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当即让诸侠将俞岱岩、肖远、断臂镖头抬到了紫霄宫中,张三丰对三人伤势轻重做了辨别,扶坐起了那个断臂镖头,将右掌按在了断臂镖师的背后,用自己的内力梳理着镖师体内乱窜的掌力,舒缓着筋脉,同时又指挥宋远桥喂俞岱岩吃下一颗天心解毒丸,用内力催动神池,天门两穴,消化药力,让莫声谷拿面巾擦拭掉肖远面目上干涸的血迹,张松溪用内力探一探肖远的伤势。
不消片刻,张三丰稳住了断臂镖头的伤势,断臂也让殷梨亭和莫声谷接好骨,涂抹了上好的续筋膏,肖远面目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体内也没有任何残存的内力去伤害筋脉,气息稳健,只是脑门上有一点红罢了,诸位觉得这少年应该是撞到树上晕了过去而已,只有俞岱岩的毒有些难办,张三丰心中不免烦闷,摆了摆手,让诸侠送三个病号到张三丰的房中。
夜。
肖远戌时醒转于张三丰房中,见同样躺着的还有俞岱岩和祝镖头,俞岱岩气息平稳,如同睡着一般,祝镖头同样安稳,左臂夹着木板作为固定。想来是胳膊断了,又接上了。
张三丰见他醒来,询问了一些关于俞岱岩中毒的事情。这是肖远第一次与传说中的一代宗师对话,言语之间少了许多往日的轻浮,在面对殷野王和殷素素的问题上,他把一切都推给了殷野王,只是说殷素素花了大价钱将俞岱岩送回来的。至于张三丰看着肖远那充满深意的眼神中,肖远只当做是无视了。
张翠山辗转反侧睡不着,心中憋闷,想了想还是起床走一走,走到大厅中时,只见一人背负着双手,不停步地走来走去。
黑暗朦胧中见这人身长背厚,步履凝重,正是师父。张翠山上前行礼,只见张三丰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你三哥已经无恙,我用最近领悟出的些许新功法将他体内的毒素引导出体外,让他好好睡一觉,今日之事,对我们武当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挑战,那少年已经醒了,从他的口述中,我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仍不知道今日山下的是何许人也。”
说话间张翠山感觉师傅房间处有些异样,便定眼看去,只见靠在门边的那人身材矮小,感觉瘦弱不堪,心中一动,便知是今天带回来的那少年。
张三丰看了一眼肖远,回头对张翠山说道:“翠山,这一次还是着你去一趟江南,一是抚恤一下龙门镖局老少妇孺,二是查探一下此次山下行凶的人什么来头,如果碰上天鹰教的,还是小心点为好。”
“是,师傅。”张翠山告了一声。看了一眼肖远就回房去了,他总是有种感觉,这少年有些东西,只有他猜测,少年一定不是自己撞到树上的,是被人拍在面门上击飞的,飞出去的距离之远,掌力之大,这少年竟然安然无恙,奇怪。
只有肖远知道,要不是这一次位面之旅获得了不死之身,这一下肯定没了。
张翠山远去之后,张三丰对着肖远轻轻地招了招手,虽然不愿意与这位大神沟通,但是好歹人家也是长者,长者赐,不敢辞,长者唤,不敢违。肖远还是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你可愿意拜远桥为师?留我门中学习道法?”
“不愿意。”废话,这能愿意吗?宋远桥什么人?是,他是一代大侠,武当宋大侠声名远扬,但是他还是什么人?迂腐之人,连自己惟一的儿子都管不好,跟着他能学到什么?我来到这倚天屠龙记里面,不说练成张无忌,好歹也向杨逍这等人看齐啊,不说娶到赵敏,但是周芷若,小昭,殷离,古墓后人也都应该是我的吧?
“那你可愿意拜俞莲舟为师?”
“不愿意。”没什么原因,没出现过两次的龙套,一看就没什么用。
“那你可愿意拜俞岱岩为师?”
“不愿意。”靠!那不是我大哥吗?怎么能拜师矮他一辈呢?
饶是张三丰得道圣人的脾气也忍不住了。这混小子真难伺候,本来想着他对岱岩有恩,为人也够机敏,心中动了爱才之心,才想收其为徒孙,谁知道这小东西根本不接这茬。心中默念三声“莫生气”
突然肖远来了句,“你的徒弟都不行。”
武当七侠何等俊才,放眼江湖,不管何门何派见到了都得敬重,即使连明教也不愿意去招惹,反而在这里被这个七岁孩童给贬低的一无是处,登时让这位活了九十年的老道心中无比愤怒,莫生气管什么用,老夫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当即一把抓住肖远的的衣领单手将这小子给拎了起来,“小子,你到底要怎样?难不成还要拜我为师?好!你若拜我,我就收你。”发泄完这一句之后,心中反应过来,自己多年的修养,早已看淡世间一切,现在被这小子挑到无名火起,难不成自己与他八字不合?心中已然后悔,万一这小子顺杆就爬,拜了自己为师怎么办?或者又看不上自己,说出两句贬低的话又怎么办?况且自己早已不再收徒,说起来,也从未教过殷梨亭和莫声谷一招半式,殷莫二人与其名为师徒,实则二人的武功都是宋远桥和俞莲舟教的,而且武当八侠怎么都不如武当七侠好听,弄得跟八仙过海似的。张三丰还是把肖远放下了,但是看向肖远的眼神中又挺复杂的,有些担心,却又充满希冀。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张三丰刚把肖远放下,肖远立刻跪下叩头便拜,怕不是早就在等着张三丰松口。
圣人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实在没有那个脸去收回,原来这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刚好,自己新领悟的太极拳法和太极剑法还未传授给众弟子,就先拿这小子做个实验吧。心中有些不忿,最后还是轻轻地拿拂尘在肖远的脑袋上打了三下。
肖远心中疑惑:“西游记?菩提老祖?半夜三更?孙悟空?”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肖远站在张三丰的门前,站了一夜,张三丰都没有迈出门口半步。
“我造的什么孽......”
翌日清晨,守在张三丰门口睡着的肖远,被莫声谷一脚踹醒了。“听说你成了我们的八师弟?”莫声谷眨巴着眼睛问肖远。肖远还正迷糊着呢,陡然听到这么一句,“我是你们八师兄,别打扰我睡觉。”说完这句话就感觉不对了,气氛好像是有些渗人,怎么感觉周围的空气阴冷了许多,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发现面前站着的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脸都变了色。
谁都没有看到,坐在大厅上首的张三丰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稍纵即逝。
肖远看了看周围,看到大厅坐着的张三丰,又看向房中半卧在床上的俞岱岩,眼神中透着无限的求助,但是俞岱岩,笑了笑,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肖远的美好生活从五个师兄的操练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