭鈺一对视,马上改口:“好吧,那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铭鈺想知道原因。
“因为你涉嫌威胁美国的国家安全,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调查!”瘦腮的家伙又严肃起来。
“那我的车呢?”铭鈺问
“有人替你开车,跟我们一起走!”一个特工上了铭鈺的车
铭鈺被“请”进加长轿车,两个特工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其中一员特工将一个布袋套在她的头上:“对不起小姐,委屈你一会!”
在脑海里肖鈺道:“你出去看着点,看他们带我们去哪里。”
肖铭:“好!”
肖铭遁出体外,一直看着车辆开进了华盛顿一座大厦的地下车库里。
几个特工押着铭鈺下了车,进了一个电梯后上到21层,又被押着进了一间象是审讯室的房间。
“请坐!”一位特工指了指屋子靠墙正中的一把椅子,然后两名特工分立两侧。
一位四十多岁,穿天蓝衬衣打领带,鹰钩鼻子的白人从侧门进来,坐到铭鈺对面的大办公桌后面。
“花歌小姐,请把你的眼睛和口罩摘下来!”这家伙边命令边拿出一叠材料和一只笔。
铭鈺瞪了他一眼:“请开始你的工作!”
鹰钩鼻子怂了怂肩膀:“你很傲慢,但愿你在美国境内没有违反美国法律!”
铭鈺知道他是在威胁,因此没有搭理。
鹰钩鼻子开始审问:“你为什么来美国?”
铭鈺:“挣钱!”
对方:“什么人让你来的?”
铭鈺:“自己愿意!”
对方:“你的护照和签证是谁给你办的?”
铭鈺明白了,FBI竟然知道自己的一些情况!她左右看了看,做出不想让别人听到的表情。
鹰钩鼻子看对面只是一个漂亮女孩,没有安全风险,就对两名特工道:“你们先出去!”
铭鈺摘下墨镜,正眼逼住对方的目光,对方头一晕,意识随即混乱。
铭鈺开始反问:“你了解我什么情况?”
对方:“我们监测到,你五月份先后三次进过北京的安全部门!你的护照签证都是他们给你办的!在中国的户籍网上,以前没有花歌这个名字!你的这个名字是新加进去的!你在拉斯维加斯参与了赌拳,我们在银行的网络上查出,你参赌的最后一场拳赛,你赢了4000多万美元!你开车去过五角大楼附近,后来又去过51区附近,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还给你打过电话!”
铭鈺非常震惊:“你们是怎样监视他国他人的?”
对方:“我们的监听监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只要是使用手机和电脑,都会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从2007年起,小布什总统开始实施绝密电子监听计划,代号棱镜计划!”
铭鈺非常震惊:“如果***当选总统,他也会在你们的监视之下吗?”
对方:“是的,包括他身边的安保人员!”
铭鈺:“总统知道这些吗?”
对方:“当然知道,中情局的局长都是总统任命的。”
铭鈺:“你们对中情局内部的人也进行监视吗?”
对方:“进入FBI的人都是经过严格审核和训练的,比较可靠,所以对自己人很少怀疑。”
铭鈺:“FBI的棱镜计划什么人知道的最清楚?”
对方:“安全局信息处理中心操纵电脑程序的人。”
铭鈺:“安全局信息处理中心在什么地方?”
对方:“在这座大楼负三层。”
听到这里,肖铭不再控制对方的意识。
鹰钩鼻子猛然清醒,他竟然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更搞不懂,办案经验丰富老练的自己,面对这样一个中国女孩儿,神情为什么会突然恍惚起来。
“花歌小姐,现在还不能让你离开,今晚我们会安排你的食宿,明天再对你进行调查,请你配合!”鹰钩鼻子在迷惑中只好暂时中止审问。
铭鈺被“护送”到地下负一层的一所按装了铁门的房间里。
在脑海里,肖鈺道:“美国人的科技真可怕,他们竟然能监视全球!”
肖铭:“棱镜计划不仅让他国秘密难保,也窥测了包括美国人在内的个人隐私!”
肖鈺:“好卑鄙!”
肖铭:“我要破坏这个计划!”
