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袭来的时候,雨都冻成了冰屑,一小撮一小撮的落下来砸碎在地上,夹杂着一些雨水。宫女们正忙着收彤安宫院子里的花儿,解颐在屋内看着她们忙碌。
彤安宫院子里石砖铺的地面上也有半圆孤的小池子,十分的浅,大概是怕人掉下去,里面养着一些颜色漂亮的金鱼或半透明的浮游物,天气暖和的时候供人观赏,大概是靠着海的缘故,这里的水生物特别漂亮。池底有一个带铁丝细网的小洞,连接着皇宫下的一条河,不知是怎么设计的,老能让池子里的水保持新鲜又不溢出来,可是到了天气冷的时候,鱼就被捞起来养在室内,这个池子底部的小洞也会被封上,等待明年的春年再打开。这个季节,小池平常也是干涸的状态,可下雨的时候,小池里就聚满了水,还有地面流进去的污水,看起来就像一个个普通的水坑。侍女们把花都搬走后各自避雨去了,解颐就趴在房间的桌子上透过窗户看那些水坑,能一看看好长时间。
解颐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侍女和太监们都躲到室内避雨去了,贴身的侍女也被她老早就支出去了,趁四下无人,解颐提着衣袍悄悄溜到外面,雨还没有完全的停,零星下着一点点,解颐闻到这些水气和泥土的气息却感觉很亲切。她走到水坑前,里面的水现在浊浊的,但是也比外面的污水要清澈很多,雨水落在水面上溅起不少小水花。
“你在干什么?”
突然的一声喝吓得解颐差点脚一滑掉下去,她抬起头看,竟然是纪誉带着一众随从来了,他披着一个边缘带灰色皮毛的披风,走起来气势汹汹。
解颐有些呆,因为距上次他吃饭的时候离开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半月来他连派人问安也不曾。
“谁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的?”
他问,顺手把她扯过来不让她离水坑那么近,虽然那水不深,可是这么冷的天滑进去也会冻坏。
解颐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缩缩着肩膀,低着头用鞋子蹭着湿砖面。
“我……我看看水坑。”她小声嘟嚷着说。
纪誉看起来还是很生气,拉过她把她带到房中,这时侍女们也注意到太后了,忙都跑过来。
“你们是怎么看太后的,一个个的都去哪儿了?”纪誉怒斥道。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闷得慌偷溜出去的。”解颐小声说。
纪誉瞪了她一眼,然后对几个侍女说:“去刑室房领板子,再有这种情况,每人直接二十大板然后滚出宫去!”
几个贴身侍女趴在地上带着哭腔答了声“是”。
“下去!”纪誉说。
几个侍女忙起身低着头要出去领罚。
“等等!”解颐开口叫住几个侍女,有些不高兴。
她晓得宫内的刑罚总是很重的,几十板子打死人或是打残也是有的,再说这是她的侍女,他凭什么说罚就罚。
“我说了这不赖她们,再说你也太苛刻了,人家也是有爹娘养的,来这里挣口饭犯得着对人又打又罚吗?”解颐说。