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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梦中的仪式

古老的森林,一根根参天古树耸立,相对之下,即使是生长相当快速,已经有了一定体型的雷蒙德行走在其中都显得渺小,树木显露在地面的根部异常巨大,靠近树干的部分甚至比雷蒙德都还高,树和树之间一些灌木林参杂其中。

树根和灌木的更高处是从上方垂下,比雷蒙德前臂还要宽大的藤蔓,上面甚至附着着苔藓,空气带着水气,让这些苔癣也像是浸泡在水中一般湿滑。

视野的最顶端,则是这些高大古树伸展的树枝和宽大的叶子,几乎将天空完全遮挡住,但相比之前的丛林还要好的地方在于,这些树木彼此之间有些许间隔,可以透过这些间隔看到已经被夕阳染黄的天空,倾斜的太阳也依旧照进森林,不至于暗无天日。

植物的清新气味传入雷蒙德的鼻子,缠绕鼻头许久的血腥味终于被冲淡,淡淡的花香也隐藏在内,还有一些生物的粪便和身上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让这座森林的野蛮气息完全凸显出来。

雷蒙德不敢直接进入森林内,他身上的血腥气味还没消散,能够在这么巨大的森林内生存的生物,雷蒙德可不敢奢求它们会放过自己。

他只能在森林外头游移,希望能找到一个休息的好地方,幸运的是,这似乎不算太困难。

宽大的树根显露在外,彼此互相覆盖,却不会毫无空隙,两条树根之间总会留下一些空间,因为树根真的太粗大,即使只是这样的狭小空间,都能够让雷蒙德整条龙的身躯都隐藏进去。

虽然很担心后方的追击,但身体的疲倦真的让他太难受了,他担心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出手,他就要暴毙身亡了。

终于,他找到一个足够大的树洞,先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内部,虽然有些残存的臭气,但并没有生物在里面活动,他挤压最后一丝体力,走到外头,在一些灌木和泥土之间打滚,尽量让自己染上一些自然的味道,冲淡身上的血腥味,虽然他不确定效果能有多少,但聊胜于无,同时扯下一大根带叶的树枝咬在嘴中,才返回树洞。

太阳已经下山,他甚至感觉到整座森林的气息都开始变得不安,空气躁动着生物苏醒的声音。

来回跑了几趟,将大量的树叶挡在自己树洞前面,这些树叶的水气和气息,可以一定程度阻挡他的气味散发出去,他这一次没有吃东西,沉睡时间不会太久,希望还能有再睁开眼睛的一天。

虽然十分饥饿,但身体的疲倦还是让他迅速进入睡眠状态,他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思考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

雷蒙德知道自己正身处于梦境之中,但他的情绪却是没有起伏,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情绪。

视野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他身处高处,眼前有一座祭坛,祭坛最上层站着四个人,三男一女,男的分别是青年、中年、老年,女的则是一个眼角有着皱纹,但看上去依旧美丽的女子,四人分别站在祭坛的四方,都身穿华丽的衣袍,上面有着复杂、大量的饰品,最引人注目的饰品是四个人的额头上那有如第三颗眼睛的头冠。

第二层则是站了更多的人,相比起第一层的四人,他们的装扮明显低了一个层次,不仅身上的饰品少了许多,对着第一层的那四人也是低头,保持恭敬的姿态。

最后一层,第三层的人们,人数又比第二层再多了很多,看上去是和平民没什么两样,身上已经没有饰品的存在,姿态恭敬地匍匐在地面上。

但他们还不是最糟糕的,在地面上,用绳子绑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类,还有一个又一个的铁笼,里面关押着许多的动物,大部分都是模样奇特的猛兽,人类和动物们都不断在挣扎,人类在地面上翻滚,但由于手脚都被绑住,只是增添了恐怖的气息;动物们一下又一下的撞在铁笼上,即使身体都已经有了伤痕,在不断流血,但它们还是发出怒吼,然后不断发起冲撞。

第二排的人们忽然开口,歌声传出,虽然雷蒙德依旧听不懂歌声的语言,不能理解完整的歌词内容,但他却是知道这首歌的用意,这是颂歌,用来表达歌唱者对神灵的尊敬,旋律古老、沧桑,但带着一股邪异,让听到的人不由得觉得毛骨悚然。

随着歌声传出,雷蒙德的视野也再次提高,直到再也看不到祭坛和祭坛上的人们,但以祭坛为中心,深沉的黑色开始蔓延开来,直到整块大地都被黑色覆盖,接着时间开始加速,原本的平原被黑色浸染后开始变为沙漠,滚滚黄沙漫天,然后雷蒙德就醒了……

第一个感觉是好饿,但不像之前饥饿的时候会腿软,而是只有单纯感觉到纯粹的饥饿,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前臂传来麻痒的感觉,仔细一看,原本那些松脱的鳞片,此时已经消失,新的嫩鳞已经开始长出,但还是呈现单薄的暗红感,没有原先的光泽。

遮挡住树洞洞口的那些树叶,没有明显的枯黄感,从自身的恢复状况,雷蒙德推测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天,而且自己既然平安醒来,代表敌人没有追上。

深吸一口气,雷蒙德这段时间真的被搞到有点怕了,他来到这世界,醒着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已经经历了三次生死的危机,而且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重伤昏迷醒来几次了。

接着他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多出了许多难以言喻的咒语,这些咒语都和他梦境中听见的那颂歌有着同样诡谲的意味,梦中的场景也和他在面对那个驼背的怪物时看见那城市的景象类似,只是前者是变成沙漠之前,而后者则是变成沙漠之后。

这两者有关联吗?

为什么当时所有的敌人都全部停滞不动?那时他的状态可以说是差的不能再差,却还是让他成功逃离。

那些画面到底代表什么?梦中仪式那四人戴着的头冠,和他先前看到那青年的额头上的头冠有关联吗?

许多的疑惑在心中产生,即使是外头的光芒也照不亮他心中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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