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眼皮子重的仿佛压了千斤坠在上面,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却是没停过,努力了一把,才隐约听清了说的什么。
“这场大劫可谓是值得,一觉睡醒就飞升了!”
“真厉害!不愧是我们家上仙!”一个稚嫩的声音道。
“我们家上仙可是命悬一线,差点就魂飞魄散,永世沉沦六界,给花灵做肥料了!可不比别家上神轻松!”
大概是跟眼皮子做了许久的斗争,这才撑了开来,却不慎稍微动了动,太阳穴就跟扯着地雷导火索了似的,再拉脑袋就爆了。
“嘶……你们在说什么啊?这是在拍戏吗?”
眼前最近的这个,眼眸里好像藏了很多星星一般,看见她睁开眼,那满眸的星更是光亮起来。
不过顽珠挑了挑眉毛,看着眼前这一众男人,心里暗道:这是养了一群男宠了?
“不愧是我们昼离上仙!呸呸呸!昼离上神!”这是那个稚嫩的声音,模样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御风!快来!咱们上神醒了!”
即便几个男人都算比较养眼,不过顽珠此刻真是觉得脑袋要爆炸了。
“吵死了啊你们……”
声音虽微弱,却还是迅速被这几个男人听了进去,立马就跟被施了禁言术似的,变得鸦雀无声了。
“上神刚醒,喝一碗补汤吧。”
进来一名端着汤膳的男人,眉眼含黛,温润如玉模样,桃花眼里写的尽是温情。
走近便能见其腰带上绣着许多奇异诡怪的图案,像是飞禽走兽类,腰间还挂着一枚青绿色镂刻着差不多图案的玉铛,上面系着一枚青墨色的如意结,与那枚带自己来的做法甚是相似,只是手法嘛,就略有粗糙了,看起来莫不是实验品?
衣着如此区别于一众人,想必便是这地儿最大的侍从了,莫不是管家一类。加上那如意结,不难揣测,那让她来的女人定是与他有着不菲的关系。
等等?他为什么凑到了自己跟前?
“你……叫我啊?”
顽珠眼神闪烁,缩了缩脑袋看着御风,生怕自己自作多情了被别人笑话,若是这样,她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埋了。
御风刚刚还带着蕴笑的桃花眼立马严肃了起来,担忧地探手想要触摸她,却好似有什么不合适的,转瞬又收了回去。
“上神许是伤到了根基,你们这些日子就不要到殿内吵着上神休养了。”
“上神安好,吾等这就退了。”
“上神可要好好休养,等上神好了,我们再去仙岳山喝酒舞剑放风筝!”
几个男人如同一群报喜鸟般,说说笑笑,似是还没夸尽他们家上神,又去找个别的地方夸去了。
上神来上神去的,这难道是在拍什么仙侠剧?
顽珠抠了抠脑袋,觉得自己可当好好表现,别好不容易露个脸又被导演嫌弃打了回去,况且这还是个上神呢,好歹也该是什么重要角色吧?
“咳咳!”
顽珠想了想,又不知该发什么言,便对着御风勾了勾手指,环顾了四周,见四周已然空无一人才道。
“咱们这是排练呢吗?我是什么身份呀?主角吗?配角?大反派?剧本呢?我怎么剧本都没看过就把我弄过来了?这导演怕不是人贩子吧?……”
御风被她这一连串问题说的有些摸不着头绪,不过就他十三万岁的年纪见识,也还不至于失了神色,认真地敛了敛他的桃花眼,再看她便是眸中担忧,眉间微蹙,回道。
“上神在灰飞烟灭的边缘徘徊了许久,好不容易拉回来,记不得这些许事情自是可以理解的,御风日后慢慢跟您道来。”
看着御风近乎深情得不容置疑的神情,顽珠掐了掐自己大腿,吃痛得差点叫出声来,连忙咬了唇,挤出笑看着御风,心里默默理着路子。这才想起,原是那一场大梦,借着那如意结的机缘将自己带来了这地方。
对于这穿神之事,顽珠从未想过,平日里穿越小说看多了,也就想穿回古时舒舒服服过过小日子,体验体验落魄书生与渔家女的故事,便能算是美事一桩了。
不成想真到了这如愿以偿之时,得来的竟是个上神的身份,差异悬殊,如同云泥。况且提及大战之余,御风尚且担忧后怕于她,她可不想再摊上这档子事,白白搭上自己上好的青春时光,赔了这所谓的昼离上神。
想到此处,顽珠便觉得痛苦不已,扶着额颤颤巍巍斜靠在软榻上。
“那……刚刚那些人是?”
“他们都是上神您的仙侍,晨月、青阳真身为报喜鸟一族,晓星则是正统仙族中人……”
御风话音刚落,顽珠便已经忍不住笑出来声。
“噗——报、报喜鸟,咳咳咳咳!”可真是名不虚传的报喜鸟啊……
经过再三克制,顽珠这才敛住笑意,平了平气息,方能开口说话。
“真、真喜庆哈……你也是报喜鸟吗?”
“并非。御风乃是一只兀鹤。”
“那是什么?是……秃……秃了的仙鹤?”
“咳咳咳!”
素日里,昼离上仙也爱说笑,常与仙侍们嬉戏,不过也未有如此敢言。
御风干咳几声,心中虽不知是气是笑,却仍旧好脾气看着自家上神耐心解释。
“兀也,取自凌高于顶,乘风而上,御风是一只飞过无需山顶的鹤,受无需山顶仙气浸染,化为兀鹤。”
若换作常人便会觉得与众不凡,着实厉害。而顽珠摸了摸下巴,只顾围着御风上下打量,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一丝影子来。
“兀鹤,长什么样子呀?与其他仙鹤模样差别大吗?”
御风眼里只映着自家上神可爱模样,笑意中已全然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御风鲜少化作本体,唯恐惊扰了上神与众仙侍,不过那场大战中,上神是见过的。”
“你老说什么大战,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给我讲讲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