肖鈺:“怎么破坏?”
肖铭:“我先去看看!”
位于地下第三层的安全局信息处理中心,门口坐着六名全副武装的警卫,里面是一座两个篮球场大小的机房,一台台柜式信息处理系统闪着小灯嗡嗡的工作,有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其间走动。
看完机房肖铭又进入了一个大办公室。这里,每个办公桌前都有一名穿白衬衣的工作人员,每个工作人员都在给电脑“相面,”手上同时发出哗啦啦打字的声音。肖铭凑到跟前一看,原来这些工作人员,是在对电脑自动筛选出的有敏感词的信息,再进行人工甄别,提取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
这个办公室的里面有一个套间,门上的标牌上写着“主任室”。
肖铭进到里面,看到里面侧方有一个象是助理的女人在整理文件,而正面大办公台前的皮椅上,坐着一位头发全白的中年白人在看资料。
肖铭飘到他的身后,看到他刚翻到的一页纸上印着:
信息保密人员考核监测报告
爱德华·斯诺登,1983年6月1日出生,出生于北卡罗来纳州伊丽莎白市,毕业于安妮阿伦德尔社区学院。中央情报局夏威夷安全局办公室,任技术分析员。
工作手机号码:……
个人手机号码:……
考核监测评估:符合保密人员要求
……
这位白头发主任看完这一页后,把一叠资料递给那个女助理:“这些人都进行过多次审查,没有问题,资料存档!”
女助理接过资料:“好的,主任。”
“不过这些技术分析员,每个人都能从系统里看到棱镜计划的全部内容,所以对他们的监测都是必要的。”白头发主任象是自言自语。
肖铭回到负一层的房间,遁入体内,对肖鈺讲了所见到的情况。
“你还去白宫吗?”肖鈺问。
“下个月美国就要进行大选。现在知道了FBI的棱镜计划,事关各国的秘密和个人隐私,不如先去破坏这个计划,等美国大选后确定了新的总统,再去白宫破坏他们的核武器指令系统。”
“怎么破坏棱镜计划?”肖鈺想知道。
“去夏威夷,找斯诺登!”肖铭拿定了主意。
住了一晚包吃包喝不花钱的“客房”,大楼里的人们早上刚上班,铭鈺又被“请回”了鹰钩鼻子的办公室,两个特工又站在了铭鈺的左右。
这次鹰钩鼻子的目光比昨天更加犀利:“花歌小姐!你必须告诉我,北京派你来执行什么任务?如果你不据实回答问题,我们将按威胁美国国家安全罪正式拘捕你!”
铭鈺一笑,透过墨镜镜片注视对方。透过镜片,鹰钩鼻子也能看见铭鈺摄魂的目光。
“你们没有我犯罪的证据吧?”铭鈺笑着问。
“现在确实没有证据,但……”鹰钩鼻子的意念又开始混乱。
“那就应该放我走,对吧?”铭鈺笑的很魅惑。
“可以放你走!”鹰钩鼻子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
铭鈺站起身:“再见,先生!”
那两名特工看着上司就这样放走了嫌疑人显然很吃惊,而鹰钩鼻子用力拍着自己的脑门,摇摇头道:“也许我该去精神病科找医生看看!”
