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密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药箱里又拿出一个小瓷罐,“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药膏,你每天早晚在脸上涂一下,可以代替热敷布,延长面具在脸上的时间。”
解颐没说话,默默的接过了瓷罐。
她对唐密这个人也充满了疑惑,就目前来说他对自己还算不错,可是想到他刚才说的佐亲王做的那些事,解颐不禁猜测,唐密在其中又参与了多少呢?
“唐密,你到底是哪头的?”解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唐密回过头,定定地看了解颐一眼说:“我和你一样,哪头都不是,只是个在夹缝中想活下去的人。”
说完他的眼神和表情一样,又变得毫无波澜。解颐却好像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隐隐的悲怆,是啊,他和她一样,都是夹缝求生的人,没招谁没惹谁却被玩弄于鼓掌的小人物,她为刚才对唐密的猜测而感到些愧疚。
“唐密,如果面具僵了无法避免,其实你可以选择闭上眼睛张着嘴,那样只吃流质食物一样可以活着,到时候我们不如一起离开这里,我会照顾你,做你的手脚帮你制药,我也需要你的解药。我们这样也能活下去,活下去说不定就有希望。”解颐突然说。
解颐的师父临终前两年都瘫痪在床,解颐有这种照顾人的经验,而且离开这里,他们还能自由些,起码喜怒不需隐藏。
唐密愣了,定定的看着解颐,眼神似乎和平常不大一样。
忽然他转过脸去,说:“你不恨我吗?”
解颐眨了眨眼,然后摇摇头,“是佐亲王要抓我,你不过是跟我一样身不由己罢了,如果没有你,佐亲王死的时候我就确定死期了。而且……如果不是我背叛佐亲王,你说不定已经可以拿下脸上的面具了,所以我们两个就不谈什么亏欠了。”
唐密没再说话,定了会儿他匆匆地点了下头,然后背着药箱走了。
唐密走后晚上突然下了场雨,也许是因为这乍暖还寒的天气,解颐晚上睡觉的时候感冒了,一醒来就鼻子发堵,打了一连串的喷嚏。太医请来了,可这次竟然不是唐密,太医院的人说唐密请假出去找几味草药了。
解颐觉得太倒霉了,自己竟然这个时候感冒,她当然没敢给太医诊脉,上蹿下跳的故意假装又犯了疯病。闹了半天后太医也无法,又不能放任太后病着,最后只得请人去回禀皇上。
半天不见皇上那边回应,太医没有办法,只得先开了治疗风寒的药让太后先服下,见好再说。
解颐服了药后还是觉得身上发冷,加上闹了一场更是浑身无力,只能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不准那个太医碰自己。
这样僵持到了下午,纪誉竟然来了,一进来就不悦道:“她还是不肯让诊脉?”
说着直接走进去一把撩开了床帐,解颐抬头看他,立刻爬起来躲到床角。
“我不认识他,他是坏人,我不让他碰我。”她哆哆嗦嗦地说。
“胡说,他是太医,唐密不在就由他来帮你医病,你不让他看是要病死吗?”纪誉说着回过头看侍女,“怎么搞的,她不是好些了吗?”
一旁的太医忙说:“皇上,大概是因为发烧让太后又犯了之前的病。”
“那还等什么?”纪誉一把抓住解颐的胳膊把她强拖过来,对太医说,“你现在就过来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