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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笑靥如花

其实三儿失恋了,就是入职那天。来太突然,又阶段敏感。本就爱喝,就着悲伤,染上酒瘾。

实在吃不下饭,只能一口粮食两口酒,咽不下去就硬用酒送,稍不注意就能把眼泪顶上来。快离开学校的那段时间添了一身镖:吃了四月肥,也抵不过一次压着食儿。

撕心裂肺,三儿还是说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她对三儿太重要了。三儿不知道还会念叨多少年“原来真的会遇到她啊”。

三儿从小满身少爷做派,没有富二代的命,也算是没少受了宠。小时候优秀风光,也是全家人的希望;倒是骨子里是个世故的人,最终还是选了一种另类成长方式:承担一切期许,放弃所有愿望。其实那些不争气的日子,年轻人应该也都有过,只是多数人天生喜欢彩色,而老三习惯装扮成黑色。

老太太总聊“三儿幼儿园转学,那漂亮女老师因为想三儿想的天天哭”。大丈夫何患无妻这种情绪的话是三儿之前特别喜欢的,青春期开始,走马观花似的换了好些个,应该是没有真正用心对过谁,身边也一直没缺了姑娘。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都是荷尔蒙迸发的冲动。

三儿那几年还有个学生的身份,过得浑浑噩噩,学校就是个廉价的宾馆,或者是个让人放心的仓库。成天在外边晃悠,身边傍个姑娘,手里夹着烟卷,进出各类声色场所,天王老子一般的嘚瑟。知道自己活得没个人样,也是抗拒,又舍弃不了。

三儿这次被困住了。

直到三儿见了她,一眼定情,奋不顾身。之前面对女孩子的懵懂和无知全没了,三儿有了白头偕老的想法。三儿喜欢看她笑,有瘾一样,三儿觉着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她像个太阳,让三儿的生活里没有了一点阴影。

三儿和一群朋友在外面喝酒,尽兴时三儿的嗓门就特别大,牛逼炸天,胡吹海捧,引得周围人侧目。三儿知道这此类行为是没素质的混子,酒劲上来了,又很自然的认为这是豪爽了。她肚子坐在三儿的旁边桌,被三儿说话的声音吵的耳朵疼,让三儿抽的烟熏得喘不过气来,饭店生意火爆,确实没有空桌子让她换个地方,想着抓紧吃完赶紧离开,她都懒得看三儿这帮人一眼,三儿也根本没关注到一个人到餐厅吃饭的她。

“”咳咳”她被三儿的烟熏得实在难受,忍不住咳了两声。

“哎呦,不错啊”朋友听到咳嗽声看了她一眼。

三儿扭头看。美!太美了!不可方物!像是在哪见过,又很确定未曾谋面。三儿看着她心理突然没有了一点嘈杂,三儿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能形容她,精致,而且都恰到好处。

她听到议论,抬头看向三儿这边,对上眼神,彻底沦陷。三儿有些傻了,就盯住她看,安静又期待。

她很快躲过三儿的目光,三儿的朋友还在不停的打趣,“三儿,看傻了?去逗逗她”。

“滚滚滚,闹腾啥,别烟了,赶紧喝,喝完了滚蛋”三儿对朋友的话有些不耐烦,平日里搭讪逗趣这种事是拿手好戏啊。

“呦呵,这还是三儿吗,妹妹,看样你确实是迷人啊”朋友还在闹,她埋着头吃东西,耳根发烫。

“你他妈有完没完,差不多行了,走走走,不喝了”朋友对三儿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有些诧异,突然冷淡的气氛让大家都不太开心“走走走,换个场”三儿也觉着不太好意思,找个由头圆场。

三儿一行人起身出门,其他人都还在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埋头吃东西的她,三儿经过的时候结结巴巴扭扭捏捏的说了声“不好意思啊”。她没抬头,也没反应。