出了这座大厦,铭鈺开自己的车停在了一个商场的停车场,然后取出手机看了一遍手机上储存的所有号码,然后点击了“恢复出厂设置,”删除了所有信息,走到商场外的人流中,将手机放进了一个流浪汉的背包里,躲在几个大汉身前走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在人口稠密的区域转了一圈,又连续换乘了三辆出租车,在一家店前,观察了一下,见附近的一个摄像头镜头正好冲不到这里,便进服装店买了一顶宽檐白色遮阳帽,和一身宽松的米黄色服装换上。
出了店门,铭鈺又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距离华盛顿最近的港口。
中午时分,俄勒冈州的优马提拉港,一辆豪华大型游轮鸣笛起锚。
夏季里太平洋吹来的海风好清爽,似乎吹开了船上所有人欢乐的情怀。一群美国男女在后甲板上举着啤酒瓶子嬉笑打闹,铭鈺躲开这些人来到前夹板,看到一对老夫妻扶着船舷在欣赏船头冲起的浪花。
“甄妮,你看这浪花像不像堆雪?”穿黄衬衣的微胖白人老头指着船下。
“象啊,不过这太平洋要是铺满了雪多好,我们就不用坐游轮了,就可以滑着雪去夏威夷了!”穿黄色长裙也是微胖的老妻比老夫更会想象。
“哈哈哈,亲爱的老东西,这个年龄了还这么浪漫!”老夫仰头笑的白发都在抖动。
“亲爱的博恩,你能用下面的雪堆一个雪人吗?”老妻甄妮虽然满脸皱纹,但还是挑着涂黑的细眉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哈哈哈哈,你太幽默了!”老夫笑的弯下了腰。
老妻赶紧锤老头的背:“好了好了,别笑出病来,不逗你了!”
“甄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雪?”老夫直起了腰。
老妻用正在脱皮的手指,捋了捋有些稀疏的暗红色头发:“看到雪我就会想起韩战时的冰天雪地!”
“亲爱的,进船舱休息一会吧,我感觉这海风有点凉了!”老夫将手放在妻子的肩上。
老妻看着大海:“博恩,你的身体没我好,你先进去吧!”
“好吧,我先回舱,你再呆一会儿也回去吧,别着凉!”老夫拍拍老妻的肩膀然后独自进入船舱。
刚看着这对老夫妻恩爱的场面,铭鈺很是感动,现在见老妻独自一人在眺望大海,便走到她跟前。
“奶奶,你去过朝鲜?”铭鈺对此很好奇。
甄妮老人扭过头看着铭鈺:“是啊,五十五年前了!”
“你参加了那场战争?”铭鈺预感这老太不简单。
“是的,不过我被一个中国士兵俘虏了!”老太苦笑了一下。
“哦,美国也有女兵上前线?被俘了?”铭鈺想听下去。
老太上下打量铭鈺:“你是中国人?”
铭鈺点点头。
老太又回过头去眺望大海:“俘虏我的那个中国士兵是中国山东的,我当时是医护兵。”
铭鈺更想听了:“能给我讲讲吗?”
老太闭着眼睛象是在重温记忆,沉默良久才开始讲述:
“美国炸弹从天而降,烈火红光瞬间吞噬了村庄,里面的朝鲜人都没来得及哭嚎!
美国大兵都很怕死,总是喜欢在身上藏一张姑娘的照片。
中国士兵很勇敢,着魔似的,生命象是不属于自己!
我坐着红十字装甲车,到战地后方的山坳里抢救伤员,突然响起零星的枪声,十几个美国兵被冷枪打死!冲到我面前的竟然只有一个中国士兵!我正要逃跑,他朝我腿上开了一枪,我成了他的俘虏!他刚把我拉进了一个狭窄的山洞,外面的山坳便被美军飞机丢下的炸弹炸成了火海!
当时我真害怕这个孤兵深入的家伙一枪打死我,他听不懂我活命的祈求。上帝保佑!他没有这样做。他用古老的方法治疗我的腿伤,半个多月后我的腿伤痊愈了。我很感动,我拥抱了他……!”
讲到这里,甄妮老人又闭上眼睛,脸上洋溢起起甜蜜的表情。
铭鈺听得入迷:“他把你放了?”
甄妮老人睁开眼睛:“山洞外面枪声密集的时候他提着枪出去了,但他的一个小笔记本落在了洞里,我把小笔记本收好,然后趁机逃了出去!”
“那笔记本还在吗?”铭鈺问。
“我一直珍藏着,那纸都黄了!”甄妮老人深吸了一口海风。
“能让我看看吗?”铭鈺是在恳求。
“你也去夏威夷吗?”老人问。
“是的,奶奶!”铭鈺感觉有门。
“到了夏威夷,你可以去我家里。”甄妮老人答应了。
铭鈺扶老人进了船舱,然后一个人站在船头,摘下帽子、眼镜和口罩,面对海天无边的蔚蓝,甩了甩秀发,心中扇动起翱翔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