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暴露,你今后要尽量避免让自己的脸受伤。”唐密看着头上缠着白色棉布的解颐说,“而且,这种面具为你疗伤的次数越多,它们的养分消耗的也会越快。”
解颐转头看向他,她发现这个唐密不但面无表情,说话的口气也常没什么情绪,就像个活死人。
“如果养分缺失,它们会怎么样?”解颐问。
唐密看了她一眼,仍旧是面无表情,“人面蚨在上脸之前自身已经汲取了足够的养分,覆盖在人脸上后虽然也会吃掉皮肤上的分泌物作为养分,但那还不够,它本身的养分也会越来越少,如果到了它们不能维持自己的地步,它们会直接钻进你的皮肤里,进一步吸取你的养分,到时候,这张面具就会彻底代替你的脸,再也无法剥下。”
解颐感到心里一阵恶寒,然后抬头看了看唐密,唐密那张脸可谓毫无特色,好像无论看几遍都记不住他长什么样子,加上他总是没表情,解颐觉得他的脸也像一张面具。
唐密垂眼对上解颐的目光,解颐才转过脸去,看他的样子看多了总觉得不舒服。
在这里住下后,解颐知道那些宫女都不愿伺候自己,因此便故意的讨人嫌,吃饭乱扔东西,老是踢翻洗脚水还有恭桶,搞得这些侍女越发的不想在她身边待,时常把她一个人扔着,而解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她一个人还自在些。
一天晚上,她趁宫女们不注意,溜到了纪誉住的朝汐宫去,料定那些看守的侍卫太监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就变着法往里闯,但是在他的书房门口还是被拦下,解颐又使出了撒泼绝技,直闹的里面的纪誉忍不住自己走了出来。
“谁让她来的,看管的人呢?”纪誉站在门口喝道,面色不善。
解颐一见他,甩开拦住她的人就往台阶上跑,那些人哪敢真的动她,毕竟只是一个看起来都五六十岁的老婆婆,毕竟是皇上的生母,不管皇上喜不喜欢,要是伤着了他们都会被治罪。
“长欢,娘给你送汤来了,你快尝尝。”
解颐把一碗黑乎乎散发着难闻气味的东西硬塞给纪誉,纪誉忍无可忍把汤碗挥开,叫道:“来人,把她送回去,再让她跑出来,你们所有人都去领罚!”
解颐一看有人来拽自己,赶紧往地上一躺,“我不走哇,我不走,我要跟我儿子在一起,我不走——”
这时唐密从解颐的住处赶了过来,他今天是来请平安脉的,看到眼前的场景忙跪下惊慌道:“皇上息怒,幸妃娘娘只是思念您心切才会跑过来,这几天她都念叨着您,药也不吃,这样对她的病情不利啊。”
纪誉冷笑起来,“那要你说如何,朕我要跟她住在一起吗?”
唐密低下头,“这,皇上,今天幸妃娘娘必须得吃药了,否则她的病臣实在难以医治。”
纪誉“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书房。
解颐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甩开周围的人跟进去,“儿子等等我,儿子。”
唐密忙命人把煎好的药拿来让人送进去,解颐捧着药碗看着坐在不远处书案后的纪誉,乖乖的把药喝了,虽然被苦的呲牙咧嘴。
纪誉看也不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