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泽勋立马掉了个头按照袁祝指的方向骑了起来。“同桌,那边的山能爬吗?”袁祝看向他所看的方向。“能啊,还有挺多蘑菇榛子松树塔之类的东西呢。”
“松树塔?”
“就是里面有松子的那个。”
“那哪天和同学们爬山去啊,顺便野个炊,熟悉一下。”
“也行。前面路口右拐。我记得有供野炊的平台。而且据说山上有泉眼,能找到的人就是幸运的人,反正我从来没找到过。”
林泽勋听从袁祝的指挥,一转弯就看见了人民医院四个大字。“那到时候我们去找找。然后许一堆愿望,挨个实现。”他找个犄角旮旯把自行车锁上了,又从口袋里找了一根细绳,将小垫子捆在后车座上,省的丢了。
“那我去医院了,你呢?”袁祝刚上两个台阶时突然想起来这事儿回头问林泽勋。“我啊,当然陪你去啊,你这就剩一只眼睛了,那只眼睛都什么样子了,不陪着你我也挺不放心的。”
袁祝在那一瞬间回顾了自己的十七年,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陪她来医院。她也想起了自己像个皮球似的被父母亲戚踢来踢去的回忆。
“囡囡她妈,你陪囡囡去吧,我下午请不了假不然扣全勤。”袁父出门时说。“又是我,又是我,这家好像就我一个人了,我不工作啊?我不挣钱啊?”袁母一遍抱怨给小小的袁祝穿衣服。“一天天事儿真多,没完没了的。我一会儿给你姐打电话,让你姐陪你去。”
袁歌点点头,没说话,也不想说话,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耳朵也闭上,咳嗽的声音打破袁母絮絮叨叨的说话声。袁母转过身训袁歌:“都告诉你了,没事儿多喝水!少吃辣条巧克力!那些对身体不好!这下好了吧,咳嗽了吧!还得花钱治!”
回忆到这里被打断,林泽勋看见她回神才收回在她眼前不断挥动的手。“怎么了同桌?怎么突然不动了?”袁祝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点事情,走吧,还得赶回去上课,别看老班心大,但是他可心疼他那些值周分了。”
林泽勋看她是真的没什么事了才点点头。医院人不是特别多,诊断出来的确是针眼,医生也给开了药膏,他们才离开医院。袁祝一边看着手中的药膏一边看着所剩无几的钱,沉思了一会儿。直到林泽勋从后面拍她一下笑着说道:“怎么了同桌,怎么总是走神呢?”
袁祝有些慌乱的把钱揣回兜里,说:“没什么,看看说明。”林泽勋拉着她往停车处走说:“回去再看吧,你不是想快点回班吗?”
袁祝也没怎么听清林泽勋说什么,只是胡乱的“嗯”着,坐上自行车的后座,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医院,林泽勋帮她去取药时她看到的一个女生。拿着一张纸和几盒药,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无声的哭着,听哭过的护士说那是抑郁症,护士也说能度过去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袁祝看着那个女生,突然也有哭的冲动,就好像两个孤独的星星在偶然碰面时会引起共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