“三儿,咱去哪浪一下”朋友揽着三儿的脖子。

“不行了哥,喝多了,你们去吧,我得找地睡一觉去”三儿晃晃悠悠的大声吆喝。

“靠,你真他妈是个废物,兄弟,你的量呢”朋友们明显有些不耐烦。

“大哥们,亲哥们,确实不行了,要不回去得挨女朋友骂”三儿嬉皮笑脸的往朋友身上凑。

“你他妈哪来的女朋友,你挨那个女朋友骂?大街上随便拉一个都他妈是你女朋友,滚蛋吧,以后少找哥几个喝酒”朋友们悻悻离去。

“改天,改天我整个大的,我他妈喝死你们几个”三儿就是靠着这死皮赖没边没落的性格处了一大群朋友。

“走了,这熊孩子自己找娘们儿去吧”留下三儿一个人在那又蹦又跳的装神弄鬼。

她在饭馆里看着外边三儿一群人纠缠,看着喧闹之后三儿自己一个人走进夜幕,内心平静,却很快出了神。看不见三儿的身影了,但能很清楚的看到三儿手里烟头的点点星火。

突然有些失落,还有些忐忑,把剩下的菜打了包,想要回家。

“还能记得打包,是个贤惠的姑娘”,她刚想开车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打包的饭菜掉到了地上,回头看到老三站在她的车旁“有病啊你,吓死我了”她有些生气,但是却没再害怕。

“现在就不害怕了?我可不是个好人”老三是想开个玩笑。

“神经病,你跟着我干嘛”她拉开车门上车,心理没一点好感。

她比老三大八岁。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世俗气,干净的成熟气质让人着迷,她媚起来甜的三儿心都化了。三儿想用尽全力追求有她的未来。

可这段感情把三儿前二十年的优越感都打没了,把他做人的根基打碎了。他充满希望,但发现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他满心憧憬,但没有资格让她等。其实看好他们的不多,“不合适”这种现实的调子对于浪漫主义的老三来说就是放屁,三儿只是知道他真的爱了,没有停下里的任何念想。

三儿见了最好的她,也隐约看到了最好的自己。不想离开,一刻也不想。

三儿不顾一切追求她。她听到三儿说的情话是心动的,她也期望着三儿每一次制造的小浪漫,但她不太敢靠近,她有些自卑,却也从不想失去骄傲,她很纠结,有些痛苦,她怕伤害别人,更怕自己被伤害。她好像看到了爱情,却又看不到太多希望。她看似干练,其实是个小女人,她自己撑了太久,想要的是个厚实的肩膀;她又看惯了世态俗恶,不愿意让自己受一点委屈。她是焦虑的,岁月终究还是让她迷失在极端的死胡同里。她总会不自觉的想起三儿,她会因为三儿的热烈而感动,又会有很多很明确的理由劝自己否定。她会想三儿,犹犹豫豫的也不想见他。

她告诉三儿现实情况,年龄差距,岁月经历。那些三儿都明白,三儿又害怕那些哪怕会有一丁点伤害到她在三儿心理的美好,三儿总反问她“那些算的上问题吗?”。三儿是很想知道她的过去,因为想要尽快的参与到她的生活,三儿又忍着自己的状态,温度极高,但不敢沸腾,三儿怕会有任何不合适的行为会影响到她的情绪。想要,哪还有什么困难。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坏了,其实极其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时候,是非常紧张的。

“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放弃,更找不到理由劝说自己不去得到你。我沉溺在你的温柔里无法自拔,脑海里无数遍的闪现出我们婚礼的样子,还有那个在婚礼上哭的像个傻子的我”。后来三儿更加确定,这真不是幼稚的肉麻。

新鲜感或许会放大好感,她还是选择堵一把,赌一把现实,堵一把真诚。她没办法拒绝,她觉着这种感觉真好,有一个人为自己努力,自己会被别人当成宝。初见的美好终究还是让人陶醉。

“你会娶我吗?”

“会,一定会。”

“你打算咋娶啊”

“用命!”

“真是个孩子”她觉着三的肩膀挺厚。

“你一定要对我好。”

“我一定给你幸福。”

浑浑噩噩过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了奔头。三儿换了个人一样,爱笑了,笑的特别踏实,特别舒服。他突然对生活的积极态度让周围的朋友惊讶。三儿周围有很多比他年龄大的朋友,之前他们都喜欢叫三儿“少爷”,吃喝玩乐就是很自然的追求,三儿在这些人心里就是个孩子,心里能装点事情,但也实实在在的活的潇洒。朋友们出门喜欢带着三儿,三儿能喝会说,带出门长面,三儿也是从不推辞,睡觉随到,那时候三儿喜欢那种场合,他不觉着那是负担,他觉着那样有面子,像个男人。整日喝的七倒八歪,身边朋友成群,在外熟人遍地。也不知哪来的资本不服,不干一点正事,很自然的认为天老大他老二。年少时候的样子总会在回忆里变得越来越傻逼,三儿在圈子里突然变安静了,开始拒绝,开始让人觉得他在长大,周边人看他的眼神开始变了,有些是欣慰,有些是恐惧。

那年三儿在外边实习,有个不温不火的实习工作,之前觉着挣得不少,挣得够花,现在三开始讨厌这个处境,他想跳出去,想真的站在高处,他想去看世界真正的美好,他觉得他要给爱的人最好的。人有多想变好,就会觉着当下的自己有多差,三儿迅速陷入焦虑,他常年积累的懒散没办法支撑起过于美好的憧憬,没有基础和热身,突然的加速,拉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调整也来的特别快,效果也让三儿自己觉得吃惊。他的思维里会有两个人在打架,他被之前的堕落牵制,他又真的很想去爱,有爱的那一边每次都会胜利。会有个声音一直环绕他“你没资格在获得自认为潇洒,因为你想拥有她,自己如此差,生活就不会给你任何惊喜”。

三儿真的认真生活了。要求自己抬起头看世界,学着习惯思考。三儿是有天赋的,能量蓄的很快,会有了自己对行业的独到见解,左右逢源的本事在阳光的生活状态下作用会被放大,三成长的很快,像个真爷们了,愿意参与之前所有讨厌的事情,能和之前抵触的人愉快的交流,有自己挣钱的欲望了,在意要挺起腰杆来走路。三儿每有一点成绩和积累,都会因为有她各觉得特别高兴,想着未来,看着她笑,三儿的少爷坐派早就没了,舒适度的落差也没觉着一点累。三儿项攒一个大惊喜给她。

她感受到三儿的爱,她会有踏实的感觉了,着急而又耐心的陪着三儿。她满是憧憬,总看着三儿说“真好”,她眼里的温柔,成了三儿的毒品。三儿喜欢叫她“曼姐”,三儿会深情的去吻在认真看他的曼姐。

三儿爱逗。“亲爱的,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曼姐会一本正经“说吧”;

“我真的特别特别爱你”;

“老公,我去个洗手间”;

“亲爱的,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三儿心痛的唱;,曼姐笑起来真的太好看了。

三儿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开始真正思考并接触生活和社会的时候,三儿会觉着自己差距挺大的了,但他从来没有失去过信心,不会有一点泄气的情绪,心里又根,站的就特别稳,努力的人从不会缺少运气。三儿为了能每天和曼姐呆在一起,从公司宿舍搬了出来,因为曼姐喜欢热闹,喜欢逛商场,三儿在闹市区租了个公寓,房租对三儿来说还挺贵的,曼姐说没必租个这么贵的地方,“我尽最大努力给你更好的,我一定给你一个家”三儿总觉着亏欠曼姐的。

他们住到一起了,曼姐其实也是个生活技能不多的人,但她极尽全力展现自己的贤惠。老三傻笑着看着曼姐笨手笨脚的在厨房里忙活,曼姐看到老三的表情气冲冲的把铲子扔到一边,憋着委屈,老三瞬间就开始心疼,一下把曼姐搂到怀里,“走,出去吃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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