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拖着行李,胸口衣兜里揣着奶奶给的钱,套了两件外套也抵不住深夜的寒风。
站在旅馆门口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舍得用那防身钱,随便找了个网吧进去靠着椅子就睡了。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满脸胡渣的网吧老板用脚踢着椅子:“这是消费的地方,可不是免费旅馆,不交钱就出去。”
灰溜溜出了网吧,街上的早餐店早早的开始忙活了,仰看零星几颗星星的天空深吸一口气:“这里的天空都不一样!”
在早餐填饱肚子后,太阳也露出光芒了,拖着行李箱疲惫不堪,“可以去哪呢?”苏言很是茫然。
苏言在马路边走了很久,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苏言坐在公交站牌下用衣袖擦了擦座位准备坐下。
“在那!”苏言朝熟悉的声音望去,宋小美和苏忠在离自己百米远处向自己奔来,苏言心里一紧害怕起来“被抓到就死定了”这时一辆大巴车刚好在面前停下,苏言想都没想提着行李箱就上去了,车子启动,那追赶的俩人急的跳脚,旁边的乘客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满头的大汗女孩,怕是以为这是不听话离家出走的学生吧。
看着那身影渐渐模糊消失,长呼一口气,闭上眼瘫坐在位子上,身体和精神上都累极了的她在不安的情绪中睡着了,眉头紧皱着。
“醒醒小姑娘”司机师傅用手戳了戳苏言。
苏言睁开眼左右看了看,车上乘客都不见了。
“小姑娘到终点站啦,再不下车车站门都关了。”
苏言提着行李箱,小心问:“师傅这里是哪?”
“小姑娘这里是奉昊镇,你不会是坐过站了吧?”司机师傅关心问。
苏言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上车时还没买票,赶紧从衣兜上掏出钱来塞给司机,然后礼貌的道谢后就下车了。
出了车站才发现这里陌生极了,车站在一座大山中间,太阳早已经落下,道路旁零散昏暗的路灯,风从衣服的各个口子灌进苏言的身体,冷极了。
徒步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街上,这算是一个古镇吧,白墙黑瓦,桥廊下河水安静,一小舟慢慢撑过,留下一片涟漪。
苏言经过一条长廊,看到桥边一个挂着灯笼的面食店,进去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身子暖和了很多,临走问了老板娘附近有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
热情的大姐拉着苏言到桥上指着远处山上:“那边山脚下有间小民宿,可以去问问看,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旅游胜地没什么游客,应该是有房间的。”
古镇就是道路曲折,各种幽深的弄堂对于苏言来说就是在走迷宫,街上的店铺几乎都打了佯,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挂着名宿牌子的小楼,可惜门上已经贴了转让的字条。
难到今晚要睡大街了吗?苏言失望极了,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正打算离开的苏言看到山顶上亮起的灯光,台阶连上去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树干上还挂着灯。
苏言想这上面会不会也是可以住宿的,就提着行李箱爬了上去。
用光了所有的力气终于来到了山顶的大院子前,可是大门紧闭,也没有挂着民宿的牌子,无奈苏言只好离去,刚转身看到旁边有个长椅,“还是在这将就一下吧,好歹这里灯光很亮!”
山顶风比山下的风大了很多,苏言将箱子里的衣服都盖在身上,可还是抵不住,“要不还是去山下吧”苏言心里想,可她太累了,还是死死睡过去了。
清早,门开了,一个四十来岁穿着朴实的女人看到长椅上一堆的衣物,椅子旁边打开的行李箱,地上还有掉落的衣服。
女人上前查看,才发现衣物下颤抖的女孩。
“小姑娘,醒醒,怎么睡在这儿啊?”女拨开苏言身上的衣物。
苏言缩的更紧了,通红的脸上嘴唇却是青紫的,眉头紧锁成一团,阿姨摸了摸苏言的额头滚烫无比。
五年后
天淅沥沥下着雨,在院子的屋顶上一个俏丽的身影一身工装头戴蓑帽蹲在那补着漏雨的瓦片,脸上被瓦片上的污迹涂的像个花脸猫,衣服被雨水浸透贴在肌肤上。
“阿言,先下来吃饭,等雨停了再补吧!”
当年救下苏言的阿姨依旧一身朴素大方的衣着在院里喊着。
“袁姨,我马上就好了”苏言回应着。
苏言捣鼓完屋顶,进屋洗了个热水澡,头上裹着毛巾坐在饭桌前吃着热腾腾的饭菜。
袁姨给她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阿言,方案我给对方看过了,非常满意,这几天你早点过去准备,这次的客户是我的至交,她要求向来比较高,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好的”苏言嘴里裹着美味的红烧肉,囫囵的回应着。
当年苏言被救了后,醒来后和房子的主人袁琴阿姨说了自己无处可去,可又死活不肯说原因,跪在床边苦苦哀求袁琴留下她为她洗衣打扫,向来心善的袁姨看苏言清澈透亮的双眼,觉得这孩子不像是个坏孩子。又看她满身淤青,手腕处还有自杀的痕迹,知道她确实没有地方可去,便收了苏言当学徒。
这五年苏言已经成了袁琴最得力的左右手,虽然一开始因为没有上过大学吃过几次闭门羹,但好在实力见证了她不比名牌大学出来的差,现在几乎都不需要袁琴操心工作室的事情了。
这个袁琴以前是江城有名的活动策划总监,因不能生育被丈夫、婆婆还有第三者联手赶出了家门,颓废了几年后觉得厌倦了繁华都市的尔虞我诈,便辞职后用积蓄回奉昊镇买下了这个老宅子,修建一番后便在这个山头成立了个人工作室,刚成立便在门口捡到了苏言。虽然她这个工作室在这个冷清的小镇,但以她的名气还是不少人上门来求合作,苏言聪明好学,还不怕苦累,没多久就已经可以自己独当一面了,袁琴倒也欣慰的很,都放心让她自己处理,自己也乐得清闲自在,在院子里种种花草提前享受老年生活了。
晚上,雨还在下,春雨时节,这个水乡小镇雨水充足,苏言站在窗口,和奶奶通着电话:“他们没有再打听我的消息了吧?”
奶奶“没有了,这都五年了他们已经死心了,即使再问我也不可能说的。”
“阿奶,你照顾好自己,等我。”苏言想极了奶奶。
“孩子,只要你好,阿奶就好”
挂了电话,苏言听着雨声入睡,从来这里后她就睡得安稳,日子好了,小脸的也越发好看起来,白净的肌肤透着健康的气色。
早上,雨终于停了,院里的花草上还挂着水珠。
苏言看袁姨还没起,轻轻关上门,助理阿东把大大的行李箱提下山。
工作室搬到山脚下的民宿,与山顶的院子隔离开来,原本的小民宿扩建后苏言给外墙画了一幅幅壁画,绿藤攀爬上开了许多细小的花,别有一番景象。
新收的小跟班欣欣提着一大袋早餐跑来,刘海被风吹起,露出圆润的额头,喘着粗气将早餐先给工人分了,最后才给正在检查文件的苏言:“言言姐,这次的活动是不是会来很多名人、明星啊?”
苏言打趣:“怎么,燃起你那颗躁动的心啦!”
“才没有呢?”欣欣年纪小,被调侃一下脸就红了。
阿东指挥着吃好早餐的工人将一箱箱的东西搬上货车,满满两货车跟在轿车后